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是人是鬼
極度缺覺的陳炫,下課後就早早洗漱上床,未曾想,乏累過度的身體,竟怎麼也無法入睡,翻來覆去好一陣,她妥協的拿出牛津字典。這招還真是屢試不爽,才背了兩三頁,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頭一歪,枕著字典就睡著了。
「咔嚓」一聲輕響,門開了,尚小飛拖著行李箱進來,看到床上縮成一團的身影,眸中疲憊盡褪。他唇角微揚,輕輕走近,小心翼翼地抽掉字典,陳炫翻了個身,頭枕被子繼續睡。尚小飛無奈搖頭,就這麼喜歡抱東西睡覺!
他簡單沖了個澡,掀開被子,剛想躺下,身邊的人突然驚醒,尖叫聲被他用唇封住。熟悉的氣息,令狂跳的心臟逐漸平復,陳炫閉上眼,雙手圈上他的脖頸……
「不是後天回嗎?」黑暗掩蓋了滿面潮紅,陳炫舒服地窩在尚小飛懷裡,真實的溫度與觸感,明明白白告訴她,剛剛不是做夢。
尚小飛單手枕著後腦,另一隻手輕撫對方細滑的背脊,「臨時有事,就提前回了。」
「因為要錄製綜藝?」她很自然地想到了白天的『集結號』。
尚小飛搖搖頭,計劃不變,我後天開錄。
「那……哎呀,別鬧!」
下面的話被後背那隻不安分的手打斷,尚小飛撐起上半身,捏著她的臉道,「這麼精神,再來一次……」
待激情褪去,已是凌晨三點,陳炫累壞了,睡得很沉,呼吸綿長均勻。尚小飛側身看著,面容嚴峻,好一會兒才閉上雙眼。
同一時刻,郊區墓地,守陵人老曾戴上老花鏡,將一張張粉色鈔票舉到燈下,仔仔細細地看,再三確認是真正的人民幣后,才放下心來。摘下眼鏡,眯眼靠到床頭,摸出煙吧咋吧咋地抽著,兩千三,整整兩千三,快抵上一個月工資了!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給他塞紅包走後門。
半小時前,他起床上廁所,冷不丁被停在門口的汽車嚇了一大跳。待發現車邊站著個人時,更是駭得睡意全無。「你……你誰呀?大半夜來這幹嘛!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為了壯膽,聲音特別大,陵區空曠,迴音陣陣,冷風拂過,止不住的心驚。
年輕男人面色蒼白,雙眸冰冷,周身散發著,一股比當下氣溫還低的寒氣。守陵多年,老曾自認為膽子夠大,可一瞥之後,便再不敢抬頭。他眯眼盯著對方的皮鞋,反覆琢磨著一個問題:是人是鬼?
一疊粉色鈔票映入眼帘,然後是一個淡漠的聲音,「開門!」
開門?什麼門?他詫異抬頭,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向陵園緊閉的大門,「你要進去?這大半夜的,不合適,我們有規定……」男人將鈔票一折,塞入他口袋。
老曾咽了咽口水,回屋拿出一串鑰匙,叼著煙往墓園走,年輕男人緊跟其後。地上還有未化開的雪,以及壓斷的樹枝,踩上去『咔吱、咔吱』響,老曾仔細聽著兩人的腳步聲,內心逐漸踏實。「嘎吱」,鐵門緩緩打開,老曾吐著煙圈道,「別太久,讓上面知道,不好交代。」
年輕男人沒有回應,兀自跨進門檻,高大的身影不消片刻就消失了。老曾愣愣地看著一排排黑幽幽的柏樹,一塊塊矗立的墓碑,樹影搖曳,沙沙作響,昏暗路燈下,陰森可怖。
他猛地一激靈,籠著軍大衣回頭,卻見地上只有兩排自己的腳印,整整齊齊,當即嚇得魂都沒了,被踩電門般沖回值班室,『砰』得摔上門,背靠門板,大口喘氣。驚魂稍定后,他小心摸出口袋裡的錢,打開大燈,一張張地看,然後,徹底踏實……
就在他快要睡著時,鐵門聲響,他再次裹上破舊的軍大衣,開門對著年輕男人道,「兄弟,進來喝杯熱乎的,暖暖身子再走!」
「……」男人微微一愣,對他擺擺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子啟動,卻沒有走,足足五分鐘后,雷克薩斯才緩緩離開,老曾趴在窗口,嘀咕了一句,「真是怪人!」瞥到桌上的錢,又笑了,「這樣的怪人,再多點就好了,阿嚏!」
『男神集結號』如火如荼地拍攝,尚小飛到位后,全員齊整,加上助陣嘉賓,訓練營空前熱鬧。全國各地的粉絲蜂擁而來,被擋在門外也不氣餒,拉開架勢,高喊口號,為愛豆加油助威。
季濤是最親民的,不時跑來與粉絲互動,一會兒清唱,一會兒鬼步,引得一眾迷妹尖叫連連。
「看到沒,這就是粉絲經濟!五個人背後是五萬、十萬、甚至百萬,MAN』S系列,攻佔內地,在此一舉!」
賈泓鄴信誓旦旦,陳炫不屑一顧,指著警戒線外的眾人,「你倒是給我找個MAN出來!」
「她們背後都是啊!還不止一個!」
「……」
「十來歲的花季少女,不談個十七八個,實在辜負青春,愛她就用MAN』S系列!」
「噗!」陳炫徹底笑噴,「這廣告詞真別緻,賈寶玉你該改行運營,跟項目實在屈才!」說著她抽抽鼻子,湊近他聞了聞,「MAN』S香水就這味?三位數買瓶花露水,性價比也忒低。」
賈泓鄴毫不憐香惜玉的給了她一記爆栗,「你才花露水呢,還有,不準叫我小名!」
陳炫揉著被敲痛的腦袋,轉身就走,賈泓鄴一把拉住她,「這就生氣了?多大人了,還跟小孩似的,脾氣這麼大,尚小飛怎麼受得了你……」
「要你管!」陳炫甩開他,徑直往北門走。
「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
此時『男神』們剛完成一組拍攝,準備換場地,大部隊浩浩蕩蕩。尚小飛瞥了眼拉扯中的兩人,眸光深邃,波瀾不驚。這對兄妹的相處模式,跟自己和小璃完全不一樣!他看得出,養尊處優的賈二少,對小表妹是真疼愛。可成長環境不同,表達方式不同,所以他認為的好,在陳炫那裡,成了高高在上的施捨。而她脆弱的自尊心,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接受施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