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難逃暴君狼爪
一見心愛女子出現在眾多佳麗之中,寒皓立刻心猿意馬起來。
她真美,即使在這百花爭艷的盛況之中,他依然一眼就看見了她,美得令他差點忍不住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撲倒她……
平日里她總不喜打扮,即使以往身為貴妃時也從不刻意打扮后取悅他,如今見她為了他而打扮得如此美艷迷人,他只能用『驚喜』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儘管事前已經充分說服過自己了,但寒皓髮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移不開目光。直到寒律站出來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才驚覺自己差點失態。
「父皇,兒臣有些不適,想先行告退。」寒律故意讓自己的表情冷冰冰的,以讓眾人明白他非常不喜歡他的父皇選妃。
寒皓默了一會兒,輕咳一聲揮手道:「既然太子不舒服,就先回東宮去休息吧。」
「謝父皇,兒臣告退。」寒律走前瞥了『百花』一眼,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大殿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心裡便暗暗想著這位小太子定然是不喜歡皇上選妃的,看來他們的風向還得變一變才行。就算那鄭如憶當選,就算日後還能生下個一兒半女,那也不能跟太子相提並論。畢竟,寒夜國太子已經選出,將來這龍椅還得小太子來坐。
既然如此,太子不喜歡的,他們也還是要避諱著點兒,免得將來被太子記恨,落不著好。
寒律離開之後,選妃大典繼續。
一個又一個的女子出列,分別表演自己的才藝,只可惜高坐於上方的皇帝顯得興趣缺缺,還不停的打呵欠。
寒皓這會兒見到鄭寶兒在下邊安然無恙,倒也沒有之前那般焦急了。演戲要足份兒,他當然得將之前的失態給彌補起來。不過他也不擔心,之前就算心猿意馬了一會兒,眾人也只會猜想他是嫌本屆秀女太多了——事實也的確如此。
「皇帝,可看見中意的了?」太后見皇帝心不在焉,不免有些著急。這眼看著就要到尾了,皇帝若是說沒有中意的,那這次選妃大典豈不是又泡湯了?皇帝後宮再這麼虛懸下去,民間什麼版本的謠言都會出來了。
雖然……民間傳聞本來也不少了。
寒皓冷哼一聲:「中意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今日必然會選出一位……」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寒皓瞪眼看著款款出列的女子,一剎那間幾乎忘了繼續呼吸。
出列的,正是化身『鄭如憶』的鄭寶兒。
眾人一見皇帝反應,心中頓時明了——鄭大人這招果然高明,皇上整個人都驚呆了。看來,今日選妃大典最後獲勝者,必然是這鄭如憶了。
「寶兒?」寒皓不負眾望的顫聲喊出這一句,而太后則皺了眉。
太后看著下方的女子,連手指都顫抖起來。她早已清楚鄭如憶之事,只是一直沒敢召見這個女子,因為她潛意識裡還是有些怕——當年鄭貴妃的死,與她實在脫不了干係。現在律兒回宮,她終於知道當年鄭貴妃是清白的,奈何伊人已逝,她再也彌補不了。
如今一見,這女子果然跟鄭貴妃相似之極。雖然眉目間一片溫順,與當年鄭貴妃的嬌俏有所不同,但那五官,確實太像了。就連她也差點驚呆,更別說是對鄭貴妃一片痴心的皇帝了。
「寶兒,是你嗎?」寒皓緩緩起身,狠戾的他頭一次在眾人面前露出脆弱的神情,一步步走下台階,朝那美艷的女子走去。
鄭寶兒狀似『害羞』的垂眸,實際上她是受不了寒皓這副深情的模樣了。她當然喜歡他對她深情,可拜託不要這麼『深情款款』好不好?她的小心肝受不了啊……
她咬了咬唇,在寒皓就快走完台階的時候,她終於翩翩起舞,口裡輕聲吟唱。
雨過白鷺州,留戀銅雀樓。
斜陽染幽草,幾度飛紅,搖曳了江上遠帆。
回望燈如花,未語人先羞。
心事輕梳弄,淺握雙手,任髮絲纏繞雙眸。
此刻鮮花滿天幸福在身邊,身邊兩側萬水千山;
此刻傾國傾城相守著永遠,永遠靜夜如歌般委婉。
眾人都被這傾城一舞迷醉了心神,雙眸纏著那起舞的女子再也移不開視線。那似夢似幻的畫面,如歌如泣的曲調,憂傷又美麗的淡淡笑靨,組成一首絕美的傾世之舞,天下似乎再無人可超越。
直到鄭寶兒跪下許久,眾人才回過了神,情不自禁的以袖拭淚。這歌、這舞、這美人兒,實在太令人慾罷不能了。若說五年前的鄭貴妃不知以什麼手段在皇上心中佔了舉足輕重的份量,那麼如今這位鄭才人定然比那鄭貴妃更加厲害——憑這相似的容貌,再加上傾世之歌舞,恐怕聖寵空前絕後。
