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樊天之音
「幫忙倒是可以！」
牧長生掃了玉盒一眼，沉聲道：「不過，此事不能以我為主。我相信王上執掌大梁這麼多年，應該早就想好對付紫府境修士的辦法可吧。我可以從旁協助你們！」
「從旁協助？」大梁王露出猶豫之色，旋即咬牙道：「那就如先生所言！」
確實，他執掌大梁幾十年，手中怎麼可能沒有幾件底牌呢？
「那寡人先去安排一下，隨後派人來通知先生！」大梁王鄭重地看向牧長生，「此番有勞先生了！」
有長生當主這張底牌在，對付紫府境修士，他心裡也能踏實一點。
「王上言重了，為國盡忠，也是我等升斗小民的本分！「牧長生淡然說道。
大梁王將玉盒遞給他，深吸口氣道：「先生不負我大梁，大梁定然不負先生！」
……
回去的時候，大梁王還命人用魚龍攆將牧長生送回去了，足見重視。
牧長生在路上打開了那座玉盒，一朵晶瑩剔透的寶石蓮花靜靜地躺在其中。他咬破指尖，小心翼翼地將血水滴落在蓮花上。
血水沁入蓮花之中，蕩漾出漣漪，旋即有梵音響起。
驟然，蓮花化作一抹血光，沒入牧長生的眉心中。
嗡……
腦海中突然多了許多信息，讓牧長生身形劇震。
「長生吾兒，當你見到這朵樊天之蓮的時候，為父肯定離開大梁國了。你不用好奇，也不用擔心，為父無恙！」
其中有一段竟然是老爹留下的聲音！
牧長生眼中似有淚水迷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經過了一系列的變故，他雖然成長了許多，在外人看來也是一副高人的作派。但是內心深處還是個活在父親照顧下的溫儒少年啊。
他不想變強，只是為時局所迫！
「長生吾兒，吾等一脈為長生當主，建立天地交易規則，推動天地輪迴。但是很多事情，個人之力終究有限，無回天之力。故為父暫且離開你，前往更需要為父的地方，勿念！」
「這朵樊天之蓮蘊藏了一道神魂音波的攻擊手段，希望你好生參悟，日後受益無窮！」
老爹的聲音逐漸消失，牧長生有種惘然若失的感覺。
原以為自己只是個小當鋪的當主之子，沒想到老爹背後還有這麼一大段故事。
「建立天地交易規則，推動天地輪迴！」
這是何等手段？
但是，聽到「個人之力有限，無回天之力」的時候，他又感覺到老爹的無力和痛苦。
老爹從來不會將他的痛苦告訴自己，牧長生很清楚這是對自己的保護。
「老爹，孩兒如今也成年了，有能力獨當一面了！等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牧長生喃喃自語。
那朵樊天之蓮在腦海中靜靜地綻放，道道玄之又玄的氣息波動著。
樊天之音！
正是蘊藏其中的攻擊手段。
魚龍攆停在牧家當鋪前，牧長生沒有下車，靜靜地感受樊天之音的玄妙。這等功法沒有口訣，也沒有文字敘述，只能憑藉自己的領悟。
……
攆車靜靜地停著，日升日落。
牧長生枯坐如睡。
……
「牧先生呢？」
有王宮護衛奉命來尋找牧長生，一同參議大事，但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還……還在攆車中。」江明峰略帶擔憂地說道。
當主從王宮回來，已經三天沒有走出魚龍攆了，他不免有些擔憂。
「快快請先生出來啊！」護衛焦急地說道。
城外，萬事俱備，只等牧長生出現了。若是他不出現，那之前的準備就功虧一簣了啊。
而且今天，西劍閣要殺宣王，祭祀死去的少閣主和長老。這無疑是對大梁王權的最大挑釁！
牧長生出來了。
他形如枯槁，頭髮花白，身形搖晃不穩，似乎在三天中蒼老了五六十歲。
「啊？」
江明峰驚呼一聲，急忙上前扶住他，驚聲道：「當……當主，您……您怎麼變成這樣了？」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扶一把！」江明峰喝道。
那傳信的護衛都驚呆了，牧先生都成這樣了，還能參與此番的行動嗎？
「水……順便幫我……準備點吃的。」牧長生張了張嘴，聲音細弱蚊蠅。
「是是是。」江明峰頭如搗蒜，連忙吩咐人去做。
……
枯坐三天，牧長生對樊天之音毫無頭緒。本來他對神魂的了解就很少，再加上樊天之音玄妙無比，一旦深陷其中，就無法自拔。
他因為太想早點找到老爹，所以一時間有些急功近利了。
喝了些粥水之後，牧長生才恢復過來，示意護衛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啟稟先生，西劍閣那邊已經給王上下了最後通牒，今天要當眾處決宣王殿下。王上認為王威不容挑釁，所以請先生出手！」護衛鄭重地說道。
不過，他有些懷疑的是：牧先生現在這幅模樣，還行嗎？
「走吧，你帶路，我與你同去！」牧長生揮揮手。
「當主，您現在還能走嗎？」江明峰關切道。
「無妨，只是脫水脫食了，無傷大雅！」牧長生擺擺手。
江明峰見他面容憔悴，頭髮花白無光，欲言又止，只好嘆了口氣。
……
梁都郊外。
西劍閣高築了九尺祭台，拔地而起。
宣王被捆在祭台上，朝西劍閣方向跪倒。
凌不群站在他身邊，目光銳利無比，掃過圍觀的眾人，厲聲道：「宣王趙奮，倒行逆施，殘害我西劍閣子弟，殺我長老。今日，老夫於此替天行道，斬此暴戾之徒，以正天地清氣！」
「以正天地清氣！」
「以正天地清氣！」
一眾西劍閣弟子舉劍高呼。
此番若能順利斬殺宣王，那西劍閣日後就是大梁天道的化身，誰敢不服，皆一劍斬之。那西劍閣弟子的身份也會水漲船高。
「在場諸位可有異議？」凌不群銳利的目光掃過八方。
四周鴉雀無聲。
「寡人不同意！」
這時，城西南門大開，一位身著黃金麒麟甲的人影一馬當先，大聲高呼。
身後數千黑甲士兵雲集景從。
呼聲大作，恰似神兵降世。
四周圍觀的百姓都露出驚容。
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梁王趙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