第95章 新路
一步一個拳架子,少年打的很慢,路上的一切都如過眼雲煙,少年眼裡只有那一次踏步一次出拳。
呼嘯而過的卡車上有十來個傭兵打扮的男女談笑晏晏,塵土飛揚飄向揮拳的少年,慢的讓人心急的拳頭依舊緩慢推出,無聲無息綿綿無力,飄揚的塵土繞過少年飄空中翻舞一番后落地,塵歸塵土歸土。
車上一個身著綠色皮甲的少婦指著越來越遠越來越渺小的身影捂著嘴笑道:「這人是個傻子嘛有車不坐非要走路,走個路還這麼奇怪可惜了那張俊臉。」
旁邊一個同樣穿皮甲的漢子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少婦的玲瓏身段,皮甲緊身將少婦的身材完美展示在人前:「你個騷貨光天化日之下就泛春水了,只要你一句話老曹可以為你犧牲一下這120斤。」粗俗不堪的言語一點也沒有避諱其他人的意思,同車的另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女傭兵俏臉羞紅,惱怒之下就要開腔罵死這個臭流氓被身旁的男同伴攥住手臂用力拉了拉才勉強忍著。
而車上其他人都是心領神會的嘿嘿笑著,聽的那女傭兵渾身打顫縮到了男同伴身後,哪裡還有怒色。
「臭不要臉,真的只是一百二十斤能壓的奴家差點下不來床,看看你這虎背熊腰奴家可想的緊呢。」少婦手掐蘭花指,話說的庸俗聲音卻酥的人骨頭髮軟。
漢子哈哈大笑道:「那還等什麼就在這裡直抒胸臆一番,大家相逢即是有緣不必客氣可以一起啊!」
「你個死鬼就知道你願意帶奴家一起去海陽基地市沒安好心,這麼多人也不想著憐香惜玉。」少婦嬌嗔之餘盡然有些期待,這誘人遐想的語氣讓車內的呼吸聲都粗重了許多,一個個雇傭兵面色潮紅地看著少婦以及另一個快要把整個身子躲進同伴身後的女子傭兵身上。
「一幫殺才不許在老子的車上亂來,你們想怎麼搞老子沒興趣管,要是敢弄髒了老子的車老子把你們全丟在半道上隨你們去死!」
裝甲卡車的司機聽到車廂里的談話破口大罵,這幫沒臉沒皮的玩意兒真是欠揍,居然還想在他的車裡開大會,早知道爺爺們拼死拼活守護這座基地市最後就養了這麼一幫操蛋玩意兒當初何必拚死戰鬥害的自己瞎了一隻眼左手也廢了提不起重物,呸,還真是瞎了眼。
「老瞎子你是不是聽的火氣上升也想敗敗火啊,沒關係一起來啊我們不介意再多你一個的。」那個說自己只有一百二十斤其實遠遠不止的大漢沒把司機的警告放在心上,甚至還故意挑釁。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敲在耳膜上,車廂內的雇傭兵們個個向前沖了一下,有反應不及的直接摔倒,亂成一團。
頭撞到另一人屁股上的漢子不等卡車停穩就跳下車廂氣勢洶洶地去找司機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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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遠去不見蹤影,少婦嘲笑的話語一字不漏地落入少年耳中卻無法讓少年揮舞的拳頭有半點停滯或偏移。
張超沒有走一趟完整的形意五行十二形,只走了五行拳和龍形樁走完一遍后再從五行拳走如此往複直到腹中空空無法繼續前行為止。
張超這才有心思來看這條花了牧馬基地市無數心血造就的聯通外界的「橋樑」。
道路寬不過三丈也就差不多十米,地面不是基地市的水泥路而是青色的,隱約間能看到緊密的紋理卻沒有一絲縫隙,張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材料,不過那麼重的卡車能在上面肆意馳騁不影響分毫,應該是很堅硬的路橋材料。
道路兩邊各有一個棕色木亭,亭子不大夠七八人圍坐一圈,兩邊亭子都有三個人,兩人挎刀一人背步槍,另一邊則是一人腰間別著兩把鋒利短刀一人背著一把白骨長矛中間還架著兩挺機槍,槍口對外一個沉穩的漢子一絲不苟地擦拭槍身。
這些人身上都是統一皮甲,相互之間卻少有交流,而且也沒有牛盾那些當兵的氣質更像是閑散的雇傭兵。
