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小媳婦

一夜纏綿，哈迪斯需索無度。

彷彿要把他所有的精力都貢獻出來方能罷休。

可是他是神啊，來個百八十次也照樣神采奕奕吧。

最後終於在潘多拉的大聲求饒中，結束這樣驚心動魄的新婚之夜。

第二天，哈迪斯驕傲的坐在床邊，等著潘多拉像小媳婦一樣為他穿上長袍，套上靴子，用梳子理順他的長發。

潘多拉淚光閃動的做著這一切，眼淚在心裡嘩嘩的流，這才結婚第一天，哈迪斯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吧，指使她干這干那，稍有不從，立刻扒光自己就撲上來。

她的脖子、前胸、肩膀甚至是小腿都留著哈迪斯肆虐過的痕迹，每一處吻痕都是一本血淚史，她腫脹的小嘴，熊貓一樣的黑眼圈，無不控訴著這個腹黑陛下的荒淫暴虐。

好累哦，嗚嗚嗚。

為什麼，做過這種事後，求饒受不了的反而是在他身下承歡的她。

這也太不公平了。

潘多拉氣呼呼的用手指戳了戳哈迪斯緊繃的肌肉，覺得經過這一晚，他越發的俊逸倜儻了。難道是傳說中的采陰補陽？潘多拉狐疑的望著他，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哈迪斯執起她的手指，放在空中，舌頭輕輕舔著她的指尖。潘多拉全身發麻，腰酸澀澀的痛，忙抽回來退到一邊再不敢胡思亂想，比伊希斯還要盡職的為哈迪斯服務，生怕陛下興起，轉身將她撲倒。

終於把他送出冥妃殿，潘多拉這才放鬆的長出一口氣。

伊希斯偷笑著走進來，盤子里端了人間的吃食，扶著衣衫不整的潘多拉回到床邊。

冥妃殿下自己也知道此時這個形象絕對要招人笑的，她沮喪道，「想笑就笑吧。」

伊希斯仍舊忍住，幫潘多拉換了件寬鬆的衣袍，又用緞帶將她的長發綁成一束。「陛下今天很高興呢，剛才走出去，還有對我微微點頭哦。」

潘多拉大窘，畢竟還是沒有哈迪斯那般洒脫。伊希斯瞭然的目光令她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尤其是當她看到自己身體上斑斑點點的吻痕時，眼中興奮的目光幾乎將冥妃殿點燃。

「殿下，您能回到冥界真的太好了。」伊希斯體貼的將潘多拉愛吃的食物端到她眼前，湯匙遞到她手中，瞧那意思，如果潘多拉允許，她都想直接開餵了。

體貼的一塌糊塗。

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在忙著大婚，潘多拉直到此刻才有時間與伊希斯閑聊幾句，望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在自己離開的日子，遭受了很大的打擊，欲言又止，偏偏又無法全部壓抑。

「這些日子，你過的好嗎？我不在，大概很悠閑吧。」潘多拉很輕鬆的一句話，不知觸動了伊希斯哪根神經，她立馬崩潰。

抱住潘多拉的大腿，哭的這個凄慘。

「怎麼了？伊希斯，誰欺負你了？」潘多拉嚇了一跳，慌忙低下頭去扶她，

「如果下次您再與陛下賭氣，就請拿伊希斯發泄吧，您可以任意鞭打我，打臉，打屁股，打胸部，部位隨便選，只要您能消氣。」小神奴死抱著不肯讓潘多拉扶起來。

聽到這話，冥妃更納悶了，「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拿你撒氣啊？」

「那您是答應了？」思維無厘頭三步跳，就連潘多拉都跟不上伊希斯的思路。

「我答應什麼了？」

「再賭氣，不要選擇離家出走，您可以拿伊希斯泄憤，我願意代陛下承受您的怨恨。」

潘多拉：。。。。。。

「您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反正與其還要擔心承受那種痛苦，還不如一直跪死在這裡呢。」完全是小孩子耍脾氣的架勢。

潘多拉失笑，提醒道，「伊希斯，你雖然是神奴，可是也不會死去的。」

「殿下。。。」

「你先說是怎麼回事。」硬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潘多拉分給她一杯濃濃的奶茶。

伊希斯感動中，「殿下，自從您失蹤后，陛下的眼神好可怕，每天都會來冥妃殿，雖然沒有下令處罰我們，僅僅是那眼神，已經讓我們這群小神奴度日如年。」她握住潘多拉的手，奮力搖了搖，懇求道，「殿下，為了冥界億萬子民的幸福，您可一定不要再離家出走了。」

