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永不分離
這些年來。
簡愉和言夜沉,也過得安穩的日子,要麼去週遊世界,去各個星際。
只是,簡愉卻仍然會選擇在每年的6月16日,獨自去往仙境山上,並且不允許任何人跟過去。
這是她。
為那個人,準備的墳墓。
她緩緩地將一束滿天星,放在墳墓前:「這是你生前最愛的花。」
她說著,眼神有了觸動。
隨手變出一把椅子,坐在墳墓前:「你沒給我留下任何東西,所以,這裡面的,也是一道空墳。」
簡愉手中隨手變出一壺酒,飲一口:「你說,滿天星適合你,因為你甘願做配角,瞞著所有人愛我。」
「呵呵呵。」她露出了諷刺的笑:「你說,現在的我們,算不算是一個笑話?」
這些年來言夜沉的心,早就已經野了,只是因為姐姐留下的那道封印,讓他根本不敢胡來罷了。
只能偽裝著。
身後傳來腳步聲。
簡愉還以為是哪個不聽話,又悄悄的上山來找她了:「我不是說了,不許來找我嗎?」
「嗯!」胸前傳來劇痛。
低頭一看,鮮血染紅了胸口,一把鋒利帶光的劍,刺穿了她的胸膛。
一股腥甜,湧上了口中。
下巴被一個溫暖的手掌托起來,身體被緩緩的提起,在她轉身看到來人之後,瞬間露出震驚的神情,但隨後,似乎又想明白了什麼,苦澀一笑,呼了一口氣:「這樣也好。」
…
「小愉怎麼去了那麼久?」司徒冥忍不住疑惑道。
旁邊的言夜沉道:「可能睹物思人,又在上面多呆了一會兒吧!不著急。」
司徒冥看著這個男人,這些年來,得多虧了端木憐留下的那東西,不然……
正想著的時候,司徒冥卻注意到了,言夜沉手上的戒指,好像已經失色了。
這是怎麼回事?
失色就代表失去功效了!
難道是簡愉出事了!
不好!
司徒冥慌張道:「趕緊跟我上去,小愉出事了!」
言夜沉一聽臉色也變了,兩個人正準備急忙上山的時候。
言歡和言淵也不約而同的趕了過來。
甚至,林陸子愉也來了。
言歡著急道:「你們看見陸緣洲了嗎?他一大早就不見了,以前他從來不會這樣,他從來不會離開我們,超過半個小時,直覺告訴我,出事了,我的直覺一向很准。」
陸子愉道:「我也感覺出事了,我們快去找爸爸吧!」
司徒冥頓時無語道:「拜託,我們跟他都沒怎麼接觸過?你們覺得他失蹤了,你們應該去他熟悉的地方找啊!小愉上山半天了,也沒下來,我們正要去找她呢,要不然,我們乾脆分頭行動吧?」
言歡道:「我要能找得到他就不會來找你們了,我懷疑,懂吧?」
沒有把明確的意思說出來,但是,話里的意思就是說,陸緣洲去找簡愉了。
司徒冥又聯想到今天的事情,拍了一下大腿:「快點走!」
陸子愉緊緊的跟在後面。
不知道是怎麼了,他們好像,有意無意的要讓陸子愉走在最後面。
到山上的時候。
眾人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在靠近那座墳墓的時候,原本滿天花海的香氣被血腥味所遮蓋。
陸子愉還沒來得及看,就被一雙手捂住了眼睛。
是司徒冥。
緊接著,就差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同行的,幾乎都哭了。
陸子愉也能感覺到旁邊的司徒冥,發齣劇烈的顫抖。
究竟發生了什麼?
陸子愉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天的場景,但是也能隱隱約約的猜測到。
不過那殘酷的事實。
讓她不敢去想。
只記得那天之後。
她失去了父親,那個往日對她們無限溫柔的父親,永遠的離開了她們。
母親也變得精神恍惚,整日沉浸在痛苦當中。
如果不是她在旁不停地安慰和疏導,恐怕,母親能不能活著,都是一個問題。
因為那天她被死死的遮住眼睛,所以根本看不到那邊發生了什麼。
事後,她想去問問司徒冥,但是他閉口不言。
只告訴她,好好照顧母親,別的不要多想,那件事情的後果,本不應該她來承擔!
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陸子愉顫抖的開口:「那爸爸,還會回來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司徒冥看了看她,又低頭,最終無奈的搖頭。
陸子愉明白了他的意思,顫抖的哭了出來,轉身就跑!
為什麼?
為什麼好端端的會發生這麼大的變故?
因為被捂住眼睛,她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
那個從小就對自己好,要什麼給什麼,將她捧在掌心中的爸爸,就這樣沒了。
她不知道的是,司徒冥當初捂住她的眼睛,是真的為她好,因為她如果看到那個場景,一定會接受不了的!
…
當時。
地上只剩下兩具冰冷的屍體,但是兩具屍體的手上卻搭著一條紅線,緊緊地將他們的手綁在一起。
這條紅線。
不是普通的紅線。
這是能夠鎖住人,永生永世的紅線,必須以兩人的血才能夠達成。
綁定成功以後,兩人永永遠遠都不分離……
他們連兩人的屍體都沒有帶回來,他們去的時候,兩個人的屍體,剛剛冷下來,隨後便消失了。
應該是進入了輪迴。
…
簡愉轉身便看見陸緣洲將劍刃刺進了自己的胸膛,她緩緩的開口,一開口,血流不止:「你,有考慮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陸緣洲將她轉過來,兩人四目相對,男人,也毫不猶豫的撞向了那堅韌的劍刃:「就是因為考慮了,我才隱忍了這麼久,如今你有孩子,我也有孩子,我們的孩子都長大了,我不想再這麼過下去了,這樣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難道你不難受嗎?」
簡愉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難受啊!但是,我無法說服自己自私一點,如今,你倒是幫我選擇了,呵呵呵。」
她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漸漸的流失,與此同時,手上也被搭上了紅線,她沒有反抗,沒有拒絕。
而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有句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
「什麼?」男人怔愣了一下,溫聲問道,語氣又恢復了從前一般。
「我,愛你。」聲音顯得虛無,而又飄渺。
男人的身體,猛然一震,淚水奪眶而出,這是他,從前多麼渴望的一句話:「我想換回我原來的身份,你再喚我一聲阿淵,好嗎?」
「阿淵……」這兩個字,小聲的不像話,如果不是隔得近的話,幾乎聽不到。
手臂輕垂。
臨淵能夠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沒有了氣息,他伸手,將劍刃更深地刺進自己的胸膛。
隨即,兩人,一同倒在了滿天星的花海中。
掌心交纏著紅線。
預示著他們。
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