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仕為官
凌空子既已決定入仕途歷練,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事情,他剛出師門歷練,在這世間連身份戶籍都沒有,本來如在江湖行走,無身份戶籍不過小事,但若想入朝為官確是不行。秀才、舉人確一不可,此刻的凌空子連個秀才都不是,如何進京會試。而且此時已經過了鄉試之期,這些事情若落在升斗小民頭上,唯有等明年鄉試再來考慮,但有凌絕子在卻不在話下。
發布說來也巧,那日凌絕子所救之人乃是酒泉縣令一家,那酒泉縣令因為為官頗有廉名,朝中也有幾分根基,在邊陲之地四年,任滿之際恰逢金陵知府告老還鄉,金陵知府空缺,朝中各黨一番爭奪,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當今天子一怒之下,命吏部將本年績考為優的官員名冊取出,隨意瀏覽一番后,便御筆欽點了這酒泉縣令李繼峰,吏部一紙公文,酒泉縣令變金陵知府,這李繼鋒也算鴻運當頭,但若非巧遇凌絕子,這飛來鴻運便要變成奪命之機。
發布那李繼鋒被凌絕子救下后,恐路上再遇強人,便央凌絕子幫忙護送,並許下重金,凌絕子當時已有開設鏢局之意,在俗世中行事,能有個朝廷官員幫襯,也較為便宜,便應了下來。
發布李繼鋒初時不過見凌絕子武藝高強,但想來不過江湖草莽,便想以財帛相誘,收在門下做個護院,但一番言談后,才知面前之人諸子百家無所不精,胸中才學勝過自己不知多少,加之氣度高華,隱有凌人之意,絕非江湖草莽可比,遂生了曲意結交之心。在聞之凌絕子志在江湖,並欲開設鏢局,只嘆大材小用,明珠暗投,無論李繼鋒如何勸誘,這凌絕子都只談談一笑,也不言語,叫李繼鋒只嘆可惜,覺得如此文武雙絕的人物無出仕之意,實乃一大損失。
發布凌絕子因與李繼鋒的關係將鏢局開在金陵,在李繼鋒的關照之下,自然是諸事順利,而凌絕子丰神氣度更讓李繼鋒暗暗心折,引為生平知己,唯對凌絕子不願出仕為官而獨自煩惱,又數次遊說均不得要領。
發布因此這凌空子提出出仕之意,對凌絕子來說不過一小事而以。當下師兄弟二人各自練功不提
發布次日一早,凌絕子便帶凌空子向那知府衙門而去,平安鏢局在金陵三年,衙門中人皆知府尊與凌局主交好之事,一見是凌絕子來訪,立刻就有人去後院通報,並將兩人請進前廳,兩人才剛坐定,就聽一陣笑聲傳了出來。
發布「哈哈哈,凌兄,你這一來,我府中立時篷壁生輝。」李府尊大人人未道聲已先至。
發布話音未落,一個人已從後堂行出,見著凌絕子又是一陣招呼,凌絕子為凌空子引見了李府尊后,這才分賓主坐下。
發布稍稍寒暄了幾句,這李府尊就將話引入正體
發布「凌兄,想你我同居於金陵三年,今日尚是你首次來我府中,不知所為何事。」李繼鋒急急問道。
發布這李府尊之所以如此急切的詢問凌絕子來意,確實情有可原,李繼鋒雖與凌絕子相交多年,但越是接觸,就越覺的凌絕子深不可測,其人學富五車,胸蘊韜略,論及當前時局,每每一言切中利弊,如此人才若願為官,當可為朝中柱石,李繼鋒每每思及,不勝惋惜,日久竟成他一樁心病。今日忽聞下人來報平安鏢局凌局主來訪,幾疑自己聽錯,待細細詢問后,方欣喜若狂的急急迎出,倒把那傳信下人嚇了一跳,見平日穩重威嚴的大人跑將起來,真懷疑自己眼花了。
發布在李繼鋒眼中,這凌絕子可為當世奇人,既然三年來都不曾來找過自己,這忽來拜訪必有要事,念及自己心中所思,不免有幾分期待之意,當下全無孔門弟子應有之儀態,稍做寒暄就直奔主題,心下卻有幾分忐忑,生怕凌絕子說出其他事來。