站在門口的哈迪斯剛好目睹了伊希斯護主的後半段，大為感動，大踏步的走進來，一揮手，半箱貴重的礦石落在伊希斯面前，冥王倨傲道，「賞給你的。」

伊希斯還掛著淚光的大眼睛瞬間迸發出晶亮神采，再也找不到剛才哭訴的情緒，雙手捧起賞賜，優雅的謝恩后，踩著小碎步飄出冥妃殿。

百分之百是找人炫耀去了，潘多拉好笑的搖搖頭，這些神啊，都和小孩子一樣單純可愛。

哈迪斯坐在她身邊，摸了摸她披散的長發，「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知道他指的是昨晚的「瘋狂」，潘多拉彆扭的垂下頭，不想討論這令人臉紅心跳的話題。

「對不起，昨晚我有些情不自禁，忘記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以後不會了。」哈迪斯執起她的手，微涼，連他的體溫都要超過她，心不禁微微的疼著。

以後不會了？那怎麼可以？

潘多拉心裡一慌，便脫口而出道，「只要稍微節制些，對身體沒有傷害的。」

也許是說的太急太快，連她自己的理智都沒辦法阻止，待反應過來，潘多拉直接自焚。

好丟臉，哈迪斯一定以為，她愛死了那種事。

不敢抬頭望他的眼，潘多拉咬著嘴唇，低頭拚命尋找地縫，可以鑽下去躲過這尷尬的時刻。忽然她身子騰空而起，不待驚呼已經落入哈迪斯溫暖的懷抱，他用大手將她的頭壓在胸口，一本正經道，「既然你說沒傷害，我當然願意聽從妻子號令，再接再厲，爭取。。。」他壞壞的笑望正拚命往自己懷抱更深處亂拱的潘多拉，拍拍她的肩膀，用委屈的口氣道，「我最溫柔多情的妻子潘多拉，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你的丈夫的願望嗎？」

羞澀的小腦袋搖了搖，過了一會又點點頭，就是不肯介面。

「冥界在我的統治下已經過去了幾千年，潘多拉，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我希望你能為我誕下一位繼承人，那樣我便可以放心的把這重擔卸下。」他把頭埋在她雪白的頸子中，兩個人相依相偎，身體緊緊相貼，哈迪斯淡淡的聲音，空靈的在耳邊飄蕩，「我想與你過一些屬於自己的生活。」

這也許是長久以來，藏在哈迪斯心中的小小的心愿。他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自己對目前這身份的厭倦，被責任壓制著，為了冥界子民，他不得不站在最前方，張開袍袖擋去一切災難，讓秩序的力量往返循環。只是，真的孤寂倦怠，漸漸覺得生命可有可無，卻無法中斷。

她與哈迪斯的孩子，無論男女，一定長著精緻的五官，清澈的紫色眼眸，和神秘的黑色長發。潘多拉隨著他的描述，彷彿真的看到一對相貌異常出色的小娃娃站在觸手可及的不遠處。她習慣性的握住胸口處的項鏈，接近透明的墜子隱隱泛出青灰色的暗澤，真的快要走到終點了，哈迪斯的心愿，她怕是沒福氣完成了。

「你也同樣期待著那美好的將來，是嗎？」哈迪斯輕輕的問。

「如果真的真的可以擁有那一天，潘多拉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換。」她抱緊他，真怕一鬆手就再也觸摸不到這熟悉的懷抱。

「潘多拉，為了我，為了我們將來的孩子，你都要堅定的相信自己可以活下去，任何時候決不放棄，盡量為我爭取出更多的時間，你的丈夫是冥王哈迪斯，相信我，一定能夠找到辦法挽救自己的妻子。」

從未在這個王者身上，感受到恐懼的味道。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敵人，他永遠是自信的應對，冷然沉靜總能讓他可以應付一切問題。然而，今天，因為她的原因，哈迪斯在害怕，他的心牽挂在她身上，正因為對象是她，他的心亂了。

「我會努力支持著，我相信你能救我。」潘多拉重複他的話，希望這樣能讓他覺得好過一些。心裡，仍是沒有把握的，大地女神蓋亞，創造了生命萬物的偉大神祗，都對她的身體束手無策，那麼還有誰能夠重新給予她生命的希望呢？

難道是蓋亞口中的那個神秘人。

可是潘多拉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即使他真的出現在她眼前，她恐怕也察覺不到。

這比任何都渺茫的曙光，潘多拉真的發自內心的不確定。

「普魯托，如果。。你別瞪眼睛，我的意思是假如，最終我還是逃不過消散的命運，你可不可以為我做一件事？」她柔柔的笑著，蜻蜓點水一般不斷淺啄他的額頭，直到那礙眼的褶皺舒展開來。

