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味道

在聽了老刀的話后，春姐更是懵圈兒了，她遲疑了一下又問道：「你父親又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啊，我的父親和馮德貴是同門師兄弟，說起來，我父親是師兄，那姓馮的還是師弟！」

「哦，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啊！」

聞言，春姐這才真正感到驚奇起來，她想，這裡面一定有個精彩的故事。

也沒用春姐再問，老刀倚靠在枕頭上，一邊噴雲吐霧，一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他想，有些事還是告訴這個女人好，畢竟以後她將成為自己最有用的一枚棋子。

老刀的父親名叫刀成功，原是一個街頭相命師，因生意不景氣，轉而改行做了廚子。他比馮德貴要大幾歲，但兩人幾乎是同一年拜師進入廚業這一行的。

只是那時候，馮德貴叫桂得鳳，名字很女性化，據說他家裡人給他起這樣一個名字是很有來歷的，只是他從不向外人提這內中的緣由，別人也無從得知。

他們的師父姓紀，名天風，號御香散人，曾是清末時期著名的宮廷御廚，乾隆時香廚門創始人的第一代弟子，他那一手奇絕的香廚門絕技，可謂獨步天下，據說在年輕時，還曾受過慈禧多次嘉獎。

這紀天風從廚已有幾十年，在發展香廚門的廚藝上，又融匯了各家之長，他能將宮廷菜和民間菜融為一體，形成了「一菜一格，百菜百味」之風格。其特點就是選料精、做工細、火候足、注重原味、口味純正。以味為基礎，以養為目的，對菜品的純天然和原汁原味追求到了極致。

紀天風還將傳統醫學和女人的養生之道結合起來，強調四季五補、醫食同源，根據季節的變化對人體健康的影響，以相生相剋、相輔相成等陰陽調和之理論來指導烹飪，讓女人們在吃出美味的同時，也吃出健美豐潤的身體來。

紀天風一生只帶有這麼兩個徒弟，其中馮德貴學藝最精，也最得紀天風喜歡。紀天風做菜，專用一把竹制的大鍋鏟子，又稱蝴蝶鏟，內藏一粒御香珠，傳說只等到合適時機和合適的人出現時，它才能現世。

隨著「九一八」事變暴發，日本鬼子佔領了華夏東北，成立了偽滿洲政府，溥儀在日本關東軍的策劃和扶持下，做了偽滿洲國的「皇帝」，紀天風因絕技在身，也被挾持到了東北。當時的日本間諜川島芳子一眼看中了他一手香廚門絕技，意欲將他送往島國，專門為日本小女人們服務。

也有的傳說，當時紀天風雖然不年輕了，但以妖媚而美艷著稱的川島芳子，也不知怎麼的，在第一眼見到他時，她竟突破了身為間諜應有的尺度，被他那瀟洒俊郎的外表和一種無形的魅力，給迷了個神魂顛倒，茶飯不思，於是施展出了修鍊多年的女人媚惑術，將他勾引上了床。

事畢，川島芳子更是死乞百賴地纏住紀天風，說要嫁他，說情願每天跪在地上給他洗腳、舔腳丫來取得他的歡心。

哪知事隔不久，紀天風就識破她是日本間諜的身份，一怒之下，除了狠狠賞了她幾記耳光外，還大筆一揮，在川島芳子的胸前一對美人峰下寫下了這麼一行字：如此賤女，人人得而日之！

果然是大手筆，在當時，有誰敢在她的身上如此揮毫潑墨，極盡羞辱？

聽說，這紀天風一生中對女人是惟命是從，其憐香惜玉，佳話頻傳；但這一次他卻發了威，而且是絲毫不顧香廚門所制定的門規，第一次對一個漂亮到極致的女人下了手。

由於紀天風生性剛直，不願做亡國奴，更不願意給島國小女人們服務，川島芳子一時氣極敗壞，最終決定將他處以死刑。紀天風在臨死前，特地將得意弟子馮德貴叫到身邊，把那把伴隨了自己大輩子的蝴蝶鏟，親手傳給了馮德貴，同時將蝴蝶鏟內所隱藏的秘密，一一告訴了他……

