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把代去掉
靈墟教總壇泰興山的議事大殿內,程執象身居高座,兩側分別站立著金玄派掌門苗玄通及其弟子司徹、委羽派掌門方隅以及句曲派掌門田下式。
程執象望向方隅,沒有直接提自己打算直接篡奪掌教之事,而是試探著問道:「方掌門,如今季自然被奸佞蠱惑,竟不顧我靈墟教眾羸弱,妄圖挑起內亂,你看該如何是好?」
方隅撫了撫幾近一塵不染的道袍,一道劍眉微微蹙起,不答反問道:「程代掌教,貧道敢問一句那岳眾甫掌門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個……」程執象嘶啞的聲音夾雜了一絲慌張。
「回稟方掌門,那岳掌門的確是被人害死的。」司徹連忙從旁解釋道:「但究竟是外來的瀛洲高手所為,還是某別有用心之人偽裝出來的,目前還尚在探查之中,不可輕下定論。」
方隅瞥了眼這相貌英俊但卻讓他莫名感到有些厭惡的年輕弟子,轉而繼續朝大殿之上問道:「程代掌教,聽說季掌教還拿出了人證物證,此事可否屬實?」
「那些都是假的,是他身旁之人偽造出來的。」司徹繼續插話道。
「閉嘴!」本來一副文質彬彬模樣的方隅聽罷不顧形象,狠狠瞪了司徹一眼,「泰興大殿上只有教中長老以及各派掌門才可進來議事,你進此殿中本就壞了教規,如今還敢妄自多言,是誰給了你這個膽子?」
司徹嚇得趕緊退回到師父苗玄通身後。這方隅乃是未道五階的高手,在此地實力不比程執象差多少,一言不合就可能讓自己灰飛煙滅。
「方師兄何必跟小輩過不去嘛,我替徒弟給你賠不是了。」這苗玄通晃著山羊鬍就給對方做了個道揖。
別看他平日里咋咋呼呼,關鍵時刻也是能屈能伸之輩。
方隅見苗玄通主動示好,頓時也沒了脾氣,扭頭繼續向程執象問道:「貧道只問程代掌教一句,岳眾甫之死與你究竟有沒有關?」
程執象瞳仁微動,心道:如今太一派已不成氣候,那靈墟第二大派委羽就是自己必須要藉助的力量。於是他輕輕搖頭道:「此事與本座絕無干係。」
「好,」方隅長舒一口氣,「我與你是將近兩百年的老相識,相信你的為人。」
說罷,他在大殿上來回踱了幾步,就最開始程執象所問的問題答道:「如今內亂已起,實在是我靈墟之不幸。貧道願親自去勸說季掌教,讓他遠離小人,安安穩穩度過剩餘這五年壽活。」
「這可使不得。」程執象擺手道:「如今武介然這小輩已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你孤身前往必遭其害。」
「我師兄說的對,」田下式晃動著手中的拂塵,在一旁勸道:「貧道與這武介然也做了多年鄰居,對他頗為熟悉,別看此人表面忠厚,其實也是狼子野心。」
方隅冷哼道:「武介然一莽夫而已,諸君多慮了,以他六階的修為還留不住貧道。」
「別忘了季自然身旁還有個厲弗恃,他的實力可不在你我之下。」程執象說道。
其實,他知道以厲弗恃的苟性格,就算有五階的實力,打起來也發揮不出來,甚至都可能連打都不敢打。但目前必須把方隅留在身邊才算保險,不能讓他去見季自然。
「不會。」方隅仍然堅持道:「我等都是靈墟教的人,他們不至於與我撕破臉皮。」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跑進一傳信弟子,此人邊跑邊正著土黃色的道冠,似乎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稟報。
「啟稟代掌教,大事不好了!」那傳信弟子撩起道袍邁進大殿:「括蒼派前日里突襲句曲派,將數百名句曲弟子盡數捉拿,如今只逃回來數人。」
「什麼?!」田下式聽罷,手中的拂塵脫手落地。
殿中眾人也都大吃一驚,他們萬沒想到,季自然在準備未全之時,竟突然發起了攻擊。
「逃回來的人呢?」程執象連忙問那傳信弟子道。
「那幾人此刻正在山下。」
「快傳進來!」
不一會兒,僥倖漏網的幾名句曲八階弟子便被帶進了大殿之中,只見他們衣冠不整,沾滿灰土的道袍上還都撕裂了不少口子。
一見到掌門田下式,這些弟子無不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把被季自然和武介然偷襲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左神、赤城等四個仙派還未聚集到一起,這季掌教就敢走此險棋主動攻擊我們,看來他可不好對付啊。」方隅聽罷嘆道。
「季自然之前從未參與過戰事,我看必定是那武介然在旁出的主意。」苗玄通否定道。這麼莽的打法也的確符合武介然的性格。
「不,對方這次舉動出其不意,進退如風,把握時機也是恰到好處,不像是武介然那莽夫所為。」方隅反駁道。
田下式聽他誇獎季自然,更是心頭火氣,卻又不敢直接對著方隅上,只好從地上扯起拂塵,抬頭對程執象拱手道:「師兄,給我些人馬,我要把句曲派奪回來!」
句曲是程執象的老巢,他此刻內心也是如被炭火灼燒一般,但他瞧了眼方隅,強壓著怒火道:「季自然給本座定下所謂的十大罪狀,我們若是動手也得師出有名才是。」
苗玄通見狀趁機說道:「程代掌教,我看您不如就直接登位擔任咱們靈墟的掌教算了。方掌門你看如何?」
「這……」方隅開始有些猶豫,不過他又一想,當前靈墟亂作一團,也唯有程執象能夠壓得住局勢,重新讓靈墟走向正軌。
更何況如今外敵環伺,程執象作為教內修為最高者,也只有他當掌教才能保護靈墟。
而且季自然只有五年活頭,這掌教之位也早晚還是程執象的。
想到這裡,方隅拱手道:「苗掌門所言有理,程代掌教應當即刻繼掌教大位,以掌教之威迅速壓下叛亂,保我靈墟無憂。」
一聽得到教內第二大派的認可,程執象心頭狂喜,句曲被襲的怒火也立刻消掉了一半。
只見方隅又說道:「不過,咱們再辦登位大典,可不能像上次季自然那般匆忙。」
「這是為何?」眾人問道。
方隅輕咳一聲,尷尬道:「咱們得位不正,恐怕會得到天道責罰。所以在辦大典時要儘可能遵從道家禮制,博得天道的認可。」
「禮制?」眾人頭上滿是問號,從未有人研究過登位大典的詳細禮制。
就連程執象之前在季自然登位大典上也就負責壘個豆腐渣高台,外加客串一下現場總導演,並未用心研究過什麼大典的禮制。
畢竟當時季定天剛死,當務之急是讓其子季自然趕緊繼位,以免靈墟群龍無首。
「昔年定天掌教登位時,就是嚴格按照道家禮制來的,咱們如法炮製即可。」方隅見眾人不明所以,進而解釋道。
但眾人依舊是一臉懵逼,這幾人就算有參加過季定天的大典,也都忘了當初都有哪些禮制了。
方隅見狀輕輕一笑道:「家師曾負責過定天掌教的大典儀式,而貧道當時還給家師打過下手,對此還算熟悉。」
「我得方掌門,真是如魚得水啊!」程執象大喜過望,嘶啞的笑聲響徹整座泰興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