發布「凌某此來特為李大人了結一樁心事。」凌絕子微笑說道。
發布「心事。莫非凌兄已有出仕之意?」李繼鋒李大人再受不得刺激,喜的站了起來。見凌絕子緩緩搖頭,卻又頹然坐下,暗自神傷,思及如此奇人豈能是為權勢所惑之人,若意在仕途,當下恐早已名動天下,官至級品了。
發布看那李府尊如此神態,凌絕子也了解幾分,此人與自己結交三年有餘,確是真心相待,為官不說十分清廉,但確是一任難得的好官,並非為一己私慾而逢迎上意之人,況且自己所修心訣講究殺中取意,怎可入朝為官,只有這混亂江湖才是自己最佳之修行之處。
發布待李繼鋒情緒稍稍平復,凌絕子才又繼續說道:「李大人且莫心急,凌某雖未有此意,但凌某族弟卻有志於此,昨日與我一夕長談,知其心意,才會攜之來拜訪李大人。」
發布聞聽凌絕子此言,李府尊李大人才正眼向凌空子看去,適才凌絕子雖有為他引見,但那時一點心思,全在自己臆想的喜悅之中,對凌空子可謂視爾未見,此時一細細打量,才看出其不凡之處。心中暗嘆,這兄弟二人,真可謂佔盡世間奇氣。
發布為兄者,風標絕世,有如百年青松,俯視蒼生,凌絕,凌絕,名如其人。
發布為弟者,彷彿鍾天地靈氣所生,丰神俊朗,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凌空,確是名符其實啊。
發布但如此人物如欲為官,又何必來找自己,莫非欲尋自己幫其打通關節,片刻便即否定,如此人物又怎會行那齷齪之事,定有其他因由。
發布當下便說道:「令弟意在仕途,確是朝廷之幸,但不知有何借重李某之事?」
發布凌絕子也不客氣直接說道:「舍弟有志仕途,不過臨時起意,且凌某家族世居荒野之地,凌某族弟剛自族中來金陵尋我,這秀才的身份卻是沒有,而如今鄉試之期已近,錯過今年,又要再等三年,為此凌某特來請李大人寫一薦書。」
發布「原來如此,此事易辦。」躊躇了會又略現為難的說道:「凌兄,非是我不信令弟才學,但大比所考卻是以八股體作文,以試帖式作詩,我恐令弟未有接觸,能否讓李某一試。」
發布「本當如此。」聽凌絕子應下,李繼鋒才鬆了口氣,生怕凌絕子認為自己輕視於他,拂袖而去。
發布「如此甚好,這薦書凌兄可先取去,待明日我上凌兄府中拜會,再與令弟共參文中之道。」
發布「如此、就多謝李大人了。」
發布聽凌絕子話里已有告辭之意,這李繼鋒如何肯放。凌絕子話音才落,李繼鋒已說道:「凌兄首次來我府中,我適才出來之際已命人準備酒宴,今日與凌兄當共謀一醉。」
發布見凌絕子答應下來,李繼鋒當下便邀二人同去書房小坐,理由便是凌絕子要的薦書。
發布
發布離開金陵府衙回到鏢局之時,已到掌燈時分,師兄弟二人此行目的也已達成,而在書房之時,凌空子雖僅聊聊幾語,就已讓李府尊折服不已,只嘆天道不公。這凌空望之不過廿許人,知識之淵博,包容之廣,讓李繼鋒自慚不已,便是一出娘胎,就能識文斷字,至今也不過廿年時間,古今聖賢文章,難以記述,便是通讀也要費上不少時間,那凌空信手拈來,全無勉強之態,想必是早已融會貫通。李繼鋒除怨天道不公外,唯有相信凌空是世間少見的天才,以此來安慰自己被催殘心靈。
發布李繼鋒有此想,其實是不知道實情,想劍門功法艱深奧妙,豈是小小年級就能領悟。入劍門者第一條就是要心志堅毅者,入門修習基礎心法及入門劍訣,練出本命真元控劍隨心時方為有成,始能學習劍門鍛造之術,待能鑄出自己所用之劍后,還需按心法以本命真元培育劍心,待劍心育成者,少說也過了四十年。凌空子天資確實聰穎,但從入門到育成劍心,也用了三十四載。入劍閣得仁心劍訣,到如今劍胎已成,足足用了一甲子的時光,前前後後近百年光陰。而劍門心訣最重心性培養,凌空子修鍊之餘,更需參閱先賢文章,以養胸中浩然之氣,近百年的積累下來,李繼鋒不過三十許人,如何能比。
