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少年雷鳴
洪天全等人飢腸轆轆地逃出水牢，在城外跟野狗搶食物的時候，牧長生已經乘坐著大梁王的鑾駕，朝梁都去了。
鑾車由九頭龍駒拉車，速度平穩。
司禮從小箱子中取出一些精緻的小點心，沏好茶水，擺放在牧長生面前，恭敬道：「爺，您品嘗看看，是否合胃口？老奴就在外面候著，您有什麼吩咐，叫一聲就行。」
「辛苦司禮！」牧長生點點頭，一邊品嘗著點心，一邊默誦五雷宗的《紫雷經》。
三部功法經文中，《紫雷經》是基礎，最容易修鍊。
《紫雷經》開篇云：「天地萬道，雷法最正，發乎於心，以一口罡氣制敵於百丈之外。淬鍊罡氣，化而為紫雷！」
嗯？
牧長生眉頭微蹙：按著上面的說法，想要修鍊紫雷經必須先淬鍊一口罡氣啊。可是，紫府之下的修士哪來的罡氣？
莫非五雷宗有什麼辦法，能讓紫府境以下的修士凝聚一口罡氣？
以罡氣為基礎，化為而紫雷，這是紫雷經的基礎。
不過，好在之前焚天之蓮綻放的時候，在體內凝聚成了第一縷煞氣罡勁，姑且稱之為「蓮煞罡勁」。
牧長生有意催動蓮煞罡勁，按照紫雷經的功法運轉起來。
轟！
體內瞬間有轟鳴聲爆響，似有悶雷作響。
這罡勁不同於真元，分外霸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一旦釋放出來，便在體內亂竄，衝撞五臟六腑，痛得他面容扭曲，忍不住地大呼了一聲。
「侯爺，您怎麼了？」司禮在外面，急忙問道。
牧長生半晌說不出話，全力運轉焚天之蓮，將罡勁收回，才吃力地開口道：「沒……沒事。只是修鍊出了點差錯。」
司禮暗自驚嘆：原來侯爺在路上還一直修鍊，難怪有今日的成就。
他急忙說道：「那老奴讓人將鑾車中的聚靈陣法、靜心陣法開啟，希望對侯爺有幫助。」
「好！」牧長生點點頭。
想不到這鑾車中還有輔助陣法，不愧是王上的鑾駕啊。
數百枚靈石加入陣法中，陣法隨之開啟。鑾車中的靈氣瞬間濃郁了數倍，讓牧長生重重地吐了口濁氣。
靜心陣法配合龍涎香運轉起來，若有若無的香味安神醒腦，牧長生感覺罡勁反噬的痛苦逐漸減輕，重新閉眸，仔仔細細地閱讀紫雷經，看看是否哪裡出了差錯。
半晌之後，他再次嘗試，小心翼翼地釋放出一絲罡勁。
罡勁在體內飛竄起來，不過力量微弱，被真元攜裹，按照紫雷經的運功路線旋轉起來。第一個小周天運行之後，罡勁不似之前那麼狂暴了。
第二個小周天運行之後，罡勁變成了米粒大小的圓球，在真元中激蕩。
牧長生心裡一喜，小心翼翼地激發罡勁的力量，似有一點雷弧在真元中跳動起來，但是很快就幻滅了。
「不行，這樣的罡勁太少了。」牧長生咕噥一聲，繼續分化罡勁，修鍊紫雷經。
不知不覺，一天時間過去。
翌日清早，鑾車突然停了。
「什麼人？敢在侯爺的鑾車前鬧事？還不滾開！」司禮朝車外大喝起來。
隱隱有打鬥聲響起。
「五雷宗辦事，不想死的就繞路走！」車外有人呵斥道。
又是五雷宗？
牧長生睜開眼睛。
司禮罵罵咧咧地嘀咕了幾句，轉身請示道：「侯爺，這已經到了五雷宗的地界了。有幾個五雷宗的弟子攔路鬥毆，咱們要繞路嗎？」
他並不知道牧長生在昌源城中教訓洪天全等人的事情，所以對五雷宗弟子還有莫名的敬畏。而且，在五雷宗的地界，衝撞了這群五雷宗弟子，只怕吃不了兜著走。
「等著！」牧長生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反正，他也不著急返回梁都，與其繞路浪費時間，不如在這裡等著。
他掀開珠簾，看到數十個五雷宗弟子對一個邋遢的少年拳腳相加，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訓斥著。
「小畜生，膽子不小，還敢來我五雷宗偷學紫雷經！」
「找死，讓你偷學，讓你偷學！」
這群五雷宗弟子下手沒有輕重，打得那少年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
不過，牧長生髮現這少年被打得這麼慘，依舊沒有求饒，甚至一聲不吭，莫非是個啞巴？
很快，這五雷宗弟子打累了，那少年也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算了，按照長老的意思，殺了他算了！」有弟子說道。
說話間，手中雷光激涌，沒入少年體內。
少年渾身劇震，似有雷弧跳動，隨即一股焦枯的味道彌散開來。
牧長生眉頭微微一皺：這群五雷宗弟子年紀輕輕，好狠的心思啊，說殺人就殺人。
不過，他沒有出手。
一來，不清楚這件事情究竟誰是誰非，按照那幾個五雷宗弟子說的意思：這少年偷學了五雷宗的功法。偷學功法，在修鍊界確實是大忌。
二來，這是五雷宗的地界，貿然出手，恐怕自己也未必能討到好處。
「看什麼看？」那幾個五雷宗弟子還尤其囂張，朝鑾車的方向吼了一聲，示威性地揚了揚拳頭。
說話間，他們揚長而去。
牧長生收回目光，示意司禮繼續向前。
「救……救命……」
鑾車路過那少年的時候，牧長生聽到了極細的呼救聲，正是那個被打的邋遢少年。
他不是啞巴？中了五雷宗弟子的雷術竟然沒死？
牧長生露出驚異之色，示意司禮放慢速度。
他閉上眼睛，神魂進入長生當鋪，將那少年的神魂引來。
……
「你叫雷鳴？」
牧長生藉助當鋪的力量，讀出了邋遢少年的淺層記憶，得知了他的姓名和來歷。
這少年是五雷宗山下一個小村子的孤兒，從小跟著村裡人給五雷宗送柴火和糧食。
一天，路過五雷宗弟子修鍊的演武場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偷偷跟著修鍊起來。想不到短短几個時辰的窺探，他竟然踏入了雷法修鍊的大門。
從此，他每天挑柴路過演武場的時候，都會多看一眼，久而久之，就被五雷宗弟子發現了，所以落得今天的下場。
「原來如此！」
牧長生輕嘆著搖搖頭，這世道便是如此，修鍊宗門對於功法的管理極為嚴苛。哪怕是門中弟子，不能逾越界限，修鍊不該修鍊的功法。
就像洪天全，雖然貴為紫府境的執法長老，也不能修鍊掌門專屬的《凌霄雷經》。
「不過……」
牧長生忍不住多看了雷鳴一眼，「這小子看了幾個時辰，就雷法入門了。而自己修鍊了一天多，連朵雷花都沒看見，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