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紅燭舊事(二)

第四章:紅燭舊事(二)

翌日清晨,紅菱睜開美目。李必安早已離開。紅菱悵然若失。只一夜,就難忘。

午後,紅菱找到了阿婆。說她願意拋頭露面掛牌賣藝。條件是要李必安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

阿婆自然應允。

自此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紅菱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起床的時候讓李必安服侍自己穿衣。那孩子每次都小臉紅撲撲的,看著很好看。

可惜快樂的日子終究是短暫的,不到三年時間,紅菱因為少見的美色,有一個富商花了一筆大錢點名要紅菱陪他一晚。

那日下午,紅菱賣藝完畢后。阿婆要求她好好洗浴打扮,一定要讓客官滿意。不然就把她和李必安都趕出去。

紅菱竟然恭順的答應了,阿婆很是意外。但看她臉色不似作假。以為紅菱是開竅了。於是喜道:「紅菱,好好乾。少不了你的好處。」

「是的阿婆」紅菱恭敬地說

阿婆大喜,離去的時候還跟旁邊的龜公說就沒有她**不好的人。

阿婆走後,李必安就從紅菱身後不遠走了出來。

「走吧,我都聽到了。」語氣很平靜,臉色也沒什麼不好。但是真實情況如何,李必安自己清楚。真要描述那種感覺,就只能是心如刀絞。

從什麼時候開始?李必安不知道。可能是見第一面的時候。也可能是哪一次穿衣時不小心碰到不該碰到的地方。總之,李必安喜歡紅菱。

「嗯」再沒有多餘的交流。紅菱往自己房間走去。步子很大很快。

就這麼急么?李必安看著那一襲紅衣心裡想到。現在他不得不加快步伐。其實他想慢一點,拖一拖的。

也只是拖一拖而已了……

李必安不知覺間握緊了拳頭。

很快,李必安提著熱水來到了紅菱住的雅間。敲了敲門。「紅菱姐,我來了。」

紅菱來開了門。低著頭的李必安看見了一截小腿和一雙完美的玉足。原來她脫了鞋已經在等著洗浴了。

以前寧死不從,現在卻急不可耐了。李必安恨恨的想到。他很想質問她,並且他少有的順從了自己的想法。抬起頭,打算質問她。

那人薄紗,玉山。朱唇,幽林。膚若白雪,眉眼含春。

李必安愣了一下,鼻子流出兩抹血紅。

紅菱斜靠著門框,伸出玉指點了點李必安的額頭。笑道:「獃子,還愣著幹啥,快進來。姐姐我都要著涼了。」

李必安還沒緩過來,低著頭不敢看她,用手擦了擦鼻血。在走進雅間后,才訥訥的說:「怕著涼還穿那麼少。」

「不是要洗浴么?」紅菱關上了門。走近正在往木桶里倒水的李必安。

李必安沒有察覺,突然被紅菱一把抱在懷裡。後背還傳來微妙的觸感。紅菱在他耳邊說:「姐姐我很想跟你一起洗呢。」

這能忍?我不會,李必安不會。帶把的男人都不會!

…………

少年少女不顧一切的放縱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李必安事後冷靜下來之後覺得自己做了這種事,這裡是待不下去了。所以他和紅菱稍微收拾了一下,跑出了沉香閣,跑出了紅燭鎮。他想和紅菱生一個孩子,並且永遠不拋棄他。

紅菱自然願意。

林間小道幽深寧靜。但這對年輕眷侶的心中卻熱情似火。李必安第一次對未來有了新的期望,除了活著以外,他想要紅菱陪他一起生活。

前方小道上站了一個人。

李必安臉色變了。牽著紅菱的手就轉身往後跑。

晚了。

十幾個雜役衝出來圍住了他們。李必安怒喝一聲想要反抗,卻被十幾根棍子招呼地滿頭是血。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紅菱將他的頭放在自己腿上,一雙美目死死地盯著這群惡魔。

小道上的人走了過來,雜役們紛紛讓路。那張臉正是年輕龜公。他神色複雜地道:「小安,跟我回去。」

「你應該知道我回去會是什麼結果。」李必安苦笑道。「而且我們已經……」

龜公自然懂是什麼意思,愣了一下,指著李必安久久說不出話來。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胖子獰笑著說。他就是那個富商。竟親自追到這裡來,真夠有恆心的。「黃管事,還愣著幹嘛?帶這**回去再服侍我一次。然後殺了這小子我就可以當這事沒發生過。」

「不然的話,哼哼。你們沉香閣別想開下去!」

黃管事聞言,沉下了臉。「服侍你可以,人我不能殺。會犯官司的。」

「說的也是」這胖子居然鬆口了,但馬上話鋒一轉,陰險的笑道:「不過廢了可以吧,如果還有人告到官府。我來擺平。」

黃管事默然。

胖富商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威脅道:「這是我的底線。你要麼現在廢了他,要麼沉香閣關門后我再找人廢了他」

黃管事聽了,從雜役手裡拿了個木棍,走向一臉慘笑的李必安。

「不要碰李郎!我跟你們回去,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紅菱帶著哭腔道:「是我勾引了李郎。這事跟他沒關係的。」

紅菱突然沖黃管事跪下不斷磕頭。「黃管事,求你了求你了,放過李郎吧。」

「讓開。」黃管事冷冷地道,並且一腳踢開了她。任憑紅菱怎麼哀求都沒有用。

「師傅,你來動手是最好的。」李必安平靜地笑道:「希望此事過後,你能盡量照顧好紅菱。不要讓她受太多罪。」

李必安又沖紅菱笑道:「忘了我,但要記住我的話,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黃管事開始揮舞木棍,一下又一下。直到濺的滿身是血。從始至終,李必安都沒有發出聲響。

