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驚天動地
父親生前為人處事都還行,沒有結交什麼仇家。最後卻落個死於非命,且死狀慘烈。實在令人難受,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誰殺死了他。母親悲聲痛哭之下報了警。警察來了后,勘察了一番現場,然後找到我審問。
因為他們推斷出了父親的具體死亡時間。而那個時候,我正好在家。這不是廢話么,我一天到晚的只能躺在床上養傷,根本下不了床,不呆在家裡還能去哪兒。
有個警察問了:「金拾,下午五點到傍晚八點之間你醒著沒?」
我說:「每天下午和傍晚我都睡不著,捧一本書在看,當然醒著!」
警察問:「你在看什麼書?」
我說:「我在看一本《殺手是怎麼練成》的!」拿起擱在床頭上的一本厚厚的書遞過去,以作證明。
警察將書翻看了翻看,抬起頭,眉宇皺起,再瞧我的眼神開始充斥著異樣,說:「你看這種書幹什麼?」
我說:「沒啥,就打發無聊的時間!」
警察又問我:「你父親死了,你是怎樣的心情?」
我淚流不止,哽咽道:「真的很悲痛,感覺頭上的天塌下來了!」
接下來,警察在我家的院子里搜查了一圈。在雞窩裡找到了一把帶有血跡的匕首。如獲至寶,振奮無比,小心翼翼的將匕首用塑料袋子裝了,顯得比較有信心地對母親說:「死者家屬,你就放心吧,很快我們就能破案的!你且耐心等我們的消息!」
母親問:「那俺家大老豬的屍體呢?咋弄它?」
警察說:「先買一副棺材裝起來吧,反正也沒必要屍檢,一眼就能看出來死者是被人用刀子割破喉嚨死掉的!」
待警察走後,時間已經很晚了,已過了凌晨一點。母親不去自己的卧室里睡。驅走了看熱鬧的村民。和幾個族裡的人在院子里商議了一番。決定先把我父親的屍體抬到一張床上,擺放在堂屋裡。等天亮了再去買棺材。
等族裡的人也走了后,我聽得母親在堂屋裡又大哭了一陣子。然後又聽見關門聲。她來到了我的屋子內,坐在我的床邊,雙眼紅腫,還是涕淚止不住,鼻子堵塞了,瓮聲瓮氣地說:「拾兒,白天的時候,有沒有誰往咱家裡來?」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咱家不是養著狗嘛!白天里它都沒叫喚過!」
母親又問:「你大妹和小妹呢?」
我說:「又被我爺爺叫走,伺候高祖奶奶了!現在的高祖奶奶不知咋回事,每天都要泡澡!」
母親怒道:「這倆逼妮子真白養了,她們親爹死了都不曉得過來。你爺爺也真是,你爹死了,他到現在也沒過來一趟!一門心思撲在瞎老婆子身上。真不知道那瞎老婆子到底給他了什麼好寶貝!」
我勸道:「娘,你早點兒睡去吧,都半夜三點了。天明了還得操持俺爹的喪事呢!」
母親哭道:「我不回堂屋裡去了,看見你爹的屍體我難受得撐不住。也有點兒害怕!我去東屋裡睡。」
待母親離開后,我拉熄了燈。慢慢挪動身子,強忍著疼痛,由坐著的姿勢換成躺下來。看著眼前的黑漆漆一片,久無睡意。腦子裡想到了第二個打開的紅色錦囊,裡面的紙條上的內容記得清楚:二零零六年農曆八月十五,金大珠歿,喪命於金拾之手。
如今父親果然死了。死期正應對與紙條上的日期。可我並沒有親手殺死父親。難道,紅色錦囊里的預言出現了一半錯誤?
