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道無情 雪夜下山
張如峰,是白石張家族長張百川的嫡長子,從小就被家族給予厚望,一身法力,根基牢固,已達築基階段,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金丹期,更有仙劍「寒冥」在手,在神州早就年少揚名,是年輕一輩數一數二的高手。可是此刻在他自己的孩子面前,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
張小山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半響才說道:「父親,母親!您二位是來給我送行的嗎?」
楊西紫藤聽完,默默點了點頭,輕語道:「知道你要外出遊練,我和你父親來送送你。外面比不得家裡,萬事切記小心謹慎!」
張如峰一言不發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楊西紫藤又叮囑道:「在外不要表露出自己的身份,張家雖然是大宗閥,威名赫赫,可是有些邪魔外道卻專門盯著向你這種出外遊歷的大家子弟,每年出外遊歷的子弟都有一些回不來,你可記得了。」
楊西紫藤又囑咐了很多,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張如峰只好在一旁輕輕拉了一下楊西紫藤的衣襟,楊西紫藤這才不情願的停了下來,不自覺伸出手輕輕摸著張小山的臉,嘆道:「孩子!大道無情!不要怪我們!」說完掩面而泣,跑出了屋子。
「好自為之!這本古籍我收藏多年,以你的悟性,也許能參透出什麼。」張如峰將一本書籍放在桌上,轉身離去。
張小山滿腦子都是「大道無情!」「大道無情!」四個字,一時心煩意亂,趕緊盤坐起來,好一晌才恢復過來。大道無情,為何世間所有人都在追求大道呢,難道世間都是無情之人嗎?
張小山連夜悄悄下山,沒有通知任何人,自己騎著一匹灰馬,順著青石路,踏著雪花,走向了未知的道路。
「師尊!師弟此去定將名震神州!請師尊不要挂念。」一名鬚髮潔白的老者穿著白袍,與張道誠一起,矗立在張家駱駝堡金玉殿的房樑上,遠遠眺望著下山的路。
「小山這孩子本性純良,可是機靈聰明,我倒不擔心其他,只是暗探他心緒,好像心結為情,我就怕他入了情劫,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張道誠又道:「小五,你去安排一下,有備無患吧!」
白袍老者點了點頭,身影一閃,消失在風雪中。
「吼」原本幽靜的深夜中,突然傳來一聲震耳的吼聲,就連山下的北定府,都清晰可聞。原本只顧趕路的張小山聞聲笑了笑,他知道這是家族鎮族神獸「天吼」在為自己送行,這就是所謂的神物通靈。
張小山一夜未作停留,終於在黎明時分趕到山腳下的北定府。
幽州,處於神州東北之處,一年中冬季就有六個月,氣溫寒冷,從上古時代就是妖靈聚匯之所,民風極為質樸彪悍,北定府正東的青石山,山頂有一塊天然形成的巨大石像,遠遠望去,如同一匹半卧的駱駝,山下有一座宏偉的城寨「駱駝堡」,裡面住的就是神州赫赫有名的白石張家。
北定府城中最大的酒樓「仙聚樓」,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上規模的拍賣會,裡面拍賣的物品良莠不齊,但很多人都相信,這裡真的能買到張家所鑄的寶物。
今天正好是本月拍賣會的最後一天,按照慣例,今天才是重頭,定有壓軸的寶物流出。此時,寬敞的大堂里,坐滿了四方的客人。
一名艷麗的女子,手持著一個銅盤,扭捏著身子,來到大堂中心,將銅盤上蒙著的紅布抽走,露出了一把短刀,並開始介紹道:「這是張家煉器大師歷時三年所鑄成的中品靈器,鋒利無匹,已經達到吹毛斷髮,斬鐵斷金的程度,而且可喜的是今天金主只開出了三千金葉子的起拍價,請各位把握機會,千萬不要錯過。」
頓時,下面哄然討論起來。
一名勁裝的大漢,站起身來:「我說這位女子,你口口聲聲說這是張家的,可我們怎麼知道真假,你可真敢開口,三千金葉子,我相信在座有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而且這還是起拍價,一會叫起價來,莫不是要破萬嗎,你一定要給大家個說法,對不對。」結果,只有寥寥數人附和著大漢。
