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鼻青臉腫
在祥卿宮內。
隨後,卿王剛與墨澈一同回來。
走進了寢殿後,因他的屁股,被郟致炫踹了幾次,現在連凳子都不敢坐了,只能趴在床上,墨澈從蝴蝶印中取出各種跌打傷葯,給他塗拭。
塗拭的過程中,卿王疼得本該喊連天的,卻用一塊手絹咬在嘴裡,臉面上的淚與汗早已融合在了一起,滿面淚汗滲透在衣服上了。
他那般模樣,墨澈瞧著都有些於心不忍:「王爺,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
沒等墨澈把話說完,他就忍著疼痛,口裡咬著手絹,脖子早已通紅起青筋了,搶著道:「本王的事,不用你管!你去把『血腹』給本王拿來。」
血腹,是亓官氏獨有的藥丸,服后連三日吐血不止,虛弱至極。反正吐出來的都是瘀血,是不會有副作用。
「殿下,你不會是想……」墨澈明白了卿王的意思,但沒有說出來罷了。
突而,在卿王的表情上,露出邪魅似的冷笑,瞧著都有些滲人:「如此好的機會,本王可不想輕易錯過,今日,他既讓本王當眾出醜,接下來,就該讓他嘗嘗,在父皇面前無法翻身的滋味,看他沒了父皇的庇護,還怎麼在本王面前裝腔作勢?哼哼!」
墨澈明白了卿王的目的,便去到從角落處的柜子那裡。轉動了柜子頂層的花瓶,然後,柜子便自己移開了。
就在牆壁處,有一個暗格子,輕輕碰一下,自己便自動打開了,裡面有四個藥瓶。而墨澈,拿出的,卻是紅色的瓶子。
那紅瓶子中,裝的就是卿王所說的「血腹」,是一種藥液。
墨澈把暗格子推了回去,再去轉動一下花瓶,讓柜子回到原處。然後,再把「血腹」給卿王。
卿王話沒多說,拔開塞子,便一飲而盡。喝完后,嘴邊還有一些鮮紅的液汁。
墨澈正想為卿王擦擦嘴,卻被卿王抓住了手,他道:「別擦,留著,自有用處。來,先扶我起來。」墨澈便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了起來,擔心觸到他的痛處。他又道:「去玄寧殿。」
玄寧殿,是玄后后所居的住處,也是玄皇與玄后共居之處。
墨澈扶著卿王一直走到玄寧殿。而此時的玄寧殿內,玄皇與玄后聊著正開心呢。
「卿王駕到!」
突然,一位奴人看到卿王的臉時,有點被嚇到。而卿王立即低下頭來,墨澈只能慢慢地扶著卿王走進去,一直走到玄寧殿裡面去。
卿王的臉似乎要面目全非了。他的眼角通紅,右臉有一個通紅的拳頭印,且腫得好似含了個大包子。就連額頭與下巴,也都青一塊紫一塊的。而他的屁股,因腫得厲害,連走路時,都有些釀釀蹌蹌的了。
墨澈只能扶著卿王,一直來到皇上與皇后的面前。
「怎麼出趟宮回來,連走路都要人扶了?」皇后還未見到卿王的面容,因他走起來起就一直低著頭。
卿王低著頭:「兒臣,給母后和父皇請安。」
皇上道:「起來吧!」
當卿王將頭抬起來,嚇到了皇上與皇后。皇后見自己的兒子成這副模樣,險些激動得要暈了過去。
「你……你這是跟誰打架?竟成這副模樣。」皇后激動道。
卿王故作沉默,墨澈正想說,卻被卿王故意攔住了。
皇上發現了端倪,嚴肅道:「何人打得你?」
「沒事,父皇,兒臣真的沒事。」卿王故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反倒更引起皇上的注意。
「墨澈,你說!」
這聲音,如雷貫耳般的震耳欲聾,看來,皇上是真的震怒了。
此刻,墨澈不知所措,他瞧了一下卿王,又看了看皇上,即使卿王表面上看似不讓,但他還是希望墨澈說出來。
墨澈緊張得咽了口水,害怕的連話都說不直了,吞吐道:「是……御王。」
頓時,皇上瞪大圓眸,因為他絕不相信郟致炫會做出這種如此荒謬之事。
「當時,就在宮外……,御王當著眾人的面,當場把殿下打到趴下。而且,還……還打了兩回。」
在墨澈說的同時,皇上的拳頭已緊緊握著,當發出「咔擦」的聲響時,墨澈嚇得瞬間沒膽了。
很顯然可以看出皇上非常在意,並且也很惱怒,因他實在沒想到,郟致炫竟會做出,如此這般胡鬧的事情出來。
「還…還說出,殿下該打,這事已經傳遍了民間了。陛下,還請您為殿下做主!」墨澈叩首道。
即使皇上不信也不行,事實早已擺在他的面前,況且,郟致炫今早的所作所為,確實有要打卿王的舉動。
「就算傷勢在你臉上,可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他打的呀!朕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將罪名安到他的頭上,那是昏君所為。」皇上明顯是有私心的。
對於郟致炫,皇上還是狠不下來。
更何況,郟致炫是先皇后托給他唯一的遺願,說要好好的照顧他,怎能因一點小事,就要把他關起來呢?