「我不要聽，沒有如果，沒有假如。」他扭過頭去賭氣。

「我答應你不放棄活著的信念，但是，前提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這樣我才能安心。」

哈迪斯不悅的瞪她。

潘多拉一副沒得商量模樣。

互相對望著，同樣目光閃爍，終於還是哈迪斯敗下陣來。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哈迪斯，把關於我的記憶徹底封印吧，就好像，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她的心裡刀剜似的痛，可是，仍是說出了。

活著的那一個，永遠沒有先走的那一個幸福。

她不要哈迪斯帶著對她的思念，度過晨昏日夜。

無止盡的生命，還要承受這樣的折磨，即使是主神，心也會碎的。

哈迪斯無言，死死的抱住她的身子，死咬著牙關就是不肯吭聲。

「普魯托，你知道嗎？愛情這東西是天底下最神奇的東西，即使是記憶沒有了，它仍然會留下，就保留在這裡。」她的手指點著他的心臟，「潘多拉最大的願望就是普魯托幸福的活著，如果你真的想我奮力的抱著這最後一點希望等待著，你就必須答應我。」

放大在哈迪斯眼前的容顏，笑的那麼甜美，一點都沒有痛苦悲傷，那是真的發自內心做出的決定，所以坦然，「這樣子，我才能安心啊。」

哈迪斯仍舊不語。

她握住炳迪斯冰冷的手指，「普魯托，這也許是我最後的一個心愿了，你也不能滿足嗎？」

哈迪斯別過眼。這種願望，要他怎麼答應？忘記她，在她帶給了他巨大的滿足后，用封印的方式將她從自己的生命中抹去。這真的殘忍，如果真的沒有了潘多拉，再沒有這些證明他曾經擁有過的回憶，那麼，這空虛漫長的生命又有何意義。

只是潘多拉真的倔強，還遠遠沒到生離死別的那一刻，他不想因為這些無意義的口舌之爭，耽誤了她的病情。

於是哈迪斯敷衍的點點頭，沒有幾分誠意。

潘多拉狡猾的像一隻小狐狸，美麗的大眼睛眯著，揪著哈迪斯的耳朵撒嬌，「我要你指著忘川河水發誓。」

看看，仗著他的寵愛，這小妮子已經爬到威嚴的冥王頭頂。

哈迪斯故作嚴肅，「本王的話，向來一言九鼎，難道，你有懷疑？」

潘多拉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到時候你反悔我也奈何不了呀，陛下，還是發誓比較讓我覺得安心。」

哈迪斯低下頭，輕柔的吻上她的唇。

潘多拉，他怎麼可以忘記。

這是數千年來，第一個走進他心裡的人呀。

「我不要你死，潘多拉。」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是否發誓沒有意義，如果真的會有那麼一天，我是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上路的。」

潘多拉身子一震，她被哈迪斯死死的抱著，看不見他的表情。

「吾哈迪斯，對忘川之河發誓，此生與摯愛的妻子潘多拉同生共死，兩身一命！」

轟隆隆，是忘川河發出的轟隆聲，它接收了哈迪斯的誓言，並將之記載在黝黑的河面。

「不要！」潘多拉大吼。

然而，誓言已經立下，哪有挽回的可能。

潘多拉哭了。

哈迪斯，如釋重負，心裡說不出的寧靜舒適，用手指抹去她的淚，調皮的說，「瞧，這樣你就必須使出吃奶的力氣活下去，即使是為了我，也不能放棄活著的希望。」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冥王啊，立下這樣的誓言，怎麼辦？怎麼才能挽回？」他怎麼可以衝動，明知道，她根本就已經沒有多少希望。

「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我就一定沒事。潘多拉，堅強起來，相信我。」

他為什麼可以笑的那麼輕鬆自在，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輕鬆自在的安撫著她。

值得嗎？為了她，放棄永恆的生命，一起化為塵埃，意識消散在空氣中，沒有一絲殘存留下。這樣不叫犧牲，是陪葬。

可是，已經沒有辦法收回了，他們稱了栓在一條線上的螞蚱。

同生共死，誰也捨棄不了誰。

「現在是不是特別有信心了？」哈迪斯重重在她唇上啵出聲，抱她到床邊，用斗篷包裹好。

潘多拉白了他一眼，合上雙眸，心裡念叨著，保存體力，不與這傢伙一般見識。

冥王得意的吹起口哨，把珍惜的妻子橫抱著，走出冥妃殿。心裡這個得意，小傢伙，他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狐狸，想這麼輕易的拋棄他，沒那麼容易。