艷麗的女子,只是微微一笑,類似的情況,每次都會出現,早就已經見怪不怪,她緩緩說道:「這個客官,一定是第一次參加我店設立的大會,我店只是組織方,物品的都是金主提供,而我店只負責進行拍賣,至於這寶刀是否為張家所鑄,則完全看各位的運氣了,我店提供不了任何幫助,但我想諸位既然千里迢迢來到這北境之地,一定是為了傳說中張家的寶物,那為什麼不拼這一次,也許幸運的就能得到張家的寶物了。」
女子一番話,從始至終沒有給眾人一個肯定的答覆,可數句話之間,卻激發了眾人爭鬥之心,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叫價「三千五!」
很快,價格就不斷攀升起來,「四千,五千!」不斷有人刷新著新的價格。
坐在人群中的張小山,吃驚的看著瘋狂的人群,他是今天剛剛到的,見此處人多,就過來湊熱鬧,沒想到卻意外的看到這一幕,那把明顯很粗製濫造的短刀,盡然被抬到了七千多金葉子,「這些人可真有錢!」張小山感慨著,自己此次出來歷練,家族裡才給了自己五十金葉子,這幫人為了一件來歷不明的短刀,竟然這麼捨得花錢。他看了看自己懷中揣著的「晚霞」,心裡暗暗想道:「這要是流出去,價格能做幾何呢?」
這把短刀,最後被一名身穿獸皮大裳,頭戴獸皮帽的中年男人以八千的價格所拍下。眾人還在感慨的時候,另一件瓶裝的寶物又被女子取了出來。就這樣,一件一件來歷不明的寶物有一大半都打著張家的旗號被賣了出去,裡面確實有不少的高價。
張小山喝著茶水,如同看戲一般,看著眾人都為了張家的寶物掙破了頭,心裡頭暗暗想道:「自己可一定要早日達到金丹期,這樣才有機會學習到神奇的張家煉器方法,自己那時候可就成有錢人了。」張家的祖先訂下的規定就是族內子弟,想修習煉器之道,必先踏入金丹期,這也是家族先人怕族內子弟貪慕世俗,誤了修鍊大道。而且,沒有強大的實力,再好的寶物也守不住,只會給自己帶來未知的災難。
拍賣會還有半天的時間才會結束,可張小山卻沒有再看下去的興趣了,按他的想法,這種熱鬧的場景看看就好了,他徑直走到驛站,自己的灰馬就寄放在此,雖然不是什麼良駒寶馬,可是總比自己走路要好一萬倍。
張小山已經決定,自己要向南走,去江南看看,然後再去漠北看看,最好是有機會,去涼州的崑崙聖地看一下,那可是神州有名的風水寶地,一定有機遇可以幫助自己。
北定府城外的一所民房裡,地面上躺著兩具屍體,渾身都透著黑漆漆的顏色,很明顯是中了劇毒。
房內的土炕上,兩名黑衣的男子,正彼此交談著。
「消息可靠嗎?」
「沒問題,是駱駝堡內傳出來的,張道誠那老頭的小徒弟已經出來了,看方向就是奔著西南方向過來的,我們一定要找到他。那小子身上可是帶著一件中品的仙器啊。」
「好,你帶著人馬,就在這附近找,我回去把消息告訴幫主,抓緊調派人手,如果能抓到那小徒弟,張家的寶物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二人嘀嘀咕咕一番,很快就消失在房內。
很快,整個幽州境內,都流傳出了「張家族長的小徒弟,正在江湖上歷練,如果能找到他,張家的寶物要多少有多少。」頓時,幽州內各大勢力,都派出了門下弟子殺手,飛奔向北定府附近的州府。
張小山對此一無所知,那日出了北定府,他就騎著自己的灰馬,沿著棧道前行,兩側林木繁茂,頗有幾分景色,只是來往的人並不多,一人一騎很是寂寞。
這日晌午,頭上的太陽正烈!空氣如同被煮沸一樣,讓人大汗淋漓,倍感疲憊,張小山只好將灰馬拴在一處背陰的大樹下,自己也坐在樹下,稍作歇息。
樹上嘈雜的知了聲,伴著微風偶爾吹樹葉的沙沙聲,讓張小山一時倒有些睏乏。
忽然,一陣馬蹄聲,驚擾了他的睡意。只見一名穿著灰色長袍的青年,騎著一匹白馬,沿著棧道,一路疾馳過來。
青年趕到近前,跳下馬來,恭禮道:「小兄弟,這廂有禮了!請問黑水府在何處方向?」
張小山打量著青年,發現其面目俊秀,舉手投足之間也頗有禮節,只是裝飾卻有些古怪,身上掛了很多骨質飾物,一時有些好奇。但這種互助之事,原本就是江湖中很尋常之事。他取出自己的地圖,仔細辨認了一下,指著西南方說道:「從此處向西有個王家集,在那轉南,一路前行,第一個城就是黑水府了,兄台如果疾行的話,大概明日酉時(17:00-19:00)就可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