發布將李繼鋒的薦書送至金陵府貢院,主事之人見是府尊大人親筆,自是不敢怠慢,待諸事齊備,就只等大比開科。
發布凌空子因剛入劍胎之境,需用心體悟,日日在鏢局中潛心修鍊只待秋闈之期。
發布個多月的時間轉眼即過,鄉試三場下來,凌空子高中頭名解元,實讓凌空子始料不及。起因就是李繼鋒李大人那封薦書,閱卷之人為討好這一府之尊,一見是凌空子的文章,便批了個頭名。
發布凌空子雖得了頭名解元,本不想大肆鋪排,但這李繼鋒卻是不許,放榜之日,報喜的差役還沒倒,李府尊大人就已在平安鏢局正堂端坐了。
發布金陵府大小士紳士知道這府尊李大人都親自上平安鏢局道賀,一個個聞著腥味的都來了。早知平安鏢局局主與知府大人交好,一眾人等也不甚在意,只道知府大人喜與江湖人等交往。可這次知府大人的舉動可不同以往,這鄉試頭名雖有幾分榮耀,但作為主考官的府尊,怎麼也應該等學生前來拜見,怎麼這次卻倒過來了。
發布面對如此多來賀喜之人,平安鏢局唯有連開數十席。
發布一番熱鬧之後,京城會試之已近,金陵到京城不下千里,別的舉子早已上路,凌空子卻仍在平安鏢局還未上路。他不急李繼鋒卻急了,來平安鏢局催促過幾次了。其實凌空子不是不想走,確實是走不了。他劍胎雖是結成,卻是在外力壓制之下,非本身之功,境界並不穩定,如是在門中,卻是簡單不過。劍胎結成后入劍閣行功,對外人來說十三道恐怖至極的劍氣,就是劍門弟子最好修鍊之所,體內劍胎在劍氣洗鍊之下,只需幾日時間,便可將劍胎穩固,萃練成形,而各人所習劍訣的本源劍氣更能平復心境。
發布而在外結成劍胎的凌空子,只有靠凌絕子比他高深的修為來不斷的為他萃練劍胎,穩固相對於凌空子來說略顯霸道的劍罡。
發布因會試之期日近,時間緊迫,師兄弟二人閉關運功,平安鏢局無人主持也被迫歇業。終於在會試前兩日,將凌空子迅速提升的境界穩定下來,體內劍罡,靈動自如,再無初成時的霸道,劍胎也從初成時的青色化為白色,若是變成金色則是劍丹已成,待得丹破嬰生,劍丹化做虛無,那時便是真正的人劍合一,全身無處不是劍,大道至簡,無中生有,從有歸無。
發布師兄弟二人出關后,離會試之期不過區區兩日,收拾好一應用句,凌空子便孤身赴京。
發布凌空子劍胎已成,御劍之道自是輕鬆之至,此去京城,毫無危險,隱去護身劍光,徑向京城而去。不過片刻既到,在城外僻靜處落地才緩緩走進城中。
發布凌空子初下山後,一路行來也頗為見過些繁華市鎮,金陵也是個繁榮之地,可若與京城相比,就有些寒酸了。雄偉,這是凌空子進城后的第一感覺。,已到了京城,會試明日才開始,凌空子左右無事,便好奇的順路而走,瀏覽京城氣相。將京城都逛了遍凌空子發現,整個京城分內外二城,內城是皇城所在及一些朝廷重臣的府邸,外城則分為六個區域。自城門而起,一條直通內城可讓五輛馬車並派而行的大道便是中軸,將京城東西二區分開,東區主要是商家店鋪,分為三塊,靠近皇城那裡的主要經營古玩字畫等,另外分別是糧行,綢緞莊,成衣行,城門附近的則有京師的各大鏢局,及車馬行打鐵鋪面等。西區則主要集中了京城各大煙花場所,京城中最大的兩個賭館也在此區,因此西區的錢莊當鋪,胭脂水粉鋪也是最多。東區是白天熱鬧,西區則是晚間繁華。
發布逛過一圈,凌空子在內城附近尋了個客棧住下,櫃檯登記時,那掌柜的看凌空子雖一副書生打扮,卻無應試學子所帶書箱,但看凌空子顯露的氣質及其華貴,籌措半響后才試著問凌空子是否來京會試,得凌空子答是,立即一副開心的模樣,當下便象凌空子求取墨寶,並祝凌空子高中,一旁已有店中夥計將筆墨伺好,凌空子練就仁心訣,聖人之道本就要和劍訣同修,聞店中掌柜一說,也不矯情,問過所求字句,筆走龍蛇一揮而就,墨寶到手店中掌柜喜氣洋洋的明人帶去裝裱。
