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傾城佳人

國家隊訓練營位於市郊，佔地極廣，射擊館坐落在營地西側，遠遠的便聽到『砰砰砰』的槍響，震撼力極強。館內空間很大，分為器械區，訓練區和休息區。訓練區由一個個半封閉隔間組成，男男女女戴著耳罩站成一排，持槍點射，氣勢逼人。

楚天跟當班教練打了個招呼，隨著兩聲尖銳的哨聲，『砰砰』聲嘎然而止，器械區的人也紛紛起身。大家很快圍了過來，自發站成幾排。楚天掃了一眼，「尚小飛呢？」

「廁所」

「宿舍」

異口同聲的兩人對視一秒，其中一個道，「在宿舍上廁所。」另一個補充，「他拉肚子，怕熏著我們。」

前排幾個女生笑得前仰後合，隊尾的一位甚至誇張地蹲在地上直揉肚子。

楚天臉抽了抽，當著所有人的面撥了一個電話，接通的瞬間，等不及對方開口，便吼道，「喂！何仙姑，告訴那個小子，五分鐘內不回來，我讓他穿著緊身衣舞紅綢！」

「哈哈哈……」隊員們再也忍不住，集體失控。

「好了！」楚天霸氣地抬起雙手，控住局面，「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咱們以後再不用厚著臉皮蹭翻譯了。這位是陳炫，中譯精英，我們隊專職翻譯。以後每天晚上，都會給大家上課、練口語，你們要是想找游泳隊的那位大鼻子吵架，也可以找她！」

「……」如此另類的介紹，令陳炫不知說什麼好。

「陳炫？你不會就是那位『傾城佳人』吧？」隊伍再次炸開了鍋。

這麼高調的綽號，自然是媒體取的，緣於她最得意的作品『佳人舞』，但那早已是六年前的事，如今的她很不喜歡被人這麼叫，剛想反駁，一個好聽的男聲插進來，「教練好！」尚小飛跑得太急，此刻正雙手撐著膝蓋喘氣，乍然看到陳炫，心下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

「你們認識？」楚天眉梢一挑。

「不認識！」

「不認識！」

又是異口同聲，楚天嘴角抽了抽。

尚小飛撓撓後腦勺，心虛道，「見過一面，在機場，新聞你不都看到了嗎。文字純粹胡扯，但照片是真的……」見教練面色微沉，他有些無奈，「晚些再解釋，總之我們是清白的。」

「哈哈哈……」年紀最小的主力余佳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怎麼有種捉姦在床的感覺。」

尚小飛拿教練沒轍，對她可不會客氣，板著臉上前，「臭丫頭，你皮癢啊！」

「行了！」楚天實在受不了這鬧哄哄的場面，讓眾人解散。

余佳音臨走時，還朝陳炫擠擠眼，被楚天一瞪，嚇得一溜煙跑了。雙十年華的少女，粉粉嫩嫩，俏麗可愛，陳炫艷羨不已。

尚小飛並未隨大部隊離開，淺笑著上前，「你不會是特意來找我的吧……」

「……」這人，真不是一般的自戀，陳炫轉過身去沒理他。

「戒指呢？」

「……」

「尚小飛，你怎麼還在這兒？」

「……」還好有楚天。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教練和老師本質上是一樣的——羊群管理者，必須有魄力，有手段，知道如何讓羊兒聽話。然而每隻羊性格不同，品行不同，喜好不同，雖然面對管理者，大部分會選擇順從（畢竟等級在那裡），可那通常是表面的，膚淺的。楚天顯然不是這樣的管理者，他是頭羊！能打入羊群內部，徹底掌握羊群節奏，玩鬧時，一起瘋，做事時，不容半點馬虎。他讓羊群俯首帖耳的手段，不是身份，不是特權，是人格魅力，是讓人打心眼裡服氣的魅力。

陳炫笑著搖頭，「他們都很年輕，很有活力！」

「你是說我老么？」

「……」23歲的人說這種話，在外人聽來要多矯情有多是矯情，陳炫的笑帶了幾分苦澀，低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