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另尋一個?
喬綿徹底傻了,柔唇蒼白,沾滿血的手舉在半空中顫顫巍巍,歹徒見狀顧不了太多,鑽了空子便上車溜了。「你沒事吧?你怎麼樣??」
「沒事。」
男人一手捂了傷口,除了眉頭皺起表情並無波瀾,看她那副嚇得不輕的樣子,淡淡道,「傷口不深,放心吧,死不了。以前在部隊武器子都挨過,只可惜讓人跑了,連車牌號都沒有。」
「我送你去醫院……我送你去醫院……」
雖然陸亭川嘴上那樣說,可這並不能消除喬綿內心絲毫的擔心和恐懼,她小心翼翼的扶男人坐上副駕駛,然後自己開車。
一路上她的心砰砰跳個不停,腦海里都是剛剛的場景在回放,她很清楚,若剛剛不是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陸亭川不會有事,甚至還能擒獲歹徒。
最重要的是,剛剛那一刀,如果不是陸亭川擋下了,現在血流不止的人就是自己。
「專心開車。」
男人似是能看透她的心事般,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明明就在發抖。
「我受傷和你沒關係,不管今天站在這裡的人是誰,我都會救。首先我是軍人,其次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陸亭川說這話時語氣不重但卻有力,喬綿不知怎麼的,一顆心真的就靜了下來。
紅燈空檔,喬綿雖然心急,卻還是忍不住偏頭看了身旁的男人,他靠在椅背上,雙眸微闔,劍眉因為疼痛而微微蹙起,整個側臉線條流暢而精緻,薄唇緊抿著,說不出的性感。
論長相,這男人真是無可挑剔的完美藝術品。
醫院。
喬綿排隊挂號折騰了好半天才總算安定下來,醫生為男人簡單處理了傷口,說是沒什麼大礙,只要按時敷藥和換紗布,一周內就可以基本恢復。
本來陸亭川是不打算興師動眾的,可喬綿一給老宅打電話,老爺子就帶著一家人全都過來了,甚至還小題大做的將他安排到了重症病房。
畢竟剛剛醒來,老爺子的心都沒定,最怕再出什麼差池了。
陸余年坐在病床前眉頭深鎖,這很明顯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一場蓄意謀殺。
「很有可能是當年製造車禍的人……究竟是誰,要置你於死地?」
老爺子一聲長長的嘆息,如果這人不抓出來,陸家就不會安寧,畢竟我在明敵在暗。
「哎呦!!這究竟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才剛剛醒就又受傷了?」
陸亭川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見段美榮尖銳的聲音從病房外傳來,緊接著她和陸亭淵便前後腳進來,先是對著陸亭川一頓關心,緊接著便把目光放到了喬綿身上。
「喬綿,不是大嫂說你,你說你怎麼這麼不關心自己的丈夫呢?亭川才剛醒你就讓他亂跑!!還害他受了傷,這要是沒事還好,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是不是想守一輩子活寡?」
段美榮說著房間的幾個人就早已皺起了眉頭,尤其是老爺子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可誰想到她不僅沒有打住,反而陰陽怪氣的來了句。
「還是……你想乾脆沒了丈夫,好另尋新歡?」
「夠了!」
還未等老爺子開口,陸亭淵就已經提前制止,故作怒斥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婦人之仁!!」
喬綿自始至終沒有說話,表情也是淡淡的,沒有反駁也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說是隱忍也不算,說不出的溫涼。
陸亭川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卻未做何反應。
倒是喬綿開口了,「爸,我去趟洗手間。」
老爺子點點頭,極為不滿的看了段美榮一眼。
喬綿出了病房才感覺世界清靜了不少,走廊盡頭的窗子有涼風吹進來,帶著幾分舒爽,喬綿心不在焉的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卻不料猛然撞入一個堅實的胸膛。
「綿綿?」
熟悉又溫潤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這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沐春風般讓人淪陷。
喬綿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站穩,然後退出兩步的距離。
「學長。」
「你叫我學長?」
溫思成眉頭微蹙,眸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綿綿……我知道你生氣,那天宴會我本想和你解釋的,可是我找遍了會場都沒有看見你……」
「我理解,你不必解釋那麼多,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喬綿聲音冷漠,看著眼前這張依舊清俊乾淨的臉,只覺得虛偽和可怕,想到他的種種欺騙,一股心寒驟然而生。
他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老爺子70壽宴那天晚上,她差點被...的那天晚上……陸亭川蘇醒的那天晚上……
她就在宴會酒店的休息室門外,聽到了他和陸心怡的所有對話。
他說……他了解自己,...,就算他不開口,自己也會主動離開他,不再糾纏於兩年前的承諾……
他還說,他沒愛過自己……
喬綿心中暗笑,眸中閃過一抹自嘲。
她清楚的記得兩年前,陸亭川出車禍的那天,當時還是她男朋友的溫思成找到她,驚慌失措又無助的求她……求她幫幫他。
因為愛,很愛很愛,喬綿答應了。
別人都以為肇事者是她,而她也沒有任何辯解。
因為她知道自己要保護的人是溫思成。
如果她否認,真正的罪人溫思成就會去坐牢。
只是……後來事情並沒有按照想象中的方向發展,因為陸老爺子並沒有追究喬綿的責任,而是讓她嫁給陸亭川作為補償。
她本來是拒絕的,可是溫思成苦苦哀求,她若不答應,陸家勢必深究。
而且溫思成許諾…等他出國深造回來,無論他成不成功都會把她接走。
喬綿這才答應下來,一直等著他……
「你能不能別這麼和我說話?」溫思成突然掰過她的肩膀,表情嚴肅認真,「綿綿,和你當初的約定,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過……」
「好啊。」喬綿笑了笑打斷他的話,「既然記得,那我問你,如果我現在和陸亭川離婚,你會不會離開陸心怡依言娶我?嗯?」
「……」
溫思成眉眼低垂,涼唇緊抿著,半晌也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放在她肩膀的手緩緩下垂。
「那天晚上,你和陸心怡在休息室里說的話,我全部都聽見了。」喬綿毫不意外的冷哼一聲,嘴角的嘲諷更甚。
全部?
溫思成神經啪的一聲斷裂,大腦一片空白。
那豈不是意味著……連他故意...給她的事情也都敗露了?
喬綿看著他略帶慌神的臉,心裡好像被鑿開了一個大洞,冷風裹挾著暴雪吹進來,將全身的血液都凍結。
真可笑……若不是那天她親耳聽到了那些話,此刻他這副模樣,她一定會毫無保留的相信的。
「綿綿……」
溫思成眉眼低垂,說不出的愁郁,似是醞釀著什麼般,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剛要伸過去,便被喬綿躲開了。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可是你可不可以看在我們曾經那麼多年感情的份兒上,兩年前車禍的真相……你能不能一直隱瞞下去。」
「溫思成,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
喬綿踉蹌的退後兩步,眸光涼然,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曾經溫潤美好的少年,會變得如此陌生和陰狠。
他們之間那幾年感情,都喂狗了嗎?
當初她因為愛他,傻傻的幫他背鍋,甚至傻傻的等著他……
兩年過去了,他回來了,卻是以陸心怡未婚夫的身份回來的!如今更是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開口就是要她幫他繼續隱瞞當年的真相,繼續給他背鍋……
呵——
她喬綿的一片痴心,果真是餵了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