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柳遠遠望著角落裡那桌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模樣受用的不要不要的，內心裡湧起濃濃的滿足感，幸福的就像當年他兒子出生時的感覺。

葛嘉若和楚冬燁吃得很香，陸平津本來沒什麼胃口，看她們娘兒倆吃，看著看著也勾起了他的饞蟲，自己也吃了不少。陸平津知道葛嘉若過段時間要去外景，冬冬又正放寒假，擔心她顧不過來，「你出外景的時候可以把冬冬交給我，我最近不會出差可以帶他。」

楚冬燁嘴裡塞著雞翅，囔著嘴點頭表示同意。葛嘉若拒絕了，「我跟我爸媽說好了，他們帶冬冬。你再把他往公司帶兩圈，我飯碗就要沒了。」陸平津笑，學著冬冬的語氣說：「諾諾，你要open一點，這個世界是看實力的，沒人在乎你的緋聞。」

「陸叔叔，你公司的人可都很在乎誒！」楚冬燁終於發出聲音，葛嘉若聳聳肩，臉上寫著「你看吧」的意思。母子倆配合默契，陸平津敗下陣來。

吃飯間，劉秘書打來電話和葛嘉若確定明天去看楚懷民的時間。楚冬燁耳朵尖，他媽剛撂下電話就問：「諾諾，我們要去看楚爺爺嗎？」

葛嘉若和陸平津對視一眼，點頭說：「是，爺爺很想你，我們明天去他家裡看他。」「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內疚，要是爺爺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葛嘉若翻個白眼兒，她兒子這腦迴路還真是與眾不同。

楚冬燁去了廁所，陸平津問：「你決定了？」「嗯，是他們主動找的我。冬冬大了，總不能一直騙他沒有親人了。」「可如果冬冬問起為什麼這麼多年爺爺奶奶都不管他，你打算怎麼解釋？」葛嘉若早想到這個可能，楚冬燁是個敏感的孩子，這些事情瞞不過他。「就說是太傷心了吧，事實也本來就是這樣。至於冬冬能不能接受，就看他們祖孫有沒有這個緣分了。」陸平津點點頭，「需不需要我陪你們去？」葛嘉若搖搖頭，「我暫時還不想說穿，你去了冬冬反而疑心。以後有問題我再找你。」

「六哥！」陸平津回頭，猴子在門口咧著嘴揮著手喊他。身後還有竹竿兒和蘇沐可。陸平津第一反應卻是回頭看葛嘉若，她明顯已經看見了門口站著的蘇沐可。一瞬轉回眼，只盯著面前的餐桌，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我去打個招呼。」陸平津跟她說，葛嘉若抬頭朝他笑笑，眼神一如往常的平靜。

陸平津起身，三人已經走到桌前。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猴子因為和陸平津生意上有些往來，所以特別熟一些。蘇沐可、楚焰、猴子和竹竿兒四個年紀一般大，小學、中學都在一起。就算蘇家最落拓的時候，猴子和竹竿兒也都沒有疏遠蘇家。楚焰沒了，最親近的就剩下這兩個，過去的事蘇沐可自然不會瞞著他們。今天驟然從陸平津那兒得知原來他恨了十年的女人卻是為他付出最多的人，蘇沐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陸平津。他知道陸平津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可葛嘉若離開他時的徹底決絕，調離軍區，斷絕消息，如果沒有親耳聽見她說，蘇沐可不能相信。十年的恨，原來只是一個圈套，一個笑話？他甚至不敢去質問孫倩，他害怕知道那個答案，害怕原來這十年的錯失都是因為他自己。心情沉悶，只能約了兄弟兩個出來疏解，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他們兩個。

猴子和竹竿兒跟陸平津打過招呼，因為知道陸平津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突然見他帶個女人來老柳的串吧，心裡好奇，難免多看了幾眼。猴子朝著陸平津擠眉弄眼，「六哥，不介紹介紹？」陸平津笑得意味不明，「不介紹。」猴子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梗著脖子眨眨眼，又多看了坐著的女人幾眼。

竹竿兒雖然鄙視猴子，可也忍不住看坐著的女人，只是越看越覺得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扭頭想問問蘇沐可，卻發現他正直勾勾盯著那個女人。竹竿兒猛地想起來，那個追了蘇沐可一年，因為蘇父出事拋棄他，傷的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就是她。竹竿兒性格暴躁，為人黑白分明。拉著還在跟陸平津耍無賴的猴子就走，不想跟「姦夫**」再多說一句話。

葛嘉若一直低著頭，她不敢抬頭，不想再看見蘇沐可那雙憤恨、嘲諷的眼睛。蘇沐可卻不放過她，上前一步站在她跟前。葛嘉若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氣，頭頂上的聲音響起，「出來說句話。」葛嘉若吐出胸口的一團濁氣，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唇邊的譏笑不知是在嘲笑蘇沐可還是她自己，「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蘇沐可沉默著，眼裡有恨也有憐惜。竹竿兒看不過去，走過來拉住蘇沐可，「跟這個女人還有什麼話說？嫌貧愛富，水性楊花！」

「不許你這麼說我媽媽！」楚冬燁斜刺里竄出來，擋在葛嘉若身前。本想出口教訓竹竿兒的陸平津被楚冬燁搶了先，斜跨一步擋在竹竿兒和她們母子之間，墨黑的眼睛里泛著怒火。蘇沐可低聲斥道：「老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