兩邊亭子里的人見到步行的張超雖然感覺奇怪卻只是看過一眼后便繼續手上的事,有人擦拭武器也有人百無聊賴原地打拳,就是很少有人說話交流。
張超此行背著一個獸皮做的大雙肩包,裡邊有兩萬獸晶幣,還餘下十七萬獸晶幣被他挖坑藏在了家中,之所以曹繼祖他們沒能找到不是搜查的人不上心或者跟張超有暗中交易,而是張超玩了一招燈下黑。
執法隊挖出了一箱子獸晶幣,裡面是張超得到的城主府的賞賜這是在城主府登記造冊過的沒誰有那個熊心豹子膽敢說張超非法所得,至於家中挖坑藏錢也不算什麼別說是張超但凡家裡有獸晶幣的只要短時間內不拿出來花用多半都是這麼藏著的。
但是曹繼祖等人怎麼都沒想到,只要在取出那一箱獸晶幣后再順著往下繼續挖個五六米就會發現一個更大的箱子,就是這麼喪心病狂,為了藏一個錢箱子張超短短時間內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錢藏的這麼深。
兩萬獸晶幣既能讓自己獸頭寬裕一點又不用占背包太多空間,再多就太扎眼了而且他也擔心出城的時候被查出來,好在城門的守軍並似乎認識他除了查驗證件外並沒有其他的了,甚至還允許父母在門口與他告別多耽誤了時間,父母回城的時候也沒有為難就放行了。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背包里除了獸晶幣外還有一套換洗衣物,一本染血的漫畫剩下的全是烤好晒乾的異獸肉,用一件獸皮密封包裹著,不會壞也不會搞得背包里全是味道。
張超背著包裹進了右手邊的亭子,亭子里的三個傭兵各自看了一眼張超后又繼續做手中的事。
路邊的亭子修建之初本是給那些守護這條好不容易打通、修復、擴建完畢的的道路的傭兵吃飯休息用的,後來直接成了這些傭兵的據點,一條三十公里的道路設立了六十個亭子,平均每公里就有東西兩個亭子六個傭兵,總共有360個雇傭兵分佈在這條寄予了全基地市希望的道路上。
除此之外也是給行走在這條路上的行人一個臨時歇腳之所,就像張超這樣的除了不能過夜佔了守路人的位子外其他坐一會兒吃點乾糧的事不會管的,甚至還給提供熱水。
就著熱水吃下兩條肉乾,張超明顯聽到吞咽口水的聲音,心知肚明的張超並沒有打算請這三個傭兵吃肉乾,不是張超小氣,大家今日之前都是陌生人還都是傭兵,這突如其來的好意沒頭沒尾的在別人看來未必就是好意,甚至要不是對自己的體質尤其是對念有信心的話,他連這本是基地市提供的熱水都不會喝一口,說不準就會有哪個心懷不軌的守路人在這些水裡加點佐料呢,也許是小人之心了但是出門在外多留個心眼兒總歸沒錯。
吃過肉乾感覺渾身又有力了,就是背包里這點肉乾按他的腳程算不夠吃的,三十公里路對張超來說不算什麼,就是用雙腳走也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可不像是在禁忌之森要要避著花草樹木特殊地形還有林中遊盪的異獸。這裡可是暢通的大路,他要是只是趕路急行不快速跑的話也就兩小時的事,可他一邊走路一遍打拳走樁花的時間就多了,可能得走一天,也不知道一路上有沒有賣吃的。
重新上路張超不去考慮吃的事,繼續走樁打拳,就這樣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前方道路開始向西拐彎,正前方的林子變得稀疏,就這五六米寬的區域是這樣一直通向前方深處,走近點看就會發現這片稀疏點的區域樹根處的土也與別處不同,張超甚至能看到大塊的瀝青這種文明時期的路面材料。
正前方這片稀疏點的林子應該就是文明時期的老路了,現在開闢出來的新路貌似是建在老路基礎上面的,就是方向有了很大區別得繞路了。
瞎了一隻眼的中年漢子將戰刀上的血用比他衣服乾淨多了的布擦乾淨才收回刀鞘,腳邊躺著兩個倒在血泊中的傭兵,正是車廂里跳下來想找瞎眼司機麻煩的那兩個,只不過沒能找成司機的麻煩,找麻煩的人卻已經死了。
司機顯然是熟悉這條「新路」的,特意停車停在兩段亭子之間,各自相距500米,不是很大的動靜不會引起四座亭子里的傭兵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