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君既無情我便休
聲音極大,斥責味濃濃,謝汐兒捏著耳墜的手剎那握緊,隨即加快腳步。
怪不得遣退眾人,又在打人。
青禾每一處傷口,都是南陽伯打的!大白天,竟對正妻這樣,整個南陽侯府,都是死人嗎?
所有人睜隻眼閉隻眼,就算是公主,也是不受寵的公主,被打死了,也沒人怪罪。
謝汐兒越發恨,幾步進了院門。
「丈夫如天,就是你的天王老子,誰給你的膽子忤逆我!我叫你做什麼,你就要做!」
南陽伯雙目瞪大,手上青筋暴起,死死掐著宇文青禾的脖子。
一把帶血的刀子滾落在地,鮮血順著青禾的手直流。
剛才那聲砰,就是刀子,混著碎裂的茶盞,沾滿鮮血。
謝汐兒心頭揪緊,他竟用刀子,划傷青禾的手!
「我好心對你,你呢?呵,故意泡冷水澡,害自己得了風寒。阻止我碰你,你別忘了,我是你夫君,夫妻之事,天經地義,由不得你!」
暴躁之下,南陽伯早已忘了白天,手勁更大,恨不得馬上掐死她。
宇文青禾拚命掙扎,僅用最後一絲氣力,「放開……我。」
「休想!我今日就弄死你,你死了,還讓出一個正妻之位。多少女子要當伯夫人,你不珍惜,就該死!」
話落,手勁越發大,真有打死人的架勢。
宇文青禾快沒氣了,她想起答應憐兒的話,此生,她們兩個都要好好的。
她不能死,她還要看著南陽伯倒霉,還要看著南陽侯府倒台。
「不,你……」
她不顧一切掙扎,屋外陽光照入,隱約中,她看到熟悉的身影。
還未細看,她就見拿到身影拿出一把匕首,快准狠的刺來。
「啊!」
突如其來的一下,劇痛隨著手腕蔓延,南陽伯痛的不行,瞬間放手。
頃刻,新鮮空氣進入,宇文青禾一陣瑟縮,「咳咳——」
白皙瘦弱的臉通紅不已,咳了幾聲,她看清來人,是謝汐兒!
雖不知為何來,但無意中救了她。
「寧遠侯夫人。」
她低聲道,隨即看到南陽伯通紅的眼,相伴六年,就算不和睦,但性子她知道。
一旦惹怒,他會不遺餘力報復,根本不顧規矩,也不管身份。
知道是謝汐兒后,南陽伯暴怒,又是這個女人!
幾次三番插手他的私事,根本沒有資格管!
「臭女人,識相點給我滾,我的家事,你管什麼?」
說到這,他又陰陰笑著,「我勸你,好好管自家事,別到時候,寧遠侯有了外室小妾,你再哭。像你這種女人,必是妒婦。」
這種言論,謝汐兒前世就聽過。
明明是男人花心,到處沾花惹草,到頭來卻怪罪妻子,你善妒,阻止我納妾。
謝汐兒不動聲色,扶起宇文青禾,拿出袖中帕子,迅速包紮。
宇文青禾掙扎了下,想說自己解決,卻被阻住。
「別動。」
謝汐兒極其認真,簡單兩字,宇文青禾不動了。
南陽伯見情況不對,又道,「我說的話,你這個女人聽到沒有?我叫你……」
滾一字還沒說完,忽見謝汐兒冷冽的眼神。
沒來由的,他心一抖,直到宇文青禾傷口止住血。
謝汐兒轉身,瞧著南陽伯被刺傷的手,「光天化日,於內宅打罵公主,若我不來,青禾公主這條命,怕是沒了。虐殺公主辱沒皇室,該當何罪!」
沒給他辯駁的機會,直接定罪了。
從夫君打罵妻子,上升到辱沒皇室尊嚴,這可是大罪。
南陽伯再衝動,也明白其中厲害,「青禾是我妻子,我打她怎麼了?嫁夫隨夫,她嫁入南陽侯府,生死就和皇室無關了。」
聽聽,多麼義正言辭,將虐打妻子,說的理直氣壯!
謝汐兒面色更冷,「敢問南陽伯,若和皇室無關,你伯爺的爵位怎麼來的?如果剔除皇室,你爵位也要取締!」
話說的很重,南陽伯眉頭皺緊。
此番表情足以證明一切,他娶青禾,就是為了爵位,人命不如一個封號。
宇文青禾笑了,笑的凄涼,「你我夫妻情分,緣分已盡!」
說著,她徑自起身,唇咬的死緊,「寧遠侯府,您今日來,權當做個見證。」
相隔六年,但曾經,兩人是好朋友,青禾要做什麼,一個眼神,謝汐兒就懂了。
東齊還沒有休夫的先例,今天可以開先河。
何況,東齊沒有,北燕有。
君既冷心,我變休,從此再無瓜葛。
南陽伯見兩人一來一往,十分疑惑,「青禾,你要做什麼?」
隱約的,他有點不安,總覺的妻子變了,逃脫他的掌控,不是他認識的女人。
可是,南陽伯錯了,從頭到尾他都不了解宇文青禾。
外表溫柔,骨子裡倔強,一旦傷透心,就沒有挽回的餘地。
謝汐兒瞧著南陽伯,「你還想保住爵位,就乖乖站在一旁。」
一句狠話,宛若拿捏毒蛇七寸,南陽伯無法動彈了。
他庶子出生,又沒有大哥有用,靠著妻子拿了爵位。
因為伯爺封號,南陽侯府才高看他一眼,世子大哥也不敢針對他。
如果沒了,就是牆倒眾人推,別說以後多少銀子,活路都沒了。
首先,長房世子就會對付他,父親也不會多管。
思量再三,南陽伯沒開口,任由謝汐兒去。
宇文青禾看了,再次鄙視,她嫁的人,是個人渣,還是個沒出息的。
她在宮中不受寵,但經常去貴妃宮,也算養在趙貴妃膝下,性格多少受影響。
之前,她活在憐兒已死,貴妃不在的悲痛中,一邊收集南陽侯府罪證,一邊得過且過。
那麼多年,她找到的,只是南陽伯的把柄。
可她相信,憐兒能做的,只會比她多。
謝汐兒速度很快,找到大宮女后,立即從書房拿來筆墨紙硯。
不止如此,她還吩咐,「去長房找世子妃。」
目睹青禾被打,還差點被掐死,如果再放任,她不放心。
所以,今日休書一定要寫,她也要帶青禾走。
可她明白,到底是南陽侯府,別人的家事,她不能太插手。
南陽伯強行不願,此事不好說。
但世子妃,身為長房主母,有權利過問家事。
況且,世子妃守財奴,南陽伯敗家子,兩人互不順眼,世子妃早想除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