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我死了
不知道你們曉不曉得。
花中淚在往一張紙上作畫之前,習慣用自己的淚水在紙上提前寫下畫上人物的名字。等淚水被紙吸收幹了,他才往紙上作畫。
他作畫,所用墨汁,要麼是自己的純血。要麼是摻了自己血的染料。
染料很普通。神奇的是他的血。
可他自己的眼淚,能釋解他自己的血。
等於是說,他的眼淚,能釋解畫上的人物。
還有。
花中淚作畫所用的紙張也是特別的。
我仔細研究過。他作畫所用的紙張有三毫米厚。每一毫米層是一個空間。一張紙上有三層空間。由上至下,分為第一空間、第二空間、第三空間。他的淚水能夠滲入第三空間,深藏起來。而他的血只能夠滲入第一空間,淺顯,在紙的表面上是能看得見他的血的!血和淚之間隔著第二空間。
目前,我所了解的人中,在一幅花中淚的畫品上,也只有我才能將他的眼淚從畫紙的第三空間提取出來。
我利用他的眼淚釋解畫上人物。屢試不爽,無一失敗!
但今天,我對你失敗了。一個無敵。只因為花中淚在畫你的時候,用的不是他自己的血,而是控局之人的血。
好了,話繞回來說。
話說,我從我爹枕頭下面翻出來的那一張紙。在我的作用下,紙上面顯示出了三個淚痕之字:花中淚。
當時我就知道了,這張紙就是花中淚用來自我畫像的那一張紙。我要找的就是它。令我禁不住激動和竊喜。於是,我就從那張紙上將淚水提取離紙,凝結成一顆淚珠。我將淚珠藏在手掌心,背在身後。將那張紙放回我爹的枕頭下,出了他的卧室。
等到晚上。我爹從外面回來了。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將一顆淚珠打在了他的身上。期待他能被淚水釋解。
可沒想到,一顆淚珠打在他身上。他人什麼也沒有發生,不起絲毫反應。
所以,我就非常納悶,怎麼花中淚的淚水釋解不了花中淚的自畫像!同時,我也知道了,自己是毀害不了我爹的。也就是自那時起,我徹底打消了毀害他的念頭!」
講到這兒。馬俊才住了口。因為他講完了。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正站在院門口處的新來的年輕人說:「馬俊才,你將那一張紙上的眼淚提取出來,並將那一顆眼淚偷偷打在你爹身上。你爹肯定是知道的。他肯定知道你的意圖。他一定是對你感到心涼了。所以今天才會這樣對你。你倒也不冤,你怎麼對待別人,別人也怎麼對待你。」
只見馬俊才臉上又露出一個凄慘的笑容,說:「可是隨著我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對他已經有了感情。是一種親情。父子之情。這點我必須承認,因為真的存在。
誰曾無過。
換作現在,我就是能殺死我爹,我也捨不得對他下手了!」
「其實,你爹也對你有了感情!當他說讓我殺死你的時候。他流下了眼淚。他整個人充滿了濃濃的悲傷!」正站在院門口處的新來的年輕人說。
天上的雪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馬俊才的一張臉正作得流淚不已。他整個人充滿了濃濃的悲傷。
「一定要殺死我嗎?」
「一定要殺死你!」
下一秒。
新來的年輕人已經離開了院門口。他站在了院子中央。
「我討厭黑夜!」他說。
只見他一手一揮。天幕白了。但仍舊滿天飛雪。北風呼嘯。風卷白雪。
他正在看著馬俊才。
馬俊才也正在看著他。
我正跪在厚厚的雪地上,上半身搖搖欲墜。腰部的傷口還在流血不已。我渾身無力。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只見新來的年輕人將背後負著的一件黑色長方形包袱解下來,並打開了它。
跟我夢中所夢見的不一樣。黑色包袱里是一柄長劍。而不是一把鐮刀。
夢和現實,終究有差別。
夢裡的東西可能是錯誤的。但現實中的東西一定是正確的。
「你也亮武器吧!」新來的年輕人說。
馬俊才搖了搖頭,說:「我沒有武器!」
下一秒。
一柄長劍刺進了馬俊才的胸膛之中。是胸膛的左邊。一劍將他的胸膛刺出了一個對穿。
人胸膛的左邊,通常是心臟的位置。
但馬俊才不是一個正常人。不能以正常人的標準來衡量他。所以,不知道他的心臟是在胸膛右邊還是左邊。
不知道這一劍能不能要了他的命。
馬俊才正在看著新來的年輕人。
新來的年輕人也正在看著他。
有血,順著長劍流出來,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猶如盛開著一朵朵鮮紅的花。
風雪在兩人之間和兩人的周圍迷亂飛舞。
兩人之間,連接著一柄長劍。一人手握,一人中劍。
通常情況下,握劍的人活,中劍的人死。
現場一片沉寂。
時間過去了一會兒。
正跪在雪地上的我還沒有死。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不知道這一劍能不能殺死你!」新來的年輕人說。
「殺得死又怎麼樣,殺不死又怎麼樣!」馬俊才說。
「如果這一劍都殺不死你,那我就是真的殺不死你!」新來的年輕人說。
「至少現在我還沒有死!」馬俊才說。
接下來。
新來的年輕人將一柄長劍從馬俊才的身上抽了出來。
頓時,在馬俊才身上,一前一後的兩個血窟窿血流如注。
過了一會兒。
馬俊才的身體直挺挺地倒下了。趴在雪地上,一動不動。
他好像死了。
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死。
應該是真的死了。
血染紅了雪。
接下來。
新來的年輕人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上正提著一柄染血的長劍。
我正跪在雪地上,搖搖欲墜,隨時都有一頭栽地上的可能。
「你是不是快要死了?」新來的年輕人問。
「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我說。
「萬一你死不了呢!」新來的年輕人說。
「怎麼會萬一死不了呢!你看我都這樣了!」我說。聲若遊絲。覺得自己的眼皮子很沉重。眼皮子開始往下耷拉,幾乎睜不開了。
「我最好往你心臟上補一劍!畢竟你是花中淚!補一劍我才放心!」新來的年輕人說。
「隨便你!」我的聲音弱得幾乎聽不見了。
下一秒。
一柄長劍刺進了我的胸膛之中。將我的胸膛給刺了一個對穿。
劇烈的疼痛令我已疲憊的精神有些振作,已快合上的眼睛睜大了一些。
新來的年輕人正在望著我。
我也正在望著他。
「疼嗎?」他問。
「疼!」我說。
「拔劍的時候更疼!」他說。
我沒有再吭聲。
「我將這劍一拔,你立馬就死了!」他說。
我還是沒有吭聲。
「臨死之前,你有什麼話要說嗎?」他說。
「為什麼我一點兒也不記得自己就是花中淚?」我問。
新來的年輕人沒有回答。他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正站在院門口處的翠蘭突然大聲說:「金拾,我已經生下了咱們的孩子。是一對雙胞胎。一個皮膚長得很白,一個皮膚長得很紅。白的像雪,紅的像火。你沒有斷後,你就安心的死吧!」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我慢慢咧開一張嘴笑了。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金拾,不,應該叫你花中淚。有些事情,你生前弄不明白,死了之後才知道是怎麼回事!」新來的年輕人說。
這是我生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接下來。
一柄長劍被慢慢的抽離了我的身體。
剛開始覺得很痛很痛。最後,我再感受不到痛。
死人感受不到痛。
我歪倒在了雪地上。
天上正在下著雪。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我,死了。
的確死了。
我叫金拾。不知卒於哪一年。不知活了多少歲。
我應該是死在了電腦的世界中。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繼續!敬請期待!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