有一次晚飯時，馮德貴喝多了一點酒，無意間將那把大鍋鏟子的秘密，泄露給了師兄刀成功。刀成功一聽傻了，他沒想到這柄不起眼的蝴蝶鏟，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妙用，心中頓生邪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他便思謀著如何將那把稀世寶貝偷到手，藉此獻給川島芳子，說不定博得她高興了，讓他在偽滿洲政府謀取個一官半職，這總比一輩子做個下九流的廚子要強多了啊。

豈料，或許是馮德貴已經察覺出刀成功的窺伺之心，意識到事情不妙，半夜裡居然來了一個不辭而別，這以後，刀成功雖多方打探，但從此再也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兒了。

至此，刀成功到死都沒有再見到馮德貴了。在他晚年，他將那柄蝴蝶鏟的大秘密，又傳給了兒子。他告訴兒子：

——孩子，父親這一輩子沒有多大出息，不過我最高興的是生了你這麼一個聰明而有心機的兒子，我相信你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但你得記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自己，你要學會抓住機遇。

——機遇從哪裡來？女人！你要善於征服女人，並通過用女人身體鋪成的階梯，一步步獲取你的上位。如何征服女人，那顆御香珠就能幫你實現。你要記清楚，一個成功的男人要有兩手抓：一手抓住女人的身體，一手抓住你想得到的權勢。

——因此，為父要告訴你，為了你以後的飛黃騰達，你一定要想辦法奪得那顆御香珠，至於如何妙用御香珠，為父曾經和你說過多次了，在此不用重複了吧……

父親的話，惹得老刀熱血沸騰，天下真有這等神奇的御香珠？但他相信，老頭生前為了自己的前程，可謂費盡了心機，一定不會有假。為此，他根據父親提供的一些資料，暗中一直在尋找著馮德貴。

哪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多少年過去了，老刀卻突然發現當年那個桂得鳳，已經改名換姓叫馮德貴，居然就住在自己管轄範圍內十多個鄉鎮中的玉女鎮，他只不過根據自己名字的諧音，顛了一個倒罷了。

他知道，憑著自己在長豐區一手遮天的本事，想將那把蝴蝶鏟佔為己有，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問題是，即使將那把蝴蝶鏟弄到手，暫時還只是個廢物，他現在急要的是御香珠，好助他在仕途上再來一次飛躍。

為了儘快獲得御香珠，他不得不將功夫下在那個與御香珠有緣的人身上。

可是，世界之大，人海茫茫，老天沒有賜他一雙千里透視眼，這讓他到哪裡才能尋找得到那個與御香珠有緣的人呢？

……

這個故事果然富有很強的傳奇色彩，春姐的味口被調了起來。而老刀將故事說到這裡，賣了一個關子，停了下來。

「好精彩的故事哦，」春姐忍不住鼓掌喝了一聲彩，問：「後來呢，你是怎麼找到白棋的，並看出他就是和御香珠有關係的人？」

只是春姐並不知道，老刀告訴她的這個故事，是經過處理的刪節本，他不可能連當年他老子為了謀取官位，想盜得蝴蝶鏟獻給日本間諜的事，也說出來給別人聽的。

畢竟，他是長豐區的一個有頭有臉的領導啊，吃喝拉撒的，領的都是政府發給的工資啊。

老刀得意地嘿嘿一笑：「一個人的好運來了，是擋都擋不住的，說起後面的事，這是一個巧合；或者說，這也是天賜良機吧，合該老刀我要飛黃騰達了！」

「嗯，要不你長了這麼一副好福相呢，恐怕連送福菩薩看到了都羨慕嫉妒恨吶！」春姐適時地給他拍了一個馬屁，卻在暗中腹誹，福泥馬個頭哦，一張豬尿泡臉，跟戴個笆斗似的，想冒充大頭鬼啊，早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