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線

三八線

她不禁問了:「宣宣,你們家怎麼不裝有線電視啊?」

宣少華攤攤手道:「裝了浪費啊!我爸媽除了看看天氣預報和新聞,又不看別的,每天很早就睡覺了!我一年也就回來幾天,弟弟寒暑假也經常在外面兼職。你說了有必要裝么?再說我們村能不能裝,有沒有開通還是個問題呢!」

於是這個話題就被打住了,她想反正她也不會經常來,挨個一兩個晚上還是可以的。他父母的房間里也是除了一張床一個寫字檯,一個電視櫃,一個衣櫃其他什麼也沒有了。而且傢具看起來都用了有些年了。想到他父母親的穿著,她頓時對這一對夫妻肅然起敬。把兩個兒子都送上大學,多麼不容易啊。

雖然她家也不富裕,可母親還是會把自己打扮得很得體,這一點她發覺她得到了母親的真傳。他們家的傢具也不是新的,可至少看上去不會是灰濛濛的陳舊的模樣,她父親一定會想辦法給它們上一層光亮的新漆或者桐油。

十點不到,陳茉莉洗完澡,感到眼皮打架,提出要去睡覺。宣少華帶她到了樓上,她才發覺,今晚他們要共用一張床。

「不會吧!你家沒有多餘的床了?」

她錯愕,和一個才認識一個多月的男人睡一張床,這玩笑開大了。就是她的前任男友,她都從沒有和他越過雷池一步。

「我發誓,我絕對很乖!你看我們是兩個被窩!床是還有,就是來不及曬被褥,你也知道早上這裡下了雨……」

宣少華努力的解釋著,企圖讓自己司馬昭之心能隱匿的好一點,但是他的拙劣的理由讓他自己都覺得怎麼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他就像一隻不安好心的大灰狼,甜言蜜語的哄騙一隻小白兔爬上他的床。

「你看這個床這麼大!咱們在中間留一條線,我要是越過這條線,你就狠狠揍我!好不好?」

面對宣少華的殷殷期盼,和寫滿誠實的臉蛋,陳茉莉莫名的心??,她這是怎麼了?這麼容易就放下的自己的防線。這麼容易就相信了一個男人,難道她已經忘記了那場受過的傷?

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宣少華已經把被窩都弄好了,果然兩個被窩的中間留下一條是厘米左右的空隙。

在他的再三保證下,陳茉莉咬了咬牙,抱著董存瑞炸碉堡的決心上了床。要是他亂來,她就一腳把他踢下去!在睡著前,她還這麼想著。

那時候宣少華還在樓下和父母聊天,他一年才回家幾趟,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兒子啊,這姑娘是做什麼工作的?」

林鳳娥正在納鞋底,打算給未來的兒媳做一雙布鞋,因為兒子告訴她現在城裡開始流行穿布鞋了。

「噢,她是個會計!」

「會計是幹什麼的?一個月能賺多少錢?有你多嗎?」

「可能沒有!」

他聽說陳茉莉那家廠子效益不好,但是這年頭找個工作也不容易,人家北大出來的研究生都在賣豬肉,他原本也沒要求自己未來的女朋友能賺多少,有個正當職業就可以了。他覺得畢竟男人才是應該養家的。

林鳳娥點點頭,兒子是她的驕傲。也是全村的驕傲,當年高考,大兒子可是全縣第二名的好成績考上了醫科大學。那一年夏天,他們家擺酒席放鞭炮,實實在在的風光了一回。小兒子也不賴,雖然沒有哥哥成績好,可也考上了不錯的大學。這村裡頭,每天來說媒的都不知道多少個呢,但是她也知道兒子在外面工作,市面見得多了,未必能看上自己村裡的姑娘。果然,這城裡人就是和他們這的女孩不一樣,你看說話細聲細氣的,皮膚又白,個子高挑,又苗條,難怪兒子要看上她。只怕是以後苦了自己兒子,聽說城裡人都嬌貴,飯來張口以來生手,怕是兒子還得此後人家。

林鳳娥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立即遭到兒子的否定。他說媽你絕對放心,茉莉會燒飯做菜,而且做得紅燒魚特別好吃。她去他的宿舍露過一手,那是在他們第二次約會的時候。

「孩子他娘,你就別管了!反正他自己選的姑娘,以後日子是他自己過!」

宣義隆本來就不擅言辭,他一個人看著晚間新聞,聽母子倆講話,偶爾發表一下總結性觀點。他是上過私塾的,以前干過一兩年代課老師,還做過剃頭匠,又會做獸醫,對兒子一向嚴格要求,但在擇偶這個方面,他就知道該放手時要放手,所以一再的勸自己老婆不要多管,孩子大了對自己的人生總是會有考量的。