發布其實凌空確是不知其中緣由,每當會試之期,京城各大客棧對住宿的應試考生均會求取墨寶,若是該名考生一當得中,更是食宿不取分文,且還會送些銀兩給考生髮賞錢之用,皆因客棧如有考生中第,那間客棧也沾光不少,以後藉此宣傳,更有墨寶為證,生意都要好得幾成
發布在客棧靜坐調息,剛過丑時就有店中夥計在樓下院中敲梆,通知住在店中眾考生,莫誤了進場的時辰。稍後又有人挨間的敲門通知眾考生,甚是體貼。
發布客棧這樣做一方面的確是在討好這些考生,另一方面卻是不得以。
發布進京趕考對那些家境貧寒的考生來說,若一朝得中、立時就是鯉魚躍過龍門,身份地位馬上就有巨大的轉變,所報希望之大,不曾經歷過的人是難以理解的。而一路之花費也不是這些考生能輕易承受的,因此許多這樣的考生為能進京赴試,紛紛變賣家產,更有甚者不惜傾家蕩產也要湊夠路費。一路節衣縮食,好不容易來到京城,更日日苦讀,越接近試期,越是如此,導致一時用神過渡,睡了過去,結果誤了試期,那時萬念俱灰,常常就在客棧懸樑自縊,如此慘事實在不勝枚舉。那時客棧不但要出資收斂,因考生自縊其間,客棧便是佔了晦氣,以後再難有客入住,唯有就此關門。因此這時辰將到之時,各大小客棧均會派人叫更,通知考生。
發布如此真是成也考生,敗也考生啊。
發布收拾好隨身文牒,凌空子當先向京城貢院而去。
發布三場下來,凌空子感觸頗深,以經史八股取仕,不知要埋沒多少人才,天下讀書人為能一朝及第,又有多少整日苦讀這些無用文章。便是那些得中的,在這些經史八股熏陶下,有幾人是真正有才之人,「十年寒窗」所接觸的全是頌歌載德的詩文,或是晦明不顯的論語易經,「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之後,只知死讀書,讀死書,於世事不聞不問,很容易成為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之人。是以,世上常傳不辨五穀,不知俗事的讀書人的笑話,雖有幾分誇張,但有的亦是確有其事想及此處不勝吁吁。
發布會試已過,各地考生壓在身上大石也自不見,客棧中也熱鬧起來,還有一月才是放榜之期,只有那些經濟拮据的考生現自返鄉,其餘大多都繼續留在京城等待放榜。
發布凌空子本想先回金陵,但如今劍胎已固,既是下山歷練,總是託庇於師兄處實在不佳,索性就留在京城,等放榜之日。
發布幾天時間過去,客棧中各考生均熟絡起來,唯有這家客棧的掌柜暗自猜疑。原來自凌空子會試結束返回客棧后,便一直閉門不出,也不見吩咐夥計送飯菜入房中,如今已是三日,掌柜暗自思量當日凌空子來投宿時,衣飾雖不華貴,但只看氣度便不似貧苦人家,一雙手更是細膩白嫩,猶勝女子,一看就屬富貴眾人,但是人總要吃飯的啊,這三日不見,莫非突患重病,想到這裡心裡一寒,立刻叫過一個夥計去查看動靜。
發布會試結束了三日,凌空子便在房中修鍊了三日,他自己不覺有何,但放在常人眼裡便是大大的不妥了。
發布那夥計剛在房前站定,凌空子便已從定中醒來。
發布輕扣門扉,那夥計在外面問道:「客官可有什麼吩咐,如今以是午時,可要用些酒菜。」那夥計也是精乖之人,給他想出個這法兒來。
發布一聽外面的問話,凌空子就知道壞了,自己在房中一坐三日,在門中自屬正常,便是再常個十倍也不會有人來過問,但在這世俗界卻是極不正常的,想及自己是入世歷練,現在卻是日日修鍊,與在門中有何區別,以前的習慣是該改改了。想及此處便向外面說道:「那便請小二哥給我備幾個清淡小菜一壺花雕,也不必送進來了,我一會來外間食用。」
