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冠陽侯在此
「以我一人，可以力挽狂瀾！」
這句話不斷地在宣王和魏無牙耳畔回蕩：他，不過是一介庶民，怎麼敢面對大齊的虎狼之師？哪來的自信敢說出這樣的話？
宣王想不通：自己出生王族，生來便是人上人，連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這傢伙怎麼可能做到？
但是，他依舊覺得心裡憋了口氣，有種不吐不快的鬱結。
「本王也要去昌源城！」他猛然抬起頭。
「殿下，昌源城現在大亂，咱們兩個人衝過去，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反而有可能腹背受敵啊。」魏無牙急忙攔住他，勸說道，「而且，那裡是白蓮教的地盤，他們一路追殺我們，我們還要救他們嗎？」
宣王一聽，潛意識中找到了個理由：對啊，本王為什麼要救那群逆民？
但是，他只想到了城中有白蓮教徒和守衛軍，下意識地忽視了還有千萬百姓，那是大梁的根基啊！
……
牧長生走進城中，入眼可見的是：生靈塗炭，滿目瘡痍。
無數房屋被大火吞噬，哭嚎聲不絕於耳。身著戰甲的大齊將士在街道上肆意掠奪，利刃收割流民的性命，簡直是在人間煉獄中的狂歡。
之前耀武揚威的守衛軍和白蓮教眾在大齊將士的追殺下，潰不成軍，慘叫不絕。
「拿過來吧！」
「不要啊，軍爺，這是我孩子的救命錢啊。」有婦人抱著孩子，哭嚎道。
「找死！」那大齊將士怒目圓睜，長戈橫掃而過，直取那母子二人的性命。
錚！
一聲清冽的金戈之音，長戈被擋住了。
那婦人抱著孩子，閉目等死，耳畔響起溫潤的聲音：「你們先閉上眼睛。」
話音剛落，面前血光乍現，那大齊將士橫死當場，長戈落地。
「什麼人？」
「好大的膽子，還敢反抗！」
四周的大齊將士見狀，都圍了過來，怒視著牧長生，刀劍斧鉞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懷裡還抱著許多金銀珠寶、靈石玉器。
「大梁地界，容不得你們撒野！」
牧長生淡然開口，身形一動，如同百影散開，攻擊向這群虎狼之師。
劍光所過之處，大齊將士中沒人是他的一合之敵！
片刻之後，大齊將士接連倒下。
其餘逃竄的百姓看到這一幕，都向他這邊靠過來，以求庇護。
「怎麼回事？」
遠處響起怒喝聲，伴隨著沉悶的獸蹄聲，地面也隨之顫抖起來。
而牧長生面前已經倒下了十幾位大齊將士，各種金銀珠寶散落一地，沾染了血水，熠熠生輝。
他目光平靜地看向來人，一滴血水從青雲劍刃上滑落。
「你是什麼人？膽子不小，敢殺我大齊弟兄，找死！」
那人是大齊軍隊中的百夫長，負責這條街道，見牧長生殺了手下這麼多的弟兄，當即呼和左右，一同圍攻過去。
兵刃閃爍寒芒，這隊大齊將士的煞氣驚人。
四周的百姓都露出驚容，嚇得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乃大梁冠陽侯，豎子領死！」
牧長生抬起頭，眼中神光湛湛，直逼為首的百夫長，劍光激越而起，雷破天驚的招式施展出來，聲勢驚人，令人聞風喪膽。
焚天之蓮運轉，真元激蕩不息，殺入人群中，光芒接連交織。
很快，這隊大齊將士無一生還。
「你們想要活命嗎？」牧長生環視背後的百姓，凜然開口道。
「想……我們想要活命。」有人怯生生地說道。
「既然想要活命，就拿起他們的兵器，跟我一起將這群敵軍趕出昌源城！」牧長生指著地上散落的兵甲，沉聲喝道。
一眾百姓彼此相視，皆看出對方眼中的膽怯：大齊將士如同虎狼，以他一人之力，真的能救下滿城百姓嗎？
成為俘虜，或許還能苟活性命。
但是反抗失敗的話，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有人膽怯了。
「我跟你干！」
當即有人站起來，大聲喊道，「我大梁兒郎，寧戰死，毋跪生！」
「對，寧戰死，毋跪生！」邊上人附和起來。
牧長生認出這幾人，正是隱藏在昌源城中的幽衛趙武、金十六、韓雲等人。
他們抄起兵器，與牧長生並肩站立。其餘百姓中有人也站出來，跟他們走到了一起。
「今天，你們將會名留昌源城的歷史！」
牧長生跳上了一匹戰馬，一騎絕塵。
趙武、金十六等人隨即跟上。
眾人從一條街道殺向另一條街道，在牧長生的帶領下，無往不利。身邊聚攏的人也越來越多，宛若一股洪流在昌源城中衝撞。
「今天，諸君必定名流千古！」
這一句話在反抗者的耳畔回蕩。
……
守軍府，此刻已經被大齊將士佔領。
魏同、劉山海跪在堂下，瑟瑟發抖。
昨天，他們還是掌握萬民生死的教主、守軍，而現在已經淪為階下囚。
魏同顫抖地看向堂上之人，說道：「岩……岩龍護法，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我一命。我一定竭力幫你找到魏無牙，奪回白蓮教傳承。」
「我……我也一定效力！」劉山海頭如搗蒜道。
堂上，岩龍身形魁梧，目光沉著。
「報告都統，城中叛逆再起，勢成洪流，弟兄們已經快壓不住了！」這時，有護衛匆匆進來，彙報道。
魏同和劉山海相視一眼：城中營軍都已經告敗，怎麼還有反抗之力？
岩龍瞳孔一眯，冷冷道：「聽到了吧。現在就給你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將反抗之人盡數斬殺，以絕後患！如果不能完成，提頭來見！」
「是！」魏同和劉山海幾乎想都沒想，連忙應下。
片刻之後，二人聯袂走出守軍府。
在岩龍面前，他們是瑟瑟發抖的俘虜。但是，在城中百姓和大梁守軍面前，他們就成了張牙舞爪的惡龍。
「我，白蓮教主魏同在此，今日已經歸順大齊，誰敢反抗？」
「我，昌源城守將劉山海，今日歸順大齊，反抗者按律當斬！」
二人出現在街上，同時大喝。
不少白蓮教徒和守衛軍聞聲，都露出遲疑之色：連守將大人和教主都已經投降，我們還要掙扎嗎？
猶豫和躊躇之間，人群中讓開了一條通道。
只聽趙武大喝一聲道：「冠陽侯在此。爾等逆臣，妖言惑眾，按律當斬！」
說話間，一道血紅的光芒劃過，直取劉山海的首級。
血濺三尺，全場如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