「你……不是寶兒……」寒皓終於走到了她面前,顫抖的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儘管因她一個鄙夷的眨眼差點破功,但仍舊強撐著將這齣戲演了下去。
「寶兒不會歌舞……」他繼續呢喃,手指攸地握緊,表情轉為暴戾:「你是誰?!有什麼企圖?!」
鄭寶兒倒吸一口涼氣,這廝未免也演的太真了吧?儘管看見他那些微的歉意,她仍然起了些懼怕,因此也演得更像了。
瑟縮一下,她跪著顫聲回話:「皇上恕罪,民女名鄭如憶,是鄭一楠鄭大人新認識的義女……」
「鄭如憶?義女?」寒皓重複了兩遍,慢慢鬆開了對她的鉗制。轉身朝向寒易辰,他繃緊著臉部線條冷聲問道:「可有仔細查過這女子的身世?」
須知,每個入選的秀女都會被仔細盤查身世,為的就是避免有人居心叵測趁選妃大典興風作浪。現在皇帝這麼一問,眾人忍不住在心中欽佩:他們的皇上儘管已經被這女子給迷住了,卻還是將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果然不愧為他們的皇上。
寒易辰配合的拱手答道:「回皇上的話,此女原名沈如玉,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曾中過舉人但未進京為官,其母乃是富家千金小姐。父母雙亡后流落京城,賣身時被鄭一楠鄭大人帶回鄭府,認作義女,此事天下皆知。」
「確實如此?」寒皓似不放心的再確認了一遍。
寒易辰神情嚴肅,篤定地道:「臣以性命擔保,絕無差錯。」
「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寒皓微微頷首,轉身再看向鄭寶兒時表情則再度一變。一縷柔情在他眼中流轉,語氣也輕柔起來:「鄭如憶是吧?很好,很好。」
「皇上……」鄭寶兒盡量將聲音放嗲,一副柔弱不堪我見猶憐的模樣。
寒皓露出憐愛的神情,眾目睽睽之下伸出右手將鄭寶兒扶了起來,甚至沒有收回右手,就這麼順勢過去摟住了鄭寶兒的腰。在一片抽氣聲中,他撫著她精緻的面容,斬釘截鐵地道:「以後你就呆在宮裡伺候朕,朕立你為後,如何?」
雖是問句,實則是聖旨。
太后慌得站了起來,失聲道:「皇帝!」
寒皓摟著鄭寶兒轉身,目光攸地凌厲了些:「母后難道不覺得,這是上天賜給朕的禮物么?所以,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再發生一次。」
說完,他一拂龍袍黃袖:「擺駕明寶殿!」
張裕急忙尖聲叫道:「皇上擺駕明寶殿——」
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但偷偷瞥見太后異樣的臉色,不禁在心裡猜測當年鄭貴妃的真正死因。聽皇上這話,好像當年鄭貴妃的死——和太後有關吶!
等到太后也故作鎮定地離去了,玉暖殿里才熱鬧起來,那都是眾官員在向鄭一楠賀喜呢。
「諸位客氣了,客氣了,呵……」鄭一楠不停的回禮,心裡則是樂開了花。皇上果然對他這義女上了心,竟然直接就要立為皇后了,真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卻說寒皓大刺刺摟著鄭寶兒往明寶殿走去,鄭寶兒則有些賭氣的扭著身子,不願讓他摟得太緊。
寒皓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問道:「怎麼了?愛妃?」
一聲『愛妃』使得鄭寶兒紅了臉,用力的拐了他一記,見他吃痛的皺眉則得意的一笑,也低聲道:「皇上先前捏得臣妾那麼痛,臣妾當然要還回來了。」
『臣妾』二字,咬得十分用力,竟有些咬牙切齒之意了。
寒皓便悶笑了幾聲,低沉的聲音透著愉悅:「無妨,愛妃若是喜歡,朕晚上讓愛妃多還幾次。」
為了讓寶兒相信他是真心待她的,他可是憋了很久呢。天天對著這令他神魂顛倒的溫香軟玉卻不能碰,天知道他有多難熬,更別提這半月多以來他連她的面都見不著了。不過,如今她已是他的皇后,今晚他絕不會再委屈自己,也不會再放過她。
想到晚上,寒皓的身體就有些亢奮起來了,放在身旁女子腰間的手也一時有些按捺不住。
察覺到他的話中深意,又感覺到他的毛手毛腳,鄭寶兒臉更紅了,不禁暗啐他一口心道這男人果然是憋不住了。不過話說回來了,她似乎……也有點想念他的身體呢!
男俊女俏,再加上男人逗弄的笑容、女人羞紅的臉蛋,便使得這一幕曖昧無比。偷偷瞄著兩人的宮女們,暗暗在心中羨慕不已——唉,繼那位鄭貴妃之後,又出了一個被皇上寵到天上去的妃子了,只可惜那人不是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