發布聽小二回報,掌柜的鬆了口氣,能出聲說明人沒事。
發布凌空子下得樓來,此時已是午膳時分,店裡各位考生正高聲談論,隨便尋了張空桌坐下。會試已過,一眾考生們輕鬆不少,但是最多的話題還是圍繞著會試這個主題,中與不中已漸成為考生們最關注的問題,所有人都在期待著。
發布如此閑散日子又過得十幾日,凌空子與店中一眾考生也漸熟絡起來。日日與眾舉子談論時事詩詞,而凌空子之博聞強記,則讓眾人嘆服,皆言如此才學今年必可高中,隱為個中驕楚。
發布這間客棧住了十多個來自各地的考生,有一來自江州的舉子姓張、名文華,與凌空子恰為同科舉子,知道凌空是同科出身後,表現的很是親近。
發布日子就在眾考生的期待中靜靜的過去,轉眼已到放榜之日,京城大街行人比往日多了七成,皆向貢院涌去,凌空子所居客棧的考生也大多前去,除凌空子外還有兩人也安坐客棧中,一個是那張文華,另一人則來自巴蜀之地的考生崔雲光。凌空子自房中出來時,那二人早已在樓下小酌,見到凌空子,皆都眼前一亮,張文華已搶先說道:「看凌兄能安坐店中,不急不躁,想必是成竹在胸了。」
發布凌空子與眾人相處數十日,早已熟捻,聞言只談談一笑也道:「張兄、崔兄不也同是如此嗎,此時尚能閑坐店中小酌,必是智珠在握了,在下就先恭喜二位了。」
發布「凌兄莫要取笑了,比之凌兄安睡到此刻才起身的成穩,我等實在難及啊。」卻是一旁的崔雲光說話了。
發布「崔兄原是在繞著彎的編排凌某啊。」凌空子邊走邊說。
發布「凌兄勿怪,這崔雲光自來言語無忌,卻是無甚惡意,凌兄既來,便一起來小飲幾杯。」張文華說完已招呼店家,再添碗筷
發布三人在店中小酌,談些詩詞,到也逍遙快活,酒性正酣,一個店中夥計大呼小叫的奔進店來。
發布大聲的向掌柜說道:「劉掌柜,咱們店裡住的客官有四個中了,還有一個頭名一個第三呢,這下咱們這客棧可要出名了,哈哈。」的眼光掃動間,忽看見坐在一起的三人,仔細看了一下,又向三人所在奔來。
發布「恭喜三位老爺,賀喜三位老爺,張老爺位中一甲頭名,凌老爺一甲第三,崔老爺二甲第七。」那夥計興奮的向三人報喜。
發布「當真。」聞得自己高中頭名張文華立時激動的站了起來。
發布「確確實實,小人決計沒有看錯。」
發布「哈哈哈,看的好,看的好,有賞。」說著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順手賞出。
發布把那夥計高興的眉開眼笑,連聲的謝賞。待凌空子與崔雲光也賞過他的報喜之舉后,那夥計只嘆鴻運當頭,三人所賞銀子足有五兩上下,抵得上自己一年的工錢了。
發布打發了夥計后,張文華興奮舉杯,說道:「不想我三人,同時高中,如今我等三人可謂同年,來二位年兄,共飲此杯,就為我等皆已高中。」
發布凌、崔二人自是舉杯相應。
發布稍後張文華又道:「凌兄之才勝我十倍,卻屈居第三,張某慚愧。」
發布「張兄那能如此,榜文既出,足以證明張兄之才,再如此說,凌某可立時就走了。」
發布凌空子會試出來后,早有必中的信心,如今被人親口告知,也沒有什麼興奮之情。再者這會試只是第一步,會試中得,不過貢士而已,其後的殿試才是真正的排出眾人名次,不過能中即可,名次自己卻不慎在乎。
發布出去查看的人陸續回來后,又是一番相互慶賀,未中之人見別人熱鬧更是沮喪,唯有等下次機會了。
發布客棧中正熱鬧著,報喜的官差也來了,客棧里吵吵嚷嚷,劉掌柜的卻是在一旁得意不以,自己的客棧一下有四個高中之人,今後想不紅火都難,喚過店中夥計將四位老爺所留墨寶找出,掛在店中顯眼出。
