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為什麼看她
沈母渾身一僵，手掌下，牙齒咬緊下唇。
濃郁的血腥味在她嘴裡瀰漫。
冷靜！她必須冷靜！不能被這個雜種發現異樣。
沈顧霆偏頭看了金多多一眼。
她抿著唇，推著輪椅走過人群，停在搶救室門口。
男人抬眸凝視著門上閃爍的紅燈，聲音有些沉：「人是怎麼出的事。」
幾個保鏢下意識看向沈母。
「說話！」利刃般的目光直刺過來。
保鏢們不自覺打了個哆嗦，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當……當時我們都在花園裡，聽到聲音，我們才跑進客廳，那時候，沈總已經從樓梯上摔下來了。」一個保鏢顫巍巍說道。
「樓梯的監控呢。」沈顧霆又問。
說話的保鏢臉上汗如雨下，聲音更抖了：「我們急著送沈總過來，還沒來得及看監控。」
「那當時誰在客廳？」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的語氣彷彿結了冰，冰冷刺骨。
保鏢偷偷抬眼去看沈母。
「為什麼看她？」沈顧霆忽然問道。
他嚇得慌忙收回視線：「我……我……」
男人眸光驟冷，一字一字地問：「我問你，為什麼看她。」
保鏢的頭幾乎垂到了胸口，兩條腿不停打顫。
「不說是嗎？」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緩緩閉上眼。
兩個保鏢從他身後走出來，朝那人走去。
頭頂上投落下厚重的陰影，那人下意識抬頭，，便撞見兩張滿是殺氣的臉。
腿肚子頓時一軟，整個人咚地一聲跪倒在地上。
「不關我的事……二少……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是夫人！是她教我這麼說的！」
股東們一片嘩然。
沈母猛地放下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金多多也愣住了。
他為什麼說這種話？難道沈父是因為這個女人才出的事？
同樣的念頭也在股東們心裡萌芽。
「沈夫人，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為什麼要教他說這種話？」
「沈總出事，難道和你有關？」
……
驚訝、審視、懷疑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落到沈母身上。
「你們不要聽他胡說，我沒做過這種事！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編這種話來污衊我？你安的是什麼心！」沈母指著保鏢，大聲質問。
「我沒撒謊！真的是夫人教我這麼說的，不只是我，他們也是一樣！」保鏢橫手指向身後的幾個同伴，「還有別墅里的傭人，他們都可以作證！」
沈母萬萬沒想到，他會把自己賣得這麼徹底，頓時氣瘋了。
「你還敢在這裡胡說八道！」
她大叫著，撲上去想要撕了他的嘴巴。
「攔住她。」沈顧霆命令道。
兩個保鏢立刻將人截住，架起她，強行拖到牆角，不讓她靠近那個男人。
沈顧霆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保鏢，冷冰冰說：「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
保鏢有一瞬的猶豫。
他瞄了眼不遠處，雙目赤紅，惡狠狠瞪著自己，恨不能把他吃掉的女人，咬咬牙：「當時我和阿黎他們，正在花園裡站崗，突然我們聽見門內有人在吵架，聲音很像老闆和大少爺。其實這樣的情況，最近經常發生……」
自從那天宋書被送到沈家，交到沈父手中后，他就知道了沈辰背地裡做的一切，當天便把人叫回晏城，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但卻並沒有將實情公開，而是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甚至還軟禁了宋書，不讓他把這件事說出去。
可隨著沈顧霆是萬君集團掌權人，又頂替蘇峰成為蘇家家主的消息傳開后，沈父就徹底慌了。
害怕被這個兒子記恨、尋仇，他時刻都處在一種惶恐不安的情緒里，為了讓沈顧霆消氣，他決定犧牲沈辰，要把他交給沈顧霆處置。
「老闆一直想帶大少爺去見您，可大少爺說什麼也不願意，因為這件事，他們吵了好多次，好幾回老闆都動了手。今天也是這樣，我聽到老闆說，不管大少爺願不願意，他都必須去，還叫我們進去，把大少爺抓上車。」
保鏢乾咽了一下口水，接著又說：「等我們進了門，就看見老闆拽著大少爺從書房出來，大少爺一直在掙扎，後來……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沈顧霆追問道，目光沉沉。
保鏢深吸一口氣，說了：「後來我看見大少爺在樓梯口甩開了老闆，然後老闆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你閉嘴！辰兒他沒做過這種事！他爸的事只是意外，和辰兒沒有任何關係！我不許你污衊你！」沈母齜目欲裂地大吼，不停扭動身體，想要掙脫保鏢的束縛。
「我說的都是真的，當時我和阿黎他們都在，還有幾個傭人也都看見了。老闆流了很多血，我們根本不敢碰他，只能一邊叫人，一邊打電話叫急救車。後來夫人聽見聲音從房間里出來，她讓大少爺先走，然後又把我們全部叫到一起，威脅我們，不讓我們把當時的情況說出去，只讓我們對外說，出事時，客廳里沒人，我們都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保鏢一口氣把所有的事全說了出來。
「我們都是給沈家做事的，拿的是沈家的錢，夫人要我們這麼說，我們沒辦法不答應啊。」他的語氣滿是無力與苦澀。
身後的幾個同伴對視了一眼，隨後，跟著發聲：「他沒騙人，當時的情況就是他說的那樣。」
「二少剛才不是問監控嗎？救護車來之前，夫人就讓人把監控全部銷毀了，沒有備份，也沒有原件，她這樣做，就是為了隱瞞真相，不讓別人知道，老闆是被大少爺推下去的！」
「二少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問琳姐她們，她們當時也都在場，可以證明我們沒撒謊。」
沈母帶來的保鏢全部倒戈，站出來指認她。
她如蒙雷擊，整個人像站不穩一樣，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們……」她氣得心梗，手指著他們，嘴唇顫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安。」沈顧霆忽然開口，看著沈母的目光冷得像是在看一件死物，「通知警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