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後的坦白

「謝謝你的勸告。」高綬繼續說下去，「但，我仍然對你的推理認為是錯誤。另外，案發前一天，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石安匿當然記得地點是交警隊大廳。

高綬拿起咖啡杯的時候，石安匿瞄了一眼左邊，看見陳家姨滿臉堆笑，事不關己的樣子。

石安匿又問：「我記得你沒有帶包，案發那天為什麼帶包？」

但是，高綬有一萬個理由：「因為配那套衣服好看。」

石安匿瞬間無語。

「還有，我即使殺了趙正雄，為什麼還要殺了李百和楊樅？」高綬說出問題的時候，放下手中咖啡杯。

石安匿感覺到了強勁的抵抗，只好真直勾勾的盯著高綬，表情滿臉期待。

「就是！」陳家姨附和的說道。

石安匿感到口乾舌燥，咽了一下唾沫，這才回答：「因為李百和楊樅認識，你被趙正雄猥褻的時候，他們也有份，應該說這三個人是一起。接下來，你為了復仇，變成殺死他們的主謀！當然，我的根據來源於陳家姨，才會判斷是聯合作案。不過，你在案發那天，雖然配戴一個小皮包，但是可以裝著兇器，加上陳家姨沒有必要偽裝的不在場證明，想要迷惑警方。讓我更加懷疑，她這樣做是不是故意背負罪名，證明沒有同夥。」

「你也知道我的身體狀況，能幹掉趙正雄嗎？」

「對於這一點，我沒有過多的考慮，心中已經有答案。這樣說吧，你們已經發生關係，只要利用美人計，就可以讓趙正雄乖乖的轉身，然後掏出兇器，用力的砸在背後。」

高綬沒有回答，只是凝望著石安匿，感覺要餓虎撲食過去。

「關於你們布置成密室殺人的問題，我也考慮很久，終於得出了一個結果，那就是互相證明兩人進入的順序，不可能作案。」

「還有嗎？」

「你們互相包庇彼此，為了避開警方的懷疑，但是，我已經看出問題所在，就是聯合起來，如此一說，殺死趙正雄的時候你們分工明確。」

「一個人也可以動手啊，為什麼需要兩個人？」

「剛才我說了，就是想要迷惑警方的調查方向，只要矛頭指向一個人，就會洗脫另一個人的嫌疑。等到警方確定兇手是誰，早就洗脫嫌疑的人站出來，為被懷疑的人證明，同樣會無罪釋放。」

「但是，這豈不是暗示警方我們是同夥嗎？」

「所以，你們開口指向第一個人，也就是進入辦案室的神秘女人。」

高綬突然站起來，氣得臉紅脖子粗。

石安匿知道高綬被自己激怒，但是，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石安匿仍然冷靜。

這個時候，陳家姨伸出左手，把高綬拉下坐好。

「根據我的推理，你早就想要殺了趙正雄、李百、楊樅。後來，再一次找到陳家姨，並且說出自己的計劃，但是，陳家姨不願意幫忙，因為有了女兒的存在，也因為不想家庭破裂。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才想到被他們拍的照片，偷出來給陳家姨。這點，我覺得你很有犧牲精神。畢竟一般人要是自己被猥褻的照片泄露出去，絕對會跳樓自殺，或者搬離這座城市。」

在石安匿說話的時候，陳家姨打斷道：「趙正雄的確是禽獸，但，也是我老公，如果真的要殺他，我怎麼能忍心動手？而且，他是交警隊的組長，萬一事情敗了，不單單判死刑那麼簡單，誰來養我女兒。」

「依據我多年偵破案子的經驗，高綬肯定答應你提出來的任何條件，包括私養女兒。」

陳家姨一邊傾聽，一邊望著卧室旁邊的門。

石安匿揮揮手想讓陳家姨緩過神，回應一下話題。

然而，高綬大聲說道：「把你肚子裡面存的那點貨，全部抖出來！」

這個時候，陳家姨脫離神遊，連忙的點點頭。

「好吧。其實，我在想一件事情。楊樅被殺以後，我認定自己是下一個目標，整天疑神疑鬼，甚至走路的時候都在注意周圍，有沒有潛伏兇手。但是，過去了半個月，自己並沒有被暗殺，也許是被害妄想症。」

「為什麼怎麼想呢？」

「被害妄想症的由來是害怕，也可以說是警方的辦案能力不行，加上我的推理能力差，讓兇手仍然在逍遙法外。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我越靠近真相越危險，在這三件命案中，除了李百之外，剩下的趙正雄和楊樅人我都認識。」

