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逼宮是逼婚
被厲弗恃這麼一問,苗玄通指著那玄巾青年道:「這是我不成器的徒弟,名叫司徹。嘿嘿,這不是趕上新掌教的登位大典嘛,我就帶他來見見世面。」
司徹聽完師父介紹自己,連忙又沖眾人做了個道揖,用最大的嗓門喊道:「弟子司徹,子道第八階修為!參見諸位前輩!」
程執象點了點頭,對苗玄通說道:「不錯,你這徒弟很有精神。」
苗玄通眯眼笑道:「程副掌教過獎了。貧道提前來到總壇,是有一件教中喜事想和少掌教以及眾位長老商議。」
「老掌教賓天不久,少掌教重傷初愈,咱們教哪來的喜事?」厲弗恃有些不悅。
「沖沖喜,沖沖喜嘛。」苗玄通皮笑肉不笑,「少掌教即將繼位,也該尋思道侶之事了。咱們教王屋派掌門趙企立之女,有靈墟第一美人之稱,無論是相貌還是門第,都與少掌教極為般配,貧道願從中保這個媒。」
「老夫也贊同苗掌門的建議。」沒等厲弗恃說話,程執象搶先站了出來,「如今老掌教賓天,咱們靈墟教能夠依然不亂,仰仗的就是有少掌教在此。而少掌教還沒有道侶和子嗣,這一旦出了什麼意外,教中不知還能靠誰做主。」
季自然見這二人同時而來,如今又在這裡一唱一和,便知此事正是他倆早就商量好了的。
這時,厲弗恃反駁道:「程副掌教多慮了。少掌教年富力強,哪會出什麼意外?」他的語氣頗有些激動,說話時雄壯的身軀也跟著顫抖起來。
季自然在旁聽著,知道這是對方聯想到他壽活不過五年,心中沒底的表現。他暗叫不好,這老神醫剛才激動得有些過頭了,反而露了怯。
果然,那苗玄通發覺到了異常,只見他神色微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季自然前世久在社會混,察言觀色乃是一絕,對方這些小動作全都被他看在了眼裡。
只聽苗玄通輕咳一聲道:「咱們靈墟教四周強敵環視,西有崑崙聖域,東有三島神山,北有玄極真武教,南有一眾海外仙門,這些年為爭奪先天靈氣寶材,各仙派之間斗得你死我活,說不定就有歹人打咱們少掌門的主意。」
「苗掌門所言極是,老夫也覺得少掌教還是儘早留下子嗣要好。」程執象站出來道,「先掌教已經不在了,先掌教夫人也早就仙逝,如今就屬厲長老與我在教中資格最老,算是少掌教的叔父輩。」
說完,他扭頭對厲弗恃道:「不如趁著此次登位大典,把這樁婚事就給定了。」
「這……」厲弗恃見對方說得有理,一時竟也無言以對。
季自然以手扶額,沒想到這幾人不是來逼宮的,而是來逼婚的。
上輩子被老媽逼婚,如今好不容易穿越成了父母雙亡的仙二代,怎麼又遇到這種難關?
不過穿越一次,季自然當然希望能仰仗仙二代的身份,多認識幾個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觸。
但目前只剩下五年的壽命,他覺得還是保命要緊,少想其他的。
可是,該如何勸退眼下這些老傢伙?
季自然瞄了一眼目若桃花,膚如凝脂的任小鮮,突然計上心來。
他輕咳一聲道:「諸位前輩費心了,我其實心中早有所選,道侶之事你們就讓我自己做主好了。」說罷,還故意朝任小鮮看了一眼。
剛才你打我一巴掌,這回我拿你當個擋箭牌,算是兩清了。季自然暗自得意。
這裡個個都是人精,一看季自然這表情,也都明白了他想選的人是誰。
任小鮮更是一改冰冷的神色,整張臉都發燙起來。
「少掌教,」金玄派掌門苗玄通面沉若水,拱手道,「咱們靈墟教掌教選道侶,與那凡俗間皇帝立皇后一樣,也得講究個門當戶對。這不知從哪兒撿來的野丫頭,可是難登大雅之堂的。」
一聽這話,正羞紅著臉的任小鮮猛地昂起頭來,兇巴巴地瞪著那苗玄通,但隨後又很快把腦袋垂了下去。
程執象也嘆道:「苗掌門所言極是,此事還請少掌教三思。」
說罷,程執象又轉換話題,說了幾句三天後登位大典的籌備事宜。季自然聽得雲里霧裡,只知道到時候靈墟教屬下的十大門派都要前來參加。
為了不暴露太多,在仙教政事上,他也不敢多說,也不敢多問。
待程執象他們三人走後,季自然這才鬆了口氣。他剛想去安慰剛才被自己當做擋箭牌的任小鮮,卻被厲弗恃和曹恍惚一把拉到了旁邊。
「少主,你是不是喜歡任大小姐?」曹恍惚晃著大胖餅子臉問道。
「要說不喜歡吧,氣氛已經烘到這兒了,可要說喜歡吧……」季自然敷衍道。
「任小鮮是老主母從東海三神山撿回來的孤兒。」曹恍惚打斷了他的話,「主母看她可憐,這才帶回來撫養並收她為徒。」
「所以小鮮的身份並不適合做新的掌教夫人。」厲弗恃也過來進諫,「那趙企立之女有傾國之姿,別說咱們靈墟,就連崑崙、真武等教都有不少人覬覦其美色,其本人倒是個良配。」
「不過,這樁親事萬不能讓苗玄通來提。那苗玄通