就在這一瞬間,卿王覺得喉嚨有些發癢,好像被什麼東西頂住似的。
讓他整個脖子泛紅,一條條青筋從臉上露了出來,且眼白之處也透出一根根血絲來。
當卿王實在忍不住時,一口鮮血從嘴裡吐了出來,灑在了地面上。
一股熱勁,衝進了腦門,讓卿王覺得頭暈目眩,隨後,便昏了過去,倒在了墨澈的懷中。
見卿王暈了過去,皇上立馬過來抱住了他,口裡邊喊道:「太醫,快傳太醫!」
皇上親自抱著卿王,抱在了床上,奴人與婢女端來了水,竟還親自為他擦拭,且還坐在一旁守著。
而皇后,也靜靜站在一旁,她見皇上第一次如此關心卿王,心裡甚感安慰。換作從前,皇上從不來看他一眼,如今,卻能……
這時,太醫來了。
太醫急急忙忙地背著藥箱趕來,道:「參見皇上、皇后,參見卿王殿下!」
「那些俗禮就免了,快來給卿王看看。」
皇上擔心卿王的安危,是怕他要是出了什麼事,郟致炫定然脫不了干係,到時候,後宮、朝廷那邊也不好交代。
「好。」
接著,太醫急忙放下藥箱,從箱子中拿出一小瓶裝有由寒血菊製成的藥膏,太醫拔出紅塞子。將瓶子里的藥膏,倒一點點在塞子上。
將藥膏塗抹在卿王臉上的受傷之處,才剛塗好了葯,傷處立馬癒合,恢復成原來的容貌。
而後,太醫再用一個白色的墊子,放在卿王的一旁。將卿王的手放在墊子上,為其診脈。
「外傷經寒血菊藥膏塗抹后,已全都癒合了。可內傷……」太醫剛診完脈。
皇后著急了:「內傷怎麼了?」
「內傷是重了些,方才吐得都是淤血,身體是因突然變得虛弱,所以才導致暈倒,若能將淤血全都吐出來,也許不出幾日,便能痊癒。」太醫說道。
聽了太醫這番話,皇上似乎鬆懈了些。
但是,皇上覺得這一次,郟致炫下得手也太狠了,對自己的皇兄竟沒有絲毫手下留情之意,便道:「沐喜子,去把御王給朕叫到羅玄殿。」
突然,卿王從睡夢中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望著皇上背後的身影,還聽見他父皇讓沐喜子,叫郟致炫去羅玄殿的聲音。
其實,卿王一早就醒了,就在太醫為他診脈時,他還聽見母后關心他的話語。
卿王故作硬撐的模樣,靠在床頭邊,虛弱道:「父皇……」
「你怎麼坐起來了?快躺下!」皇上聽見卿王的聲音,便立馬坐到他的床前。
「父皇,請您不要怪罪七弟。平日里,七弟對兒臣可能有些誤解。今日,兒臣與七弟聊天時,可能是講到另七弟不悅之事。所以,七弟可能無法消氣,才打的兒臣。」
卿王清楚即使郟致炫的做法再不對,皇上肯定會偏袒他的,便說出故意袒護郟致炫的話,再添油加醋的一番,說了出來。
這番話,不但讓皇上無法降火,反倒還火冒三丈,即便再怎麼偏袒,郟致炫也會因此受到的。
方才,卿王用密音術暗示伍子戚。
瞬間,伍子戚就懂了,他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皇上的注意都在卿王身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陛下,您方才說需要證據,臣剛想起來了,御王在民間時說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聽了,臣只要把其中一人帶進宮來,皆可作證。」墨澈頓時想起。
(密音術,亓官氏獨門秘術,玄力再高的人也察覺不出來)
「那,還不快去。」皇后道。
「是!」伍子戚匆匆地趕了出去。
皇上看似著急,經卿王添油加醋后的話語,使他的火氣更甚,似乎在心裡頭燃燒著呢。看來,郟致炫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與此同時,郟致炫正與陸王從宮外回來,才剛回到玉祁宮呢。
而沐喜子,早早就來到玉祁宮,等候郟致炫回來。沒想到,郟致炫真的回來了。
沐喜子道:「御王殿下,沐喜子已在此等候你多時了。陛下讓你去趟羅玄宮,請隨老奴前來吧!」
陸王得知沐喜子早早的到來,便知事情不妙了。他不可能不讓郟致炫去的,便在此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去找大皇兄勤王。
「皇兄我呢,就不陪你去湊熱鬧了。今日,約好與大皇兄下棋來著,若是晚到,皇兄又得說了。」陸王隨便找個理由去找大皇兄。
陸王走後,郟致炫便隨沐喜子到羅玄殿,而孫宥也跟隨在後。郟致炫隨沐喜子一直進殿,而孫宥,只能站在外面。
羅玄殿,是皇子與皇上的議事之殿,除了奴人或御軍,以及陛下允許之人才可進。其他人等一旦進入,便是殺無赦!
「御王殿下,請在此等候,陛下稍後便來。」沐喜子說完便離開羅玄殿了。
而墨澈,從宮外帶了一個中年男子進宮。進宮前,墨澈便對這位中年男子:「我家殿下說了,若你能當堂指正,是御王要殺害我家殿下,那麼一切都好說。」
起初,這位中年男子還曾猶豫過,但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能被卿王舉薦進學院這事比起來。兒子的前途比御王更重要些,所以,便決定聯合卿王,陷害御王。
原來,這位中年男子也是個貪心之人,有絲毫好處,都會勾起他的慾望。
墨澈把中年男子帶到了祥卿宮內,將那些沒有的罪名,讓這位中年男子都背下來,如此一來,郟致炫的罪名便算是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