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折翼 遠道而來的師尊
邢桑和韓因的聊天還未結束,只聽到伴著一聲炸裂聲。
安頓那個男人的客房門便被炸飛了出來,那門板猛烈的撞在沙發椅背後,又重重的掉落在了地上。
邢桑哥韓因同時站了起來,回身看去,那客房內一片白霧茫茫。
韓因動作迅速的把邢桑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擋住驚道:「什麼情況!」
邢桑回頭憋了一眼韓因,說道:「你這樣很容易孤獨終老。」
「管它呢,反正有你陪著我,孤獨終老的又不止我一個人!」
「什,什麼歹人!敢闖韓公館!」韓因仗著邢桑在身前,壯著膽子喝道。
邢桑不明白,靈族的人是不是眼睛都有問題,才會奉這個渣渣為靈族的領袖先知!
卻見,從那男人的房間里閃出的一陣白光中,走出一個大約十八歲左右的男孩子。
「你是誰?那個男人呢?」邢桑看向這男孩子問道。
這男孩子沉著的說道:「我就是你帶回來的那個男人。」
邢桑一頓,隨即說道:「你就是那個男人?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男孩說道:「因為禁制。」
邢桑記得剛才在那男人的鎖骨處看到了誅仙劍的傷痕。
她現在再看去這男孩子赤著的上半身的同樣位置,那個傷痕還在。
「你的禁制開啟了!」邢桑說道。
韓因直起身子,走到邢桑的身邊,仔細看著這男孩子說道:「你的禁制把原身封存了!」
這男孩子一頓,隨即問道:「你是靈族?」
「誒嘿!你怎麼知!哎呦!」韓因苦著臉喊了一聲。
邢桑瞪了韓因一眼,順便踩了他一腳,因為他差點說漏嘴自己的身份。
「你的劍傷何來?」邢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男孩子問道。
「被叛徒所襲。」忽然,這男孩子挺直了身子,一個手背在身後,一個手放在身前,很是雅正的說道。
邢桑忍住笑意,說道:「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再做這個動作。」
「你現在這個樣子著實奇怪。」
韓因抱著胳膊,看了一眼那男孩子的大褲衩說道:「年齡不大,個頭倒不小。」
「你,說的是什麼個頭?」邢桑歪著頭問道。
「就是你認為的那個個頭唄!」韓因笑意盈盈的說道。
男孩子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臉色微沉,轉身走進剛才的房間內。
「他剛剛是不是臉紅了!」邢桑問道。
韓因笑只是扶起沙發椅背後的門板笑而不語。
大概折騰了二十多分鐘以後,這男孩子才穿好衣服,坐在了客廳里。
邢桑和韓因坐在一起,看著面前這個穿著一件深棕色格子襯衫,卡其色背帶褲,樣子俊朗的翩翩少年。
他們很難和剛才那個賞金獵人相對比,這簡直不是同一個。
「提問!」韓因舉手看向邢桑說道。
「我也提問。」邢桑也舉起了手看向那男孩子說道。
男孩子一頓,優雅的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說道:「好茶。」
「那是我的茶!」邢桑詫異的說道。
男孩子仍是面無表情的說道:「無妨。」
邢桑扯了扯嘴角說道:「呃,呵呵,嗯,無妨無妨。」
「我是河苑,天臨院院首。」這男孩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天臨院院首,你是昆海後人?」邢桑聽到這個叫河苑的男孩子的話,問道。
還不等河苑回答,韓因卻說道:「天臨院早在四治時,就被叛徒出賣遭到了滅門。」
「你卻說,你是天臨院院首,實在是胡說八道!」
河苑說道:「叛徒是金石,我追著他到此。」
「你從四治時期,追到了現在?」韓因驚道。
「正是如此。」河苑說道。
邢桑騰的站了起來,她驚道:「無渡島逃出去的重刑犯金石,是被你弄出去的!」
「不是我,他逃獄的事情與我要處決他的事情,正好碰到一起。」河苑抬頭看向邢桑說道。
「你要處決他!」邢桑問道。
「正是,因為他的出賣和背叛,致使我天臨院遭到毀滅性的破壞。」
「所以,必須將他正法,以此來贖他的重罪。」河苑說道。
「金石現在已經被你處死了?」邢桑繼續問道。
河苑點點頭又喝了一口茶說道:「正是。」
「呃,那個茶可以換一換了,都涼透了。」邢桑指著杯子說道。
「有勞了。」河苑把茶杯舉到邢桑的面前禮道。
韓因看到這裡,噗的笑了一下,低聲說道:「小桑,他一定是你的前世仇人!」
「滾!」邢桑罵了一句,笑眯眯的給河苑重新換著茶水。
「這位公子,你和這位姑娘是何關係?」河苑忽然問道。
韓因頓了頓,把邢桑的脖子勾了過來摟緊在胸前,笑著說道:「你認為呢。」
「老韓,你放開我,要被掐死了!」邢桑拍著韓因的胳膊喊道。
就見,河苑站起來,只是微微一用力握住韓因的手腕,冷道:「我不知道,但是從現在起,我是她的人。」
韓因一陣吃痛,趕緊鬆開了邢桑,驚道:「這又是什麼情況?」
邢桑也一臉的震驚,她問道:「你是我的人?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韓因白了一眼邢桑撇嘴道:「咱們倆什麼時候那個的?」
「你果然是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呢!」
「你,現在去樓上睡美容覺去吧!」邢桑吐槽道。
「我偏不!略略略!」韓因做著鬼臉說道。
河苑跨了一步,湊到邢桑的面前,他們兩人挨得很近,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的雙眼。
似乎看進了她的靈魂里,他說道:「你用了御命術,詛咒讓你痛不欲生。」
「我可以幫你,找到那個逃脫的重刑犯,完成你的家族使命。」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邢桑手中顯出一把斷劍,質問道。
雖是已經斷裂,卻通體是黑色,閃著寒光,它此刻正抵在河苑的脖子上。
「無恆斷劍,以你自創的五式劍法為劍訣,輔助武器是靈針,用流雲袖觸發。」
「你是三監處特類案件行動組副組長、第三代邢氏家族的首領。」
「同時,還是遙山遠的主人。」河苑看著邢桑一字一句的說著關於她的所有信息。
邢桑和韓因愣在了原地,他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這個男人,或者說這個因為禁制而變成一個男孩子的。
有著神體的,天臨院院首的賞金獵人,他實在是令人感到一種極強的威脅感。
這就好像你置身於一處光圈裡一樣,除了你自己,周圍皆是黑暗看不見的。
你就這樣被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不知道這些眾人在哪裡。
這讓邢桑極度沒有安全感?