窗外灰暗的天空，一大團黑霧靜靜的墜在忘川河上方，那是美杜莎女王藏身所在，呈巨大的繭狀，倒立著懸挂在半空。

哈迪斯曾經數次親赴查探，可以說使盡了渾身解數，也不能奈何分毫。無論使出多大的力量，砸在上邊都有一種打空的感覺，一來二去，哈迪斯索性放任它把自己掛在這，反正大把人手看著，她總不能躲在裡邊一輩子不出來吧。

因為潘多拉的怪病正是美杜莎女王破解封印的日子出現的，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潘多拉頻死而引起強大的神力迴流現象，暫時壓制住冥王的身體，美杜莎女王恐怕現在還蹲在冰冷的封印下冬眠呢。

兩者之間，是巧合，還是有某種聯繫。

還有抑制了潘多拉生機的神秘黑霧，與包裹在美杜莎女王外部的黑霧，能量波動出奇的相似。這也是巧合嗎？

偶然因素太多便是必然，哈迪斯堅信，在美杜莎身上，一定能挖出讓他滿意的線索。

只是，現在他最缺的就是時間，潘多拉已經很虛弱了，為了讓項鏈內殘存的能量可以最大限度的維持下去，哈迪斯不得不布下時間靜止結界，讓潘多拉以假死的狀態在其中沉睡。

另一方面，哈迪斯緊鑼密鼓的布置著，他將手中的工作平均分攤給三大判官，賦予他們更大的權利共同治理冥界。所有的人都心懷惴惴，不明白哈迪斯的想法，卻能隱隱猜出，他是要做出某種重大決定了。

都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精明傢伙，有些事，只要初現端倪，他們就可以靈敏的嗅到一絲軌跡。

哈迪斯什麼都沒說，卸下身上的責任后，他要以最輕鬆的全力以赴完成拯救妻子的任務。

拉達曼提斯判官走進來，「陛下，神王宙斯在冥界入口，希望能見您。」

「本王沒空。」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如果不是他拿神雷轟美杜莎女王的蛇窩腦袋，現在事情也許早就有了進展。

「他說，如果陛下不想見他，就讓我轉達他的來意，他說是為了潘多拉殿下的事兒來的。」拉達曼提斯一絲不苟的複述完畢，垂手站在一旁等候哈迪斯的命令。

哈迪斯讓人把宙斯請到冥王神殿，坐在他威嚴的寶座上，居高臨下斜睨著宙斯。

他這個弟弟從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這個時候來，定有原因，既然他以潘多拉為借口，他倒要看看，宙斯究竟想說些什麼。

身著神王長袍的宙斯，英俊非常，即使是裝模作樣，那雙含情的眸子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普魯托，瞧你都幹了什麼，當年我接受你的懇求，把貝瑟芬尼給了你，而你卻絲毫不珍惜，把我一個如花似玉的美麗女兒折騰的像即將凋零的野花。」

惡人先告狀，大抵如此。

哈迪斯不為所動，摸摸的淺啜美酒，每次宙斯要說正事前都會來上通篇的廢話，這個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哦。

「這次，我是為了你新娶的那個女人潘多拉而來。」宙斯坐直了身子，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眯著多情的雙眼道，「你別以為拋棄了我的女兒，得到的這個女人就是寶貝，實話告訴你，潘多拉其實是我的人。」

「你的。。。人？」哈迪斯平靜的面容爬上一絲危險。

宙斯得意的說，「那當然，這個女人是我製造出來的，派往人間為了執行某個計劃，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勾引了你，爬到今天這個地位。她不聽從我的指令，還傷害了我的女兒，這樣瀆神的行為，我要她付出代價。」

「潘多拉是本王的冥妃，想動她的人，都要以血的代價償還。」哈迪斯幾乎白的透明的手把玩著神劍，釋放出越來越恐怖的氣息。

「那種女人，我可以製造出一個，自然也不在乎丟棄，只是，她手中有我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必須要還給我。」宙斯蠻橫道，「你把她給我叫來，我當面與她對峙，只要索回我那件寶物，你們倆的事我才懶得管。」