旁邊的紅菱幾次想撲過去阻止,都被雜役拉住。胖富商見狀淫笑著在紅菱身上上下其手,卻被紅菱一腳踢在了肚子上。惱羞成怒的他不斷扇紅菱巴掌。等他氣消了,紅菱早已暈了過去。此時看著紅菱皺著眉頭,兩個臉頰紅腫不堪。卻又有些心疼了。

黃管事停了下來。揮手示意雜役們把李必安處理一下。然後拿出手帕擦拭血跡,脫下了外衣。「廢了一手一腳,從此算個廢人。你滿意了吧。」

「滿意滿意」胖富商滿臉堆笑:「黃管事不愧是閣主得力的人。這辦事就是爽利,哪怕是自己的徒弟也半點不留情吶。」

嘴上這麼說,胖富商卻還是蹲下身摸了摸李必安的手腳。確認屬實后,就拿李必安的衣服擦了擦手,還衝李必安吐了口口水。「一個死龜公,還敢跟老子搶女人。」

黃管事眉頭一皺。「林鋪主,沒其他事的話,就先回吧。等晚上把這賤貨洗洗就給你送來。」

「可別又出個小龜公跟她好上了。要我說,當龜公的要那傢伙事幹嘛。跟公公一樣剪了多好。」胖富商陰陽怪氣地說。

黃管事臉一沉。眼中凶光一閃。卻又馬上暗淡了下去。他沒那個勢力去找這個人的麻煩。

藍天似乎觸手可及。白雲在李必安身旁流轉。

李必安起身,發現自己在一艘船上。可是承載這艘船的,卻是悠悠浮雲。

船頭坐著一人。玄色道袍,背畫八卦,頭戴蓮花冠。

「醒了?」這聲音浩渺深邃。卓爾不群的韻味體現地淋漓盡致。

「應該沒有。」李必安道:「道長你是誰啊?這兒是什麼地方?仙界么?」

那道士回過身來。笑道:「你問我是誰,那你可知自己是誰?」

「我?我是……」李必安正想回答。卻頭疼欲裂,實在想不起來。「我是,我是誰?」

「想不起來就暫時別想了。」道士笑道:「我是在紅燭鎮外的不夢河邊發現你的。那時候你斷了一手一腳,頭部也有重傷,想必靈識有損。說起來這些傷可用了我不少靈力。」

「落得這種下場,我覺得也沒太大必要想起來了。」道士說:「你可願隨我修行,拜我為師?貧道清歡閣如夢真人,功法與靈識有關。或許修行日深,你能想起些什麼。」

李必安沉吟片刻,問:「我要是不想拜你為師呢?」

道士沉默良久,憋出一句:「你下不去。」

「那我拜了。」李必安跪下磕頭「師傅在上,徒兒見過師傅。」

道士開心地笑了:「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嫡傳。道號不憶。」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不過五六年光景,李必安,哦不,應該叫不憶真人。就達到了二重天巔峰。並且在嘗試破鏡時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但同時,由於找回了記憶導致心境動搖。魔氣浸染了他,破鏡失敗,元氣大傷!說起來這魔氣還與紅菱有關。它源自色屍。由於破身過早才日漸壯大的。

回復記憶后,他未經允許,下山來到紅燭鎮找到紅菱。卻不打算與她遠走高飛。因為心魔難除,他怕萬一失控,錯手殺死了紅菱。

心魔的嗜血他是知道的。只是無意間聽說那個富商已經遠在千里之外的金陵,第二日,他就已經站在金陵的大街上,面前一具無頭屍體正是富商。

也正是那一次,他上了除魔名單。指不定哪天修行者就找上門來除魔。這更讓他不敢再與紅菱再續前緣。他與紅菱首次見面,還如膠似漆。可是當他告訴紅菱,不打算長相廝守后。紅菱就不再理他了。

這沒關係。只要能看著紅菱就好。

這種尷尬的冷戰一直持續到兩個月以前。

那日來了個江湖術士。徑直闖到紅菱的雅間。恰好那天李必安正好在紅菱處。這人一看見李必安直喝道:「大膽魔物,妄圖吸取人族元氣。我輩修行者人人得而誅之!」

這人明明沒有一點靈氣,卻有一件品秩極好的顯魔鏡。李必安毫無防備之下,被照了個正著。魔物顯形極度憤怒。直接附在李必安身上殘忍殺死了那個江湖術士。這一切都被紅菱看見了。紅菱直接嚇暈了過去。後來證實,這術士是被清歡閣的死對頭苦樓雇傭的。做這些就只是想噁心一下清歡閣。

不過紅菱也因此知道了李必安的苦衷。但她卻並不在乎。她說:「妾身早已是污濁之身。自覺對不住李郎。能死在李郎手下,算是一種解脫。」

這般動情的話語李必安如何能無視。於是這倆人又沒羞沒臊地住在一起了。李必安也摸著了魔物出現的規律,每逢十五三十都會出來。每次出來得吸收兩個少女的精血才行。雖然素不相識,但好歹是兩條人命。他想過離開,卻耐不住紅菱苦苦哀求。自己心裡也不捨得。所以一直留到現在。我也是聽到現在才知道紫心紫葉說的每個月都發生的怪事是啥,好傢夥還好歪打正著還是找到了這傢伙。

這種日子一直到於浣溪的到來才結束。她十五的夜晚正好發現魔物在進食。連忙拔劍除妖。追逐過程中被我發現,我也追了上去。於浣溪追了一陣,發現對方的身法有自己家門派的影子。再聯想一下師叔的描述才確定這魔物是自己師哥,這才擋下我的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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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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