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去學校是去學習的，還是打架的？」

「難道我沒有教過你，能用腦子解決的事情，就不要用武力嗎？」

「你是想氣死我才甘心嗎？」

包括那最後壓死他最後一根稻草的：「出去，就當我何啟山沒有你這個兒子。」決絕的話。

有訓斥、有不滿、有惱羞成怒、有恨鐵不成鋼，就是……從沒有人問過他一句：

為什麼要打架？

痛嗎？

何其多吸了口氣，清了清候嚨，確定沒有鼻音了才給何母打電話，報了平安。

何其言沉默的用棉簽擦拭著傷口，神情淡漠，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突然眼前出去了一雙白色運動鞋。何其言抬頭，看向來人，眼睛閃過震驚，更多的是像被別人突然看到自己獨自舔食傷口的腦羞。

在何其言打算再一次用冷語和兇惡的表情來遮掩自己的傷口時，何其多默默地接過他手中的棉簽，輕輕的為他清理臉上的傷口。

何其言被嚇得身體後仰。

「不要動！」何其多看著他怪異、彆扭的表情，不滿的說。

何其言一臉不耐的說：「走開，我自己來。」說著就要拿過何其多手中的棉簽。

何其多躲了過去，瞪了他一眼說：「給我好好獃著別動！」

何其言看著她專註的神情，抿了抿嘴唇。一會後，彆扭的瞥開了頭：……

何其多仔仔細細的清理著他身上流血、破皮的小傷口，狀似無意的問道：「怎麼不接電話？」

何其言捏了捏口袋裡已經無法使用碎屏的手機：「沒開機，沒聽到。」

何其多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清理著他嘴角的傷口，溫聲的問道：「為什麼和別人打架？」

何其言眉頭皺得更深，狠聲的說：「我打沒打架關你什麼事啊？！問這麼多幹什麼！與其有空廢這麼多話，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何其多看著他微紅的雙眼，停下了動作，她用雙手捧著他的臉，將他的頭擺正，讓他無法迴避她的眼睛，輕輕的說：「何其言，我是你的姐姐，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的，你知道嗎？」

何其言看著那一雙滿是心疼、真摯的眼睛，身體微僵，他看了許久，眼睛微垂：「……」

何其多看著他沉默的神情，心底的酸澀剋制不住的一點點瀰漫。

因為是作者，所以知道他的掙扎、他的痛苦、他的一次次隱忍、委屈，所以更加的心疼他，和為他委屈。

何其多紅著眼眶，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頂說：「我們回家吧。」

何其言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他站起來準備回去，突然發現何其多紅著眼睛，驚慌失措的對她吼道：「哭……哭什麼啊！我又沒有死，有什麼好哭的！走啦，回家了！」說完，紅著耳根，彆扭的往前走。但是走的速度很慢，似乎在等何其多跟上。

何其多看著他彆扭的樣子，被他可愛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馬上跟上，喊道：「其言，怎麼走那麼快，等等我啊～」

為了不讓何父何母擔心，何其言在何其多的掩護下，快速的躲進了房間。

何其多在客廳找了一些藥油給何其言。她站在門口問：「你背後擦得到嗎？要不還是姐幫你擦吧。」

何其言拿過藥油，用一種她好像說了什麼驚為天人的話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關上了門。

何其多張了張口，有些無語的看著緊閉的房門。才多大的孩子，害羞什麼？你還是我一筆一筆描述出來的呢，你什麼我不知道。唉～孩大不由娘咯～

早上，何其多早早的起床洗漱完，進廚房包起了餃子。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走到何其言的房門前敲了敲門：「何其言，快起床了！再不起床可就遲到了。」

房內一絲動靜沒有。

……

何其多皺了皺眉頭，推開門就進了他的房間。

她不客氣的掀開何其言的被子，踢了踢他的屁股說「何其言，起床了。聽到沒有，多大的人了，起床還要人叫。」

何其言一臉沒睡醒，煩躁的捶了捶床。何其多也不理他，直接走到窗前，拉開窗帘，讓刺眼的陽光照進房間。

何其言最終戴著帽子，坐在了飯桌前，一臉睡眠不足的吃著早餐。

何其多吃著餃子，對何其言說：「今天下午，我去接你放學。」

何其言嫌棄的睜開睡眼看著她，直接道：「我三歲小孩嗎？放學還要人接?不要！」

何其多淡淡的說：「拒絕無效。」

何其言看著她堅定的態度，想著昨天那些人，臉色有些凝重。

何其多看著他的表情，笑得一臉自信的摸了摸他的頭：「不要擔心姐，姐會叫人的。然後，我會告訴他們，什麼是社會的險惡。」

何其言彆扭的移開頭，欲蓋彌彰的說：「我擔心你，呵呵，我怎麼可能擔心你。我很閑嗎？」

何其多看著他的樣子，被萌了一臉：「哎呀~我們其言怎麼這麼可愛啊～」說著還捏了捏他的臉。

何其言惱羞成怒的大吼道：「何其多！！！」

這個女人，這些天真是瘋了。越來越得寸進尺！！！

何其多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記得下午放學乖乖等著。」說完提著一個保溫盒就出了門。

