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永夜
「讓我去？你想要什麼？」牧長生問道。
「呵呵，你進去之後，自然就知道了。」左尊笑道。
牧長生皺了皺眉頭，沒有猶豫，徑直上前。
「哎哎哎，牧兄，你等等。」塗山卿急忙拉住他，喊道，「那裡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你貿然衝過去，只怕凶多吉少啊，還是再考慮考慮？」
考慮？
牧長生苦笑著搖搖頭，推開他的手。
以這老傢伙的實力，完全可以輕易殺死自己，沒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說明這件事情真的只能自己去做。而且，來都來了，現在才想撤退，只怕這老傢伙不會答應啊。
不過，牧長生也很好奇連這老傢伙都做不到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事？
彼岸、永夜……這其中的聯繫彷彿很有意思。
他孤身走進永夜之中。
瞬間，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那種感覺像是被裝進了巨大的黑匣子中。方向感也在瞬間失去了。
喂！
牧長生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但是，聲音似乎也被黑暗吞噬了，並沒有得到回應。
他側耳傾聽，竭力想要聽聽是否有什麼動靜。但四周一片死寂，什麼聲音都沒有。沒有風、沒有空氣的流動，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呼！
他重重地吐了口濁氣，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突然……一腳踏空。
啊！
牧長生下意識地喊出了聲。整個人筆直地朝無盡深淵中墜落……耳畔呼呼的風聲響起，還回蕩著他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下墜、下墜、一直下墜……
牧長生感覺這速度已經快到讓自己模糊了。
噌！
忽然之間，他周身肆意流火，在空中摩擦出一道火光。
砰！
而後，整個人重重地砸在軟綿綿的地上，昏死過去。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中。
夜，似乎沒有止境。
牧長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不過在這裡，時間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吃力地坐起身，渾身骨骼欲裂，疼痛鑽心。
嘶……
牧長生吸了口冷氣，當即運轉焚天之蓮，調動四周的力量，修復身上的傷勢。黑夜中不知名的力量交匯過來，沒入四肢百骸中，冰冷刺骨……
嗚哇！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陰鷙的怪叫響起，讓許久沒有聽到聲音的牧長生一陣耳鳴。而後，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再次砸倒地上。
有妖獸！
牧長生心裡一驚。
嗚哇！
叫聲再次響起來。
他咬緊牙，忍著痛，一劍衝出。
噗嗤！
一道溫熱的血水濺了他一臉。這膩膩的感覺……讓他反而有種強烈的飢餓感。之前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療傷又花了很長時間……這麼久沒有進食，早已經飢腸轆轆了。
他在摸索中，將那隻偷襲自己的妖獸誅殺。
這妖獸的血肉並不腥，反而有種醇厚的甘香。
從它體內滾出來一顆拳頭大小的明珠，閃爍著瑩瑩光芒，讓許久不見光明的牧長生有些不適應。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才緩緩睜開。
妖丹！
借著妖丹的光芒，牧長生看清楚這隻妖獸的全貌……只是渾身雪白的仙翎鶴……而自己墜落的地方，似乎是它的獸巢——鋪滿了毛茸茸的羽毛。
不遠處，還有幾隻小仙翎鶴戰戰兢兢地縮成一團。
似乎受到了光亮的刺激，那幾隻小傢伙嗷嗷地叫起來。
「這……」牧長生髮現提著的鶴腿突然就不香了。
「唉……怪我，我不長眼，落在你窩裡，還殺了你……嗯，不對，應該怪那死老頭，是他非要讓我來這裡。否則咱們也不會結怨。」
牧長生默默地放下啃了一半的鶴腿。再看那幾隻嗷嗷待哺的小仙翎鶴，他皺了皺眉頭，想了想，捧了些仙翎鶴的血水餵給它們。
那幾隻小傢伙喝飽了之後，都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牧長生滿意地點點頭，想要離開，突然聽到了一陣嘶嘶的聲音。
他眉頭一皺，將那幾隻小仙翎鶴連帶著地上散落的羽毛一起捧起來。
這時，疾風大作，黑暗中升起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在仙翎鶴妖丹的映照下，一條通體赤紅的巨蟒出現了。它急促地吐著蛇信，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
殺！
牧長生眼神變幻，承影劍旋轉而出，凌空殺向那條巨蟒。
砰！
巨蟒一記擺尾，擋住了承影劍的攻擊。
醒神中期！
牧長生髮現這條巨蟒的實力不俗，當即將小仙翎鶴都放下，抓著承影劍，全力殺出。焚天之蓮旋轉，周身似有五色光芒迸發。
錚！
劍芒與巨蟒的重鱗交鋒，摩擦出一連串的火光。
神魂力量攀升到極致，牧長生的心神收斂於承影劍上，再次刺出一劍。
噗嗤！
血水飛濺，那巨蟒吃痛地慘叫。
嘶嘶嘶！
蛇信吞吐得越來越急促。巨蟒一擊擺尾掃來，無數道鱗片炸起，浮動著幽藍的光芒，疾風驟雨般將牧長生籠罩起來。
錚錚錚！
牧長生手中劍影化作一片光幕，將自己和小仙翎鶴都籠罩起來。
而巨蟒的鱗片似乎用之不竭，幽藍的光點漫空浮動，速度越來越快。
砰砰！
牧長生心思迅速變化，必須要想其他的辦法才行。
這時，身後一道稚嫩的叫聲傳來，似有紅光浮現。
而後那條巨蟒轟然倒地。
這……怎麼回事？
牧長生有些錯愕：光線太暗，他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好像是一隻小仙翎鶴飛出去，殺了這條醒神境中期的巨蟒。
這……怎麼可能！
唧唧！
牧長生聽到了急促的仙翎鶴叫聲。
他握著妖丹照過去，但見巨蟒的七寸上留下了拳頭大小的窟窿。而巨蟒身下壓著一隻小仙翎鶴。
「好傢夥，我倒是小看你們這幾個小不點了。」他見這小仙翎鶴雖然幼小，但是長喙堅韌，比道器還要硬，似乎是這巨蟒的天敵。
看來是撿到寶了啊。
牧長生心裡一喜，從巨蟒體內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妖丹。
兩顆妖丹放在一起，熠熠生輝，讓四周更亮了。
他趁著光亮，將巨蟒的精血收集起來，為了之後餵養那幾隻小傢伙。還用蟒皮做個粗製的包裹，墊了些絨毛，將幾隻小仙翎鶴放在裡面。然後背上蟒皮包裹，提著妖丹燈籠，摸索著上前。
前面似有風聲呼嚎，又彷彿是無數妖獸粗重的呼吸聲。
牧長生提心弔膽地走了一段之後，發現地面變成了玉石，像是進了哪個大戶人家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