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折翼 城市深處的安寧
只見,邢桑快要近到成山嶺的身前時,從腰后的槍套中拔出手槍向他的眉心處便開了一槍。
成山嶺還未出手,便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直挺挺的向後倒在了地上,霎時煙消雲散不見了。
「嘁,這年頭誰還給你拼功法!」
「真是沒腦筋。」邢桑把手槍收回腰后的槍套中擺著手笑道。
特案組的所有裝備,不僅是目前最先進的,還是經過邢桑的法術和符咒特製的,具有驅邪除魔的效果。
說完,就見在辦公桌上的寒鐵羅盤開始不停的振動起來。
邢桑拍了拍腦門自語道:「還有一個!」
她疾步走進辦公室里,來到秦樂的辦公桌旁,剛要去收寒鐵羅盤。
卻見,羅盤忽的飛起向邢桑砸了過來,她側身一把接住了羅盤。
再去看辦公桌時,那血光卻是不見了。
邢桑皺了皺眉,還是沒有多做停留,向一樓跑去。
郎溪和周一、周末他們見到邢桑疾步走了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七哥,你沒事吧。」郎溪問道。
「沒得事情,小徐我問你,成山嶺是什麼時候來到盛海大學當教務主任的?」邢桑問道。
徐克林卻疑惑的問道:「成山嶺是誰?盛海大學沒有教務主任。」
「因為這裡只有藝術系和醫學系,是分院。」
「盛海大學的總院在北市,而且教務主任也不姓成。」
眾人對於徐克林的一番話大為驚訝,周末拍了一下徐克林的頭說道:「你是不是被嚇傻了!」
「剛才差點殺了你的成山嶺,就是你們的教務主任!」
徐克林搖了搖頭說道:「真的沒有教務主任,成山嶺這個名字我從未聽說過。」
郎溪低聲對邢桑說道:「七哥,看來徐克林對成山嶺的記憶已經被它抹去了。」
邢桑點點頭說道:「嗯,難怪那道血光也沒還有了。」
「看來正主並不在這大學里,這些默屍、成山嶺都是炮灰而已。」
「小徐,秦樂是在哪裡被發現重傷的?」邢桑繼續問道。
徐克林說道:「就是在這裡。」
「好。」
「今天先到此結束,小徐你要跟著我們回特案組。」
「可能要配合我們破案,這樣你就不能回到學校住,暫時住在,住在周一那裡!」邢桑說道。
「誒!不行!我不習慣和其他男人一起生活!」周一趕緊拒絕道。
周末開心的笑著跳到徐克林的身邊,挽起他的胳膊說道:「我可以的!我習慣!」
「你說是不是,克林哥哥。」
徐克林側頭寵溺的說道:「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周一見此,氣呼呼的衝到他們兩人之間,說道:「你們這才認識幾個小時,就這樣親近!」
「周末你個小丫頭,沒見過英俊的男人嗎!」
「你哥哥我,難道不夠滿足你的審美嗎!」
「還有你!臭小子!離她遠點,小心自己掉進坑裡都不知道!」
徐克林和周末兩人一愣不解的看著周一,邢桑搖著頭說道:「你們兄妹倆!簡直是鬧騰的要死!」
「不過小徐啊,周一有一句話沒說錯。」
「這小丫頭片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哈哈哈!」邢桑笑著說道。
周末沖著周一和邢桑吐了吐舌頭,繼續挽著徐克林的胳膊晃來晃去的撒嬌。
郎溪卻有些擔心的問道:「七哥,宋曉佳他們的死和陣法有關對嗎?」
「你看出來了!果然瞞不過你。」邢桑略微一驚,說道。
郎溪說道:「我也是根據寒鐵羅盤猜測的,方才羅盤輪上指出了宋曉佳和杜明沉屍的方位。」
「沒錯,但是並沒有指出秦樂的方位,或許是因為他沒死。」邢桑說道。
「是什麼陣法?七哥?」周一問道。
邢桑表情嚴肅的說道:「血祭陣!」
「血祭陣!那不是招煞用的嗎!」周一驚道。
邢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血祭陣並不是招煞用的。」
「確實不是用作招煞,因為這學校里儘是血光,卻無煞氣。」周一思考說道。
「我還不知道這個血祭陣的目的是什麼。」
「你們都先回特案組吧。」邢桑說道。
郎溪問道:「七哥?」
「我去醫院,看看秦樂。」邢桑看著眾人說道。
大約半個時辰后,邢桑開車來到了市立醫院,她下車后看了看手錶是下午3點12分左右。
她邊向醫院三樓病房走,便邊思考著。
自從各地戰火燃起時,華海市也開始不再平靜,暗處的各種異端彷彿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這幾日,機要科科長范洪被殺,盛海大學里的血祭案,都讓邢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還有今日,塢獸的出現,它透露出的三監處上級和魁盛居有牽扯。
其實邢桑是知道的,早在三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就察覺到了魁盛居的存在。
這個地方坐落在華海市一處管轄區內,表面上是一個商會,但是在邢桑看來卻不是這樣簡單。
「請讓一讓。」這時,從身後趕來的醫生和護士急匆匆的向一個病房裡跑進去。
而邢桑閃到一邊站定后看去,卻正是秦樂住的重症病房!