何其言看著她的背影，氣呼呼的往嘴裡，塞了兩三個餃子。

何其多站在公交站台等了一會，終於看見了往這邊過來的夏陽。

何其多吞了吞水，鼓起勇氣后才揚起了大大的笑臉，揮著手向他打招乎：「夏陽！早上……好啊……」

夏陽看她的眼神像滲了冰，之後像沒看見她一樣，直接從她旁邊走過。

何其多訕訕的收了手，她就知道……會這樣。

昨天也許還會回應自己，現在可能會當我是……空氣吧。

何其多委屈的咬著下唇，認命的跟上夏陽。

她覺得今天的難度可能又上了五個檔次。

更……奇葩的是，她昨天竟還說，凱旋……他。

但……，每天都要粘著他，還要……嗯～，那個人家。除了凱旋人家這個理由，好像……也沒有特別能說服人家的理由了。

何其多看了一眼夏陽放在他旁邊位置的書包，躊躇了下說：「夏陽，這個是我昨…天…說…的白菜餃子……。」看著夏陽的動作，她說話慢慢的停了下來。

夏陽似乎沒有看見她，當著她的面，慢條斯理的戴上了耳機。

……

何其多張了張嘴，停頓了一會後，自覺的挪著小步伐，坐到了夏陽的正後方。

何其多猶豫了幾秒鐘，輕輕的靠近他，喊道：「夏陽？夏陽～夏陽啊～」

夏陽好像聽不到一樣，動都沒動一下。

何其多伸出手手指，輕輕地戳了戳了他的後背：「夏陽啊～」

夏陽的身子微側。

何其多突然觸及他眼角的寒光，手不爭氣的一抖，縮了回來。

……

何其多咬著手指甲，苦惱的看著夏陽的背影。

突然何其多的腦子裡，原來世界的銀行卡的存款數目一閃而過。

何其多原本懊惱的眼神瞬間堅定。

我會給你冷的退一步，算我輸！

來學校的一路，何其多嘰嘰喳喳了一路。

「夏陽，你今天要不要試一試這白菜餃子，可好吃了。」

「是真的，你不是最愛吃嗎？！」

「夏陽啊～你怎麼不說話啊～」

「我承認昨天，我不應該沒有和你說一聲就…就那個你的。是我不對，我和你道歉！」我……我這不都是被生活所迫嘛～

「對不起嘛～真的對不起。」

夏陽依舊目不斜視、不為所動的朝學校的方向走。

「要不這樣，今天的餃子就當賠禮。好不好？」

……

何其多擋了夏陽的路，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揚著大大的笑臉，將飯盒遞到夏陽的面前：「當賠禮好不好？真的很好吃的，你試一試？嗯？」

夏陽瞥了一眼她遞到面前的飯盒，一會後，伸手接過。

何其多的眼睛似乎瞬間有了星星，在心裡的欣喜快溢出來時，看到夏陽的動作，笑容僵在了臉上。

夏陽看著何其多的月牙狀的笑眼，慢慢的將飯盒舉到以胸平齊的位置，鬆開了手，飯盒著地，裡面的餃子瞬間散了一地。

何其多睜著眼睛，看著滿地的餃子，有些不敢相信。

夏陽看著她，神情冷淡，冷冷的說「我對你不感興趣，不要再跟著我了。」

何其言看了他一眼后，就慢慢的蹲了下來，認認真真的撿起了地上的一個個餃子，輕輕的說：「說不感興趣就不感興趣嘛，幹嘛扔食物呢。這樣多浪費食物啊，你說是不是？」

夏陽：……

夏陽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認真撿地上餃子的何其多，抬腳就走。

何其多一看夏陽走了，急忙快速的撿完餃子，忙追上：「誒?夏陽，等等我啊～你別走那麼快，我跟不上了。」

在何其多和夏陽到課室時，發現課室的氣氛有些怪異。

何其多奇怪的環顧了一下課室，終於知道問題出在那了。

只見祁清臉色陰沉的將一個塑料袋和一些碎錢放在韋想的桌子上：「你要的東西還有剩下的錢。」說完就要轉身走人。

韋想別住了他，往他懷裡扔了一排牛奶：「給你的。」說完這句話，看到祁清又要將牛奶放回他桌子的動作后，又補了一句：「我要求你喝。」

祁清放回牛奶的手停頓在空中，最後臉色陰沉的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