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

身量初長成的她著素色衣袍，簡單挽了髮髻，因為傷病未愈臉色蒼白，看起來柔弱單薄的像朵風中搖曳的花蕊，而那雙絕色眼眸里卻包含超越平常人的堅韌、冷靜。

慕子夜垂首，一路上蕭聿殤的目光一刻不移的緊緊凝著她。

如芒刺在背的難受，那陵飛羽告誡她不要看蕭聿殤的眼睛，她心裡也早有感覺，看著他的眼睛時，好似會失控沉溺其中。

「城主。」她在他面前輕輕一聲。

蕭聿殤並沒有說話，側躺著低頭漫不經心的翻閱手中的文書，她更是大氣不敢出的跪在那裡。

時間一點點流逝，慕子夜膝蓋從疼到麻木沒有知覺。

身體的折磨不算什麼，周遭無形的巨大壓迫感才令她心驚不已。

良久才聽見蕭聿殤出聲，「過來。」

「回城主，妾身雙腿麻木動不了。」她硬著頭皮回答道，情況確實如此。

須臾，蕭聿殤伸腿過來，雙足是白色羅襪子，金絲綉成五爪金龍的靴子，則整齊的擺放在她身側。

「腿不能動，手沒殘廢吧，伺候穿鞋。」

她怔了下，順從的彎腰拿過靴子，目光多看了靴子還有上面綉著的圖案幾眼，之後替他穿上。

「勞煩青曜長公主做這下人的活。」蕭聿殤淡淡說道。

「妾身真實身份城主早已知曉，妾身並不是青曜公主司徒清音。」她的腿麻木感漸消，刺痛越發明顯。

之前她想法天真，以為能憑一己之力救下那陵飛羽和姐姐，哪知情動智損，殊不知自己亂了陣腳。

蕭聿殤勾起她的下頜側目道，「即使說出來真相，你以為就能免於一死。」

若不是暗衛一路相隨的監視她，他還見識不到，混亂下她還能縝密布置的一面。

誠然，她之前想救人的那點小心思確實巧妙。

她垂眸輕嘆，「無論我說任何理由，也不能令城主饒過我一命。慕氏滿門被誅殺，我苟活到如今，若一死隨家人去了卻也是解脫。」

說到這裡她驀的抬頭，沖著他淺淺一笑，冰肌玉骨妍麗姿容，年紀尚小骨子裡卻透出一股妖冶之氣。

他眼裡閃過一絲異樣，掠過這雙瀲灧水眸冷冷道，「雲荒城裡從不缺絕色，在你之前的那些女人哪一個不是貌美佳人，用的辦法皆是勝過你這般淺薄的勾/引！」

下一刻，慕子夜脖頸被他蠻狠的扼住，更覺得傷口突突跳動疼的厲害。

她本能伸手攀在他手腕處，頗為吃力的說道，「世間身不由己的事太多，妾身是如此，城主更是如此！」

蕭聿殤忽然間發出一陣笑聲似是嘲弄，用力的將她身子拖拽過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