高綬看了一眼咖啡杯，已經喝完，趕緊去泡。

坐在沙發的陳家姨，緩緩地抬頭，視線並不在石安匿的身上，瞥向窗外的天空。

過了一會兒，高綬端來兩杯滿滿的咖啡，直視著石安匿問道：「你怕我在裡面加藥嗎？」

見到高綬臉上的微笑，石安匿感覺不一樣的氣息，認為兇手有那麼好說話嗎？想到這裡，石安匿慢慢拿起前面的杯子，咖啡已經涼了。

高綬伸出雙手，對著石安匿說道：「來了半天，不吃也不喝，以為我們在虐待你。」

「沒有。不過，今天晚上我過來，就是想讓你們去自首，因為，我這個人很心軟。但是，坦白說吧，我也不想讓你們繼續逍遙法外。」

「你真的為我們考慮那麼多，先說聲謝謝，不過，我和陳家姨沒有殺人。」

石安匿聽到倔強的話語，停下要喝咖啡的動作。

高綬和陳家姨同時一笑。

石安匿無可奈何的低頭，正在醞釀情緒，突然抬頭：「你們的確承受了很多，所以，目標人物自然是李百、趙正雄、楊樅。不過，這種方式結束他們的生命，不能發泄自己的憤怒，反而害了自己，因為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只要有法律存在的一天，你們就是不能殺人。」

「那你說說，我們怎麼幹掉李百，請詳細一點！」高綬非常不耐煩的問道。

「案發那天是晚上，你作為主謀，當然拿著裝有毒的針管，躲在旅遊景點門口的附近。接著陳家姨發簡訊把他約出來，到了地點之後，才知道是你。然後想要和你親熱，就在擁抱的時候，就用針口扎了一下手背，李百直接當場死亡。」

高綬大聲說道：「等下，這裡有一個漏洞，李百和陳家姨又沒有私情，怎麼可能把他約出來？」

「很簡單，陳家姨聲稱自己回家時，從旅遊景點的門口路過，看見你在哪裡！」

高綬和陳姨互相一眼睛，大笑起來，完全不在乎石安匿的看法。

石安匿問道：「還要辯解嗎？」

「那天晚上我的確不在家，但是，有目擊者可以證明，當時我正在加班。」

「老闆還是同事？」石安匿急忙的提問，「如果你再繼續撒謊，就會加深自己的罪行。」

「我的目擊者就是同事，因為，公司進了一批貨，必須留下來數清楚。而且還是好幾位，不相信的話去問吧！」

「加班到什麼時候？」

高綬說道：「原本是九點結束，卻被路過的運貨車撞了，只好再重新數一遍。又用了半個小時，接下來就和同事吃夜宵，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

石安匿快速問道：「李百的屍體被發現在十一點，也就是說，你有半個小時，有人證明你在家嗎？」

高綬沉默了，先看向牆上的鐘錶，后對著石安匿回答：「沒有，可是，這棟公寓有攝像頭，如果我十點以後出去，一定會拍到的。」

「下班之後，你直接開車到案發現場，把李百毒死了，再回到家裡，那時候應該是十一點左右。」

「好精彩的推理，當天晚上我直接回來，攝像頭也拍到了，我敢撒這種慌嗎？」

「但是，即使我看了監控實拍，你也可以堂堂正正的開門，進入家裡，直到明天去上班！」

「說的那麼邪乎，難道我有分身術嗎？」

「對，就是陳家姨。你們原本是聯合作案，肯定要利用到彼此，也就是說，你讓陳家姨打扮成自己，只要不被攝像頭拍到臉，沒有人看出來，而你就可以在旅遊景區門口，大膽的毒死李百。」

「哇，你真的很有想象力！」

「過獎了，其實，公司加班正好適合你的計劃，到了九點半，你開車直接去案發現場。」

高綬一直凝視著石安匿，讓石安匿停止推理，然後看了一眼右邊：「陳家姨，我知道你不是兇手，卻願意和我化解仇恨，謝謝。」

「什麼意思？」

聽到陳家姨的提問，石安匿認為自己終於抓住了兇手：「真的不懂嗎？她一直在利用你，故意打開大門，原諒你打她的一巴掌。這樣一來，讓我和警方覺得她沒有記仇，可以洗脫自己的嫌疑。」

「對啊，我為了製造不在現場證明，故意選擇你出現的那天，可是，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我想出的陰謀詭計，突然間覺得自己不能用，也許會被你偵破！那天下午，我收到趙正雄的手機簡訊，去提車了。其實，當時我真的想殺他，萬萬沒有想到，你一直盯著我看，所以，我害怕了。」

「什麼！你不是兇手？」

「無論你相信不相信，去提車的那天我退縮了，直到明天，我只是去警告趙正雄，進入辦案室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難道你重新還原案發現場了嗎？」

「是的，當我想要推門進去，結果聽到倒地的聲音，進入辦案室，趙正雄躺在桌子的旁邊，背後被砸的不堪入目。」

「你為什麼要還原兇手的殺人手法？」

「因為我怕自己被懷疑，可是，當我看見屍體和轉椅同時倒在地上，並不知道是什麼頂住門。」

「可是，我進入辦案室之後，是屍體擋住門，一直就在桌子的前面。」陳家姨突然說道。

高綬嘆了一口氣：「你沒有看錯，是我不知道用屍體還是轉椅，正在猶豫不決時，聽到門外一個腳步靠近。慌忙之中，我就拉起趙正雄，讓他跪在地上，扳彎身體靠著門后，但是，由於我的臂力不夠，沒有把屍體拖近一點，因此，趙正雄和門還是留有空隙。不過，從屍體的僵硬程度依然可以頂住門。就那樣，我離開了交警隊。」

石安匿一臉震驚，默默想起轉椅，確實可以卡在把手的下面，然而屍體，距離把手還有三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