她心下一沉,趕緊也跟了上去,一個護士正要關門時攔住了她:「你是病人家屬嗎?」
「病人需要急救,你在外面等著!」
邢桑沒有說話,她越過護士的肩膀向病房裡看去,只見秦樂正被戴上氧氣罩。
「來不及了。」
「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做血光陣?」
「秦樂也沒有撐住,可是兇手卻沒有先下手而是等他自生自滅。」
「這隻能說明,秦樂沒有了用處。」邢桑向後退去,走到牆邊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低聲自語道。
坐了一刻鐘,醫生走了出來,看到低頭沉默的邢桑說道:「請節哀。」
邢桑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醫生,從口袋裡拿出證件說道:「我是三監處特案組。」
「哦,原來是三監處的同志。」醫生看了看邢桑的證件說道。
「勞煩醫生給我說一說這個死者的情況。」邢桑說道。
醫生說道:「他被你們送來時就已經是危重,腦部受創非常嚴重。」
「他應該是從高處跌落,然後頭部受到重創導致的。」
「按照一般常理來說,他這樣的傷足以致命,卻仍舊能活這些時間確實是奇迹。」
「而我們經過多方搶救終是讓他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
「我原以為,他也算是個醫學奇迹,可是不知為何就在剛才,他的傷又急轉直下。」
「最終還是沒有救過來。」
邢桑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稍後特案組會派人來提走遺體,辛苦醫生了。」
「哎!你等一等同志,他還有個遺物存放在醫院裡。」
「你稍等,我去取來給你。」醫生喊住正要離開的邢桑說道。
「好,謝謝。」邢桑在病房門口等了一會,只見醫生焦急的走了過來。
他驚道:「他存放在我這裡的東西不見了!」
「是什麼的東西?」邢桑問道。
「一個這麼大小的書本,看上去很舊。」醫生比量著說道。
邢桑頓了頓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見醫生離開后,邢桑想道:宋曉佳和杜明的死因不明,也沒有明顯的致命傷。
而秦樂卻是死於高空跌落的重創,更奇怪的是按說應該立刻就沒命的重傷。
秦樂卻挺了長時間,這又是為何?
身邊走過的兩個護士,笑著討論著今晚去哪個餐廳吃法。
邢桑忽然感到了一陣飢餓感,她這才想起,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一直沒有吃東西。
走出診室的大門時,外面竟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初秋的涼意漸濃起來。
邢桑穿的有些單薄了,她把手抄到口袋裡,向醫院大門外走去。
穿過車水馬龍的兩條街以後,邢桑走進了一條衚衕里,這裡是這座繁華摩登的華海市中唯一一處特別的存在。
衚衕外的人稱這條衚衕叫做筒子街,因為這裡的人們都住在像是竹筒一樣狹長的破舊樓里。
邢桑抬頭看去,平日里晾晒衣物的竹竿樓挨著樓搭著,纏繞在一起的電線擋住了很大的視野。
橫穿在兩棟舊樓之間的過道,堆放著很多籮筐和雜物,沒有人理會顯得孤零零的。
一樓的老頭坐在馬札上擰著收音機的按鈕,想要聽到的台卻怎麼也收不到。
邢桑微笑著停住腳步躬身說道:「老大爺,這個得這樣調。」
她給老頭擺弄了幾下,收音機里開始傳來咿咿呀呀唱歌的聲音,老頭滿意的笑道:「乖娃子,乖娃子。」
又向衚衕深處走了一會,邢桑來到了一處小院門口,門是開著的。
只見一個穿著長衫的男人正在收拾著,放在木架子上的藥材筐子。
「嚴大少爺!」邢桑笑著喊道。
他轉過身來,捧著手裡的藥材筐子微笑道:「你來了,老邢。」
「先進屋坐著,等我把藥材收拾好,咱們就開吃。」
「你倒是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吃到你這一口。」邢桑搖頭晃腦的走進屋內。
這座院子是嚴歸塵從一個遠赴海外尋找愛人的女詩人那裡買來的。
他認為這樣的一個奇女子,一個偉大的女詩人,她的住所一定也是不同尋常的。
邢桑坐在一張藤椅里,看著這屋子的擺設,清一色的都是竹藤傢具,嫩黃色的窗帘,隨著風飄著。
「喝什麼茶?」嚴歸塵拍了拍手走進來問道。
邢桑微笑道:「銀針。」
「還是你會喝。」嚴歸塵拿下眼鏡,在衣角上擦拭著水珠和霧氣,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