發布兩日後的殿試,排名變化卻是不大,皇榜一出張文華高中狀元,榜眼是一個來自雲貴之地的學子,凌空仍是探花,倒是那崔雲光從二甲第七升至二甲頭名,很是欣喜了一陣。
發布按慣例頭甲三名入翰林院,張文華崔雲光在與眾學子被皇帝賜宴后,不出所料的入了翰林院,一為修撰(從六品),一為編修(正七品)。
發布本來凌空子也是要入翰林院的,但從他進京府赴試那時朝中幾位大員就知道他了,消息卻是李繼鋒傳出來的。今年主考吏部尚書王?會試前就已看過凌空子鄉試時的文章,雖不像李繼鋒所言那樣文采出眾,但通篇文章結構緊密,所言實事,一言重的,切中如今朝廷確實存在的弊端,難得的是無一句廢話。當今朝中書讀的好的難以計數,但這文采再好,也不能用於治國之道,而這等能學以而致用之人確實不多。因此這凌空子每場考卷一出,王?都親自審閱,仔細研讀,看此人是確有才華還是因為李繼鋒漏題所至。
發布今年會試的實事題目是「論律法」題目較生僻,讓平日只知知窮鑽經史的考生看著題目,卻不知如何下筆,導致今年取仕人數因此題目而少了許多。
發布待看過凌空子會試之卷,王莛擊節而嘆此人之才瀚若淵海,樸實無華的文字,精闢獨到的見解,這些豈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人能掌握的東西,王莛對這個叫凌空的考生越來越有興趣了。
發布凌空子的任命下來了,吏部公函上明明白白的寫著,茲命頭甲第三名,探花凌空、為福建平海縣縣令,著即上任。
發布雖然不過是個正七品的差事,但是實缺啊,比之入翰林實際上要好的多。
發布京城,吏部尚書府邸,書房內此間主人正和一個身著儒衫的老者相對而坐。
發布「中堂大人,這樣真的好嗎?學生總覺得有幾分不妥。」王莛向另一個老者問道。
發布「序之啊,想你也為官數十載,怎麼現在卻如此短視。那凌空確是人才,如此年紀能有如此精闢的見解,顯非如今那些只知歌功頌德,粉飾太平之人可比,觀其文章當屬務實之人,只看通篇文字,皆用樸實無華之文寫就,便可看出一、二,以此子學識,要寫的華麗些非是不能,當是不願,乃心中自有天地之人。但偏偏就是這一點,他便不能留在京城。此等人物,定是生性耿直之輩,必不喜阿諛奉承,如此性格留在京師之地為官,時日一常,必會遭人非議,那時他根基尚淺,如何扛得住,序之我知你心意,但如果真將此子放在大理寺少卿之位,以一介探花出任朝廷正四品的高位,乃是陷他於險地啊。」老人說完,舉茶飲了一口。
發布聽老人說完王莛才知自己不足,想如今京師局面確實如此,當下心悅誠服的對老人說道:「學生思慮不及,險些便鑄下大錯,多虧恩師提點。」
發布淡淡的點了點頭,老人才道:「嗯,此事只須派人暗中維護於他便是,卻不需與之相見,如今朝中局勢緊張,若讓人得之反而不美,待其在外磨練幾年,練出些城府時再調回京師,以此子為人才學,日後當可為一代名臣。」
發布王莛點頭應是,片刻后又問道:「學生還有一事不明,請恩師指教,即是外放為官何不選個中原富庶之地給他,卻偏將他派至沿海之地,如今沿海倭寇為患,那凌空一介書生,恐有些難為他了。」
發布老人撫須一笑道:「此事,你卻不必操心,只看此子在「論律法」一文中顯露的造詣來看,只要給他點時間,海平縣無憂矣。
發布老人這番話若傳到世間,凌空當即就要身價百倍。老人乃是是當朝太尉兼東閣大學士的周博。
發布若凌空知道有人對自己如此器重,不知又做何想法。
發布以探花之身人正七縣令,朝中早有先例,吏部公文一發,此事便成定局。
發布與客棧中一干人等辭行后,去吏部領了公文,照例去吏部尚書府中拜過師禮,孑然一身出城而去。
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