「她現在並不方便見客人，告訴我，她拿了你什麼東西？」盡避心虛混亂，哈迪斯卻不想讓宙斯看出半點。

「是一個漂亮的黃金盒子。」宙斯胡亂的比劃一番，握緊拳揮了揮，「我必須取回它。」

哈迪斯低頭想了想，潘多拉卧房內的物品清晰的出現在他眼前，幾乎都是他命人送的，當時從人間將她帶回，倉促之極，她根本沒時間收拾自己的日常用品。

至於宙斯所說的黃金盒子，他更是見都沒見過。

在冥界，沒有人都以蒙蔽哈迪斯的眼睛。

而與潘多拉相比，一貫滿嘴謊言的宙斯似乎更不可信。

他立即有所判斷，選擇再一次無視宙斯。

並堅信，這個為老不尊的弟弟，是來找潘多拉晦氣，為他添堵，為貝瑟芬尼打抱不平。

一舉三得，的確是他能幹得出的。

「你快點叫她出來，只要見過我，潘多拉的謊言不攻自破。」宙斯自信的微笑說。

哈迪斯更為懷疑，是他親自為潘多拉設下時間靜止結界，怎麼就那麼巧，前腳潘多拉入睡，後邊他就冒出來說要對質。

當下更加堅信，宙斯一定是通過某種手段得知了潘多拉此時不能出現在他面前，所以才有恃無恐的叫囂，等一下，他一定會得意洋洋的說，潘多拉是心虛不敢出現。

果然，宙斯見哈迪斯一臉遲疑之色，狐疑的問，「難道是那個女人心虛躲起來了？」

哈迪斯的面色沉下來，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不耐煩，「本王知道了，如果真的見到你的箱子，一定派人送回。」

「不行，我現在就要，你叫那個女人出來！」

「宙斯，不要在本王面前無理取鬧，潘多拉是冥界之妃，豈是外人想見就見的？」

宙斯一臉受傷，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說什麼，我是外人？我可是你的親弟弟！」

哈迪斯無言，做了個送客的手勢，算是默認。心說這個時候你忽然想起來自己是弟弟了，以前都幹什麼去了，見天和叛逆期的愣小子似的找麻煩，跑到冥界破壞人家夫妻感情，倒想起自己是弟弟來了。

呸！

「你會後悔的！」米諾斯和拉達曼提斯一邊一個架起宙斯的胳膊，讓他身體離地，兩條腿在半空亂蹬。

「哈迪斯，你一定會後悔的，到時候，就是你跪著去奧林匹斯山求我，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

哀嚎之聲遠去，哈迪斯皺眉揉了揉震的發麻的耳朵，忍不住用小手指挖了挖。

不多時，米諾斯與拉達曼提斯返回稟報，「陛下，已經把神王宙斯「護送」出了冥界。」

哈迪斯點點頭。

米諾斯和伊西斯私交甚好，從她耳中聽到的凈是潘多拉的美言，在內心深處，他是站在冥妃陣容中的。宙斯與哈迪斯的交談並沒有把他趕出去，聽完了全部，米諾斯怕哈迪斯因為這一番話心存芥蒂，忍不住道，「陛下，您大婚那天，神王就一直盯著冥妃殿下猛瞧，不過咱們殿下的眼神一直栓在您的身上，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似的。」

望著冥王萬年不變的冷峻面容，米諾斯內心哀悼著自己忍不住這張八卦的嘴，但是不一次性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又像便秘一樣難受，「依屬下的想法，神王既然敢來冥界，指名道姓的誣陷冥妃，必然有所依持，陛下，您不妨側面的問問潘多拉殿下，別被宙斯兩頭鑽了空子。」

「本王的眼睛雪亮，潘多拉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再清楚不過，此事無須多言。」

米諾斯背過身去，反手給了自己一個小嘴巴。倒是他多心了，怎麼忘記了冥王那種恐怖的執著性格，冥妃是他認定的妻子，即使潘多拉殿下真的是宙斯派來的美女間諜，哈迪斯陛下怕是也要照單全收，不計過往的。

此事暫時告一段落。

哈迪斯內心更為擔憂的是潘多拉的病情，他把手裡的工作交代清楚，只託詞說要帶潘多拉外出遊玩，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冥界的小事不少，需要哈迪斯親自過問的大事著實不多。

冥王新婚，請個長假也說的過去，米諾斯心甘情願的應下差事，只是掛在忘川河上方的「美杜莎女王」還是個禍害，如果哈迪斯不在了，這女人跑出來，還真沒有人能應付。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哈迪斯道，「宙斯的神雷我最清楚，美杜莎沒有一年半載的出不來，我會儘快趕回來，如果她提前脫困，你們就用緊急訊號通知我。我會注意，不會與潘多拉走的太遠，保持一個適當的距離。」

米諾斯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