他竟然知曉她的一切,甚至連韓因都不知道的遙山遠的存在,他都知道。
邢桑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驚道:「你,到底是誰?為何知道我所有的事情!」
韓因低聲說道:「阿桑,這人來者不善!你小心。」
邢桑微微點點頭,可是河苑卻重新坐回了沙發中,端起剛剛涼好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我是你的師尊。」
「師尊?」邢桑和韓因異口同聲的喊了出啦。
河苑慢慢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說道:「這也是我來此的第二個目的,為了你。」
「等等!等等!」
「我何時有你這樣一個師傅?而我卻不知道!」邢桑疑惑的驚道。
河苑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邢桑。
韓因卻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夾雜些恨意,他想著興許是自己看錯了。
河苑禮道:「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罷。」
說完,他便轉身走進了另一間客房裡,而那個被他炸掉門的客房就這樣被遺棄在那裡。
「他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住在了這裡?」韓因張著嘴,驚訝的問道。
邢桑皺眉搖了搖頭說道:「暫且讓他住下,我有很多疑問需要讓他給我答案。」
三人分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二樓的韓因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著。
而邢桑卻無心睡眠,本來血祭案就讓她毫無頭緒,現在又帶回來一個麻煩。
在她看來,這個河苑的出現充滿了疑點。
方才不久前在衚衕里,他對她的殺意極其濃烈,招招都是致命的。
而且,他似乎也不是因為懸賞令而來的,在邢桑看來,這個賞金獵人的目標更為接近自己。
這讓她不明白,因為他們從未有過交集,不管是幾千年前還是如今。
現在這個河苑又因為自身禁制開啟,而變成了一個十八歲青年的身形。
不僅如此,他還說他是邢桑的師尊,第二個目的就是為了她!
「他為何對我如此熟悉,連我用了御命術壓制原身,他都知道。」
「他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為了我而來?」邢桑低聲自語的問道。
這些所有的疑點都太讓人想不透了,邢桑拍著腦袋大喊著:「啊!啊!好混亂!」
「你不必混亂,很快便會有答案。」這時,河苑忽然出現在邢桑的背後,扶了扶她的肩膀說道。
邢桑卻是一個過肩摔,把河苑撂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她驚道:「啊,那個,對不起。」
「你忽然出現,我以為是敵人!」
「你應該能看的出來,我這個年紀兒的,仇人肯定不少。」
河苑躺在地上,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是你的風格,你還是沒有變。」
「起來吧。」邢桑彎腰伸出手來笑著說道。
「不必,這樣不錯。」
「很久沒有看過這樣的夜空和繁星。」河苑看著夜空中的星星說道。
邢桑聳了聳肩,也躺在了河苑的旁邊說道:「確實不錯。」
「你相信我了?」河苑繼續問道。
「沒有。」邢桑答。
河苑歪過頭來看向邢桑的側臉,問道:「那你為何這樣淡定。」
「你不打算將我綁起來,然後用各種酷刑逼問我的來歷和過去嗎?」
邢桑一臉無奈的笑著說道:「你是受虐狂嗎?」
「我只是認為你或是認錯了人吧,反正你現在也受了傷。」
「禁制又讓你變成了如今這般青年的身體,恐是會有些不便。」
「在你恢復之前,我可以幫你一起找你的徒弟。」
河苑沉默著把頭回了過來,沉聲道:「你就這麼確定自己不是我的徒弟。」
「定然不會是的,我這幾千一路走來,卻是從未遇到過你。」邢桑笑著說道。
「你真的打算幫我找到她?」河苑忽然問道。
「嗯,是的,我知道有些時候,一個使命會讓人付出無窮盡的代價。」
「雖然找到徒弟,並不是什麼使命,但是我會幫助你。」
「承諾和行動既然付諸了,就不應該被辜負,也不應該被輕易放棄。」邢桑笑著說道。
河苑低聲說著:「不被辜負的情意,也是一種承諾嗎?」
「自然是。」邢桑突然坐了起來,說道。
「你怎麼了?」河苑也坐了起來,問道。
「太冷了,大哥我進去了,我是不是腦子抽了,陪你躺在這裡看星星。」邢桑哆哆嗦嗦的抱著肩膀,往屋內跑去。
河苑看著她的背影,笑著站了起來,說道:「確實凍死了,趕緊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