不知不覺的,我犯起了迷糊。耳中卻聽到了動靜。是人走動的腳步聲。意識頓時清醒了不少,傾耳細聽。腳步聲來自於堂屋內。這個時候誰去了擱放屍體的堂屋?難不成是母親難抑悲痛,又去看父親。
我扭頭瞧了一眼窗外。除了有些發白的自然夜光,我沒有看到有燈光照射。便確定堂屋和東屋內的燈泡都是熄滅的。這天還暮色沉沉的,不開燈進屋豈不是等於摸瞎。更何況堂屋內還擺放著一具屍體。
「娘!」我扯嗓子高喊了一聲。
堂屋內的動靜戛然止住了。久等了一分鐘,也沒有人回應我。
「娘!」我又使勁喊了一嗓子。
東屋裡的燈突然亮了。隨後傳來母親的聲音:「咋啦拾兒,喊著幹啥?」
「你剛才進沒進堂屋啊?」我大聲問。
「剛才,沒有啊!我這都睡著了。讓你給喊醒了!」母親說。
「我聽見有人在堂屋裡走動了!」我心裡不禁有些害怕,大聲嚷道。
「哪會哦!要說進來了小偷,咱家的狗也沒叫啊!要是玉霞和玉紅回來了,能不喊給咱們么!會不會是你剛才做夢了!」母親分析道。
「我沒做夢!聽得真實呢!剛才堂屋裡真的有人在走動!」我心裡一陣發毛,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行啦!睡吧!你肯定是發癔症了!」母親不耐煩了。
東屋裡的燈又熄滅了。我閉上眼睛,聚精會神,繼續傾耳細聽。
過了很久。堂屋裡又響起了先前那般動靜。絕不是老鼠鬧騰出來的。正是一個人在走步子。活動範圍就限於堂屋內。好像在圍著什麼繞圈子。我苦於沒法下床,要不然還真會忍不住闖進堂屋看看到底咋回事。害怕歸害怕,可這人的好奇心,有時候是能勝過害怕的。
一直捱到了天蒙蒙亮,堂屋裡的動靜才停止了。而我則百分之百確定,那腳步聲根本沒有從堂屋裡出來。況且我一直觀察著窗外,若有人從堂屋裡出來,要出去院子,就得經過我屋子的窗戶。
我的屋子是西屋。和門朝正南的堂屋之間有個狹隘的夾道。但夾道里壘著狗窩。若有人往夾道里闖,必定會驚動狗。我家的狗是慣於散養的,平時關著大門,就不拴它,尤其到晚上就更不拴它了。是一頭個子非常高大的兇猛狼狗。
我一直沒有看見有人影從窗外閃過。堂屋裡出現動靜時,狗也沒有叫喚一聲。它如果還呆在窩裡,距離堂屋那麼近,不應該沒察覺。狗的耳朵要比人類的耳朵靈敏多了。這讓我不禁懷疑,它是不是夜間突發暴斃,或者院門沒關好它趁機跑出去了。
又或者是:熟人在堂屋裡鬧出動靜,狗是不咬的。
大清早的,有霧。母親起床從東屋裡出來了。到堂屋裡看了看,也沒說啥。照常洗漱一番。但來不及做飯。讓我在家等著,她要和族裡的人去鎮上給我父親買棺材。我趕緊問一句咱家的狗呢。
母親說它在狗窩裡卧得好好的。我又說它是不是聾了或者傻了。母親便輕輕喚了一聲,那狗立馬從狗窩裡鑽出來了,搖尾乞憐。說狗沒毛病啊,好著呢。
母親走後不久。爺爺就領著大妹和小妹回來了。一進門仨人就哭。尤其是爺爺哭得最響,我在西屋裡都能聽得見他在堂屋裡捶胸頓足的。大妹和小妹推開西屋的門闖進來,問我誰殺死了咱爹。我說我哪裡知道,要知道誰是兇手,警察早把他抓走了。
哭了一會兒后,爺爺要回去。說不放心高祖奶奶一人在家。還說要讓高祖奶奶找一下父親的冤魂,問問到底是誰殺死了他。
大妹和小妹也要跟著爺爺一塊走。應該是想看看胡世珍是怎麼找魂兒的。爺爺說你倆留下給你們爹守孝,等下午你們高祖奶奶要開始泡澡了,我再過來叫你們。我忍不住問道:「爺,高祖奶奶咋回事,這段時間咋天天泡澡呢!」
聽到我這麼問,在這剛失去兒子的悲痛之下,爺爺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較為神秘的笑容,人顯得頗為自豪和激動地說:「咱老金家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你們的高祖奶奶,將要驚天動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