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剩下的兩名半獸人自知不敵可莫、我就算了吧，選擇了逃跑。可莫也沒有再追。

可莫看著我點了點頭。

「老師我們不先撤退嗎？」為了不顯露出戰鬥勝利的喜悅——沒有嗎？我朝可莫問道。

「等著吧，」可莫朝街道的一頭望去，又朝另一邊看了看，「他們不會這麼容易放棄王國的最後一座邊境要塞的——這次來襲的半獸人規模不會很大，否則的話肯定會有探子來報的、邊境軍應該很快就要開始行動了。」

點頭，然後不知道說什麼，像是習慣一樣，總是在問別人自己該做什麼——這就是太依賴別人的結果嗎......

「嗯——老師那我接下來要做什麼？」說不定可莫有什麼更好的想法呢？

「你？」可莫重新看了我一眼，因為自己的問話，好像又變成小孩了一樣，「現在就跟我守在公會門口吧，事後殺死的半獸人賞金我們平分——到時候記得提醒我，要不然我會忘掉的。」

「嗯——」

半獸人作為人類的死敵，在阿拉巴吉亞國，出示殺死一名半獸人的證明可以領取到1高登，高得嚇人的懸賞。大概有天花板那麼高。

一名戰士從裡面出來了，小跑著到我們身邊——沒有必要認識嗎？是那個曾經和可莫對戰使出「半月斬」的人，在平時的訓練中如果發現我的動作有問題，他也會提醒我，很感謝戰士公會裡都是這樣的人。

他的皮膚有些黑，身體壯實，不說話感覺——很不好惹，要用他們之間開玩笑的話來講就是「看我不爽的人，從這裡開始排隊」。

但平時訓練里都是異常刻苦的人其實，幾乎有時間就會來訓練吧。聽大家都叫他鍵。

「鍵，看看人家是怎麼做的。」可莫對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莫重新恢復訓練中嚴厲的一面，嗤笑道，「你訓練了多久，他才練多久啊？廢物！」

這話說的也太過分了——我實在不敢接受這樣的話，無論怎麼說、名叫鍵的戰士前輩有些忿忿冷漠的樣子，也只有面對作為導師的可莫和格雷特說這話他才這樣吧。

而且剛才他和可莫面對的是五名半獸人，我只是在可莫給我製造的機會下才擊敗這兩名半獸人的。當然我也不是想抹除自己的功勞。

再西邊的地方升起了濃濃的黑煙，隨風而起的灰燼一片一片地飄散過來——

「誒呀——」

可莫一屁股坐在了公會門口的台階上，前面還橫陳著三具半獸人的屍體，鮮血不斷從它們的傷口裡流出來，肯定還是溫熱的。看可莫的樣子是打算繼續守在門口了。

鍵瞥了一眼我，然後對可莫說道：「我們要不要先走？」

不管怎麼說、就是不管邊境軍會不會反攻——我們都應該先撤出歐魯達納的西區才好。

事實上，我在加入戰士公會初就很崇拜鍵，一直到現在也是——或許沒有什麼天賦？真真實實憑藉自己的刻苦成就現在的自己。這樣的人怎麼能不讓別人佩服？

話說我真是渺小。這跟我渺不渺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大概就是靜靜地注視著這類人，目睹厲害的人奮力前行。

在可莫沒有出聲的時間裡，厚重的腳步聲傳了開來，夾雜著鎧甲抖動的聲音。

「來了。」可莫眯著眼睛。

「你怎麼在這裡啊？」裡頭傳來了九鳥的聲音，話說最近他出現的聲音有點多哦？

稀稀疏疏的雜亂之聲，好像是遇見熟人了？

「所以才說新人就是新人啊！這種時候當然是躲在公會裡最安全了！」好吧，是慎木的聲音。

「為什麼不去盜賊公會呢......」雖然有點小聲，不過可以聽出來是奧莉碧絲的聲音。

「這個捏、那個捏——」這是哪裡的哪門口音啊，「因為戰士公會比較近啊......」

也就是說戰士公會裡面現在不止鍵和可莫，不過格雷特在哪裡？只是想如果他也在的話肯定是一大助力。

整齊一致的鎧甲，前排的邊境軍拿著戟或槍之類的長手武器，後面的則是腰佩劍、身後背刀。

身上的一套裝備就不知道比我們值錢多少，服飾統一，不代表防護力就足夠了。

密密麻麻的穿著銀鋥色鎧甲的邊境軍出現在了本就不是很寬敞的街道盡頭，隊伍連續不斷地從轉角口出現，好像無窮盡一樣，那些密集的槍頭和鎧甲讓人頭皮發麻——這就是軍隊、戰爭——說是戰爭的話......

「想賺錢的話就跟著他們去吧。」可莫的下巴朝他們的方向揚起。

鍵還是那副摸樣，在跟我說不要去......？——總之看著他的態度，我也不會上去的。可莫的意思大概是？

「雷格！」九鳥急匆匆地從戰士公會裡出來，「我們跟上軍隊去撿人頭吧！現在可是撿漏地最好時機啊！」

現在我很討厭九鳥這樣說話口水亂噴，尤其是飛到臉上的，雖然平時他不這樣。

「一隻半獸人可是1高登哦1高登！」不過九鳥是一副想卻有點不敢的樣子，這個時候大概拉一個人一起就能成了，聽他慫恿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等等、雖然他最後這話的出處值得考究、聽起來是有點帥、呃？

不知道琦孟具體是什麼態度，凌自然也是。九鳥雖然只有一點激動，不過也激動得要原地轉圈圈的地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只是腦子遲鈍而已......？畢竟優柔寡斷唯唯諾諾是我的特性啊。

我看著馨宇桐，發現她也在看著我哦。

對了，這跟我的意見沒有什麼關係吧......主要是看奧莉碧絲的決定。

濃濃的黑煙緩慢升上天空，組成它的是漂浮的灰燼，在更靠近西邊城牆的地方好幾處地方都被它們點燃了——

血色的頭顱從訓練有素的邊境軍和戰意高昂的半獸人戰群中脫飛出來，這是怎樣的景象啊？

當初究竟是什麼感覺呢？感覺呼吸的每一口空氣裡面都有血的味道，焦爛的空氣裡面搞不好是屍體焚燒后飄散的微粒。

那種噁心感的產生原因和一開始狩獵哥布林又有所不同，具體的不同之處——大概就是氣味的不同。

哥布林身上的味道像野外動物皮毛之下的身體散發出來的味道，劍刃如果砍破它們的皮膚，露出裡面鮮嫩濕潤的肌肉，浸潤在鮮艷的血裡面，如果不小心劃開肚子，裡面的腸子可能流出來，青色的腸子，散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味道。

想要嘔吐。

但是吐過一次的話，接下去就習慣了很多，大不了再吐一次。

現在又感覺總有什麼要湧上喉管，要狠狠吐出來一樣。

「你的反應速度比別人快，動作和格擋姿勢也比其他人標準，以後肯定能夠成為很優秀的戰士。」可莫突然像是對我說道，就是對我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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