林鳳娥果然不再提人家會不會做家務的問題,又開始問起陳茉莉家裡的情況。但是她失望了,兒子還沒有去過陳家,也不知道她家庭情況如何。

其實宣少華是隱瞞了一些話,陳家的情況他是聽說過的,老夫妻雙雙下崗,境況不佳,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對陳茉莉的喜歡。

樓上的陳茉莉此時已經進入夢鄉,想到要和一個男人共用一張床,原本還有些緊張,但是左等右等不見宣少華上來,在瞌睡蟲的使勁作用下,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陳茉莉忽然覺得身上冷颼颼的。這山裡頭晝夜溫差很大,三月初的天氣,春寒料峭,而宣少華抱來的兩條被子原本就不厚,又各自攏了被窩。

睡夢中的陳茉莉下意識的往溫暖的地方靠了靠,真舒服!還是不行,不夠暖和,她繼續尋找那個溫暖源。

事實上,是宣少華睡相不好,已經越過了三八線,才導致了陳茉莉發覺有個像熱水袋一樣暖和的東西,導致她拚命向熱水袋靠攏。

可是這個熱水袋怎麼這麼大呢?還長得凹凸不平,像她家裡床上那個維尼小熊的抱枕。但家裡那個抱枕也沒有這麼大啊!

等到她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宣少華已經堂而皇之的摟住懷裡的女人將近大半夜了,兩個被窩早已經合併成一個被窩了。

她睡得這麼香,他可受罪了。滿懷的軟玉溫香,卻不能上下其手,只能安分守己的抱住她,任她像八章魚一樣手腳並用的將他捆綁。他心跳得厲害,別說她是頭一回,他宣少華也是頭一回抱著一個女人睡覺。女人到底和男人是不同的。

他是個醫生,對人體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對一個活生生的女人的身體,他還是相當的陌生的。特別是她的小臉兒擱在他胸口,輕微的呼吸著,小嘴裡的熱氣吐在他脖子里,軟軟的柔柔貼著他的身體,兩條要命的腿還架到他的身上,弄得他相當的難受,如熱鍋上的螞蟻,轉又轉不了,動也不敢動,只能憋著自己的慾望,睜著眼睛看著一屋子黑。

雖然難受,可是他心裡滿心的歡喜。這是一種折磨,但是反過來說,這也是一種享受啊!

能與心愛的人兒共享一床被子,是何等幸福的事情。

其實在天快亮的時候,陳茉莉已經察覺了問題所在,可她實在不好意思醒過來,於是只能假裝繼續在夢鄉中。天知道她窘的快無地自容了,因為她醒來的那一刻,她發覺是自己更主動的抱著宣少華,整個身體就跟一隻壁虎似的扒著人家。這讓她萬分的羞愧。原來維尼小熊不是一隻「熊」,而是一個男人啊。

好在宣少華不曾有什麼舉動,她可以聽得到他「碰碰」的心跳,感覺到他沉重急促的呼吸,以及身體某一處傳來的異常灼熱的熱量。她知道他是醒著的,她甚至能感受到黑暗中他盯著她的視線都如他的身體一樣,滾燙得如熱水袋。

等到天亮,他還是沒有什麼舉動。依然跟雕像似的當她的熱水袋。陳茉莉為此斷定了這個男人品質相當不錯,是個君子。開心的同時又有了一點失望,他怎麼如此無動於衷,難道她魅力太差勁?

事實上,宣同學可是忍得相當辛苦。若他能窺知這小女人的心理,准當場就把她一口吞了。

六點多,宣少華躡手躡腳的爬起來,當了一晚上抱枕,他渾身上下都酸痛。可這份酸痛之中,又帶著許多的甜蜜,滿滿的都快要溢了出來。

這一早上,而人心照不宣,誰也不去說破昨晚的事兒。吃了早飯,宣少華就帶她去爬山,上山的路要穿過整個村莊。

東西方向的小路,兩邊是挨得很緊老房子。這村子的建築屬於徽派,結構嚴謹、雕鏤精湛,總體布局上依山就勢,構思精巧。無論是民居,祠堂還是牌坊,處處透著靈秀之氣,倒是和這山水,相得益彰。包括宣家後來建造的小樓,依然是馬頭牆,小青瓦的風格。並沒有破壞村落整體的感覺。這些民居的外觀整體性和美感很強,高牆封閉,牆線錯落有致,色彩典雅大方。

使得陳茉莉嘖嘖稱奇,說這裡不搞旅遊,真的是浪費了。她還見到有戶人家的門楣上寫著「大夫第」,裝飾在門罩上的磚雕和木雕栩栩如生,造型逼真。甚至連門口的石墩上都雕刻著福祿壽。可想而知兩三百年前,這人家都是何等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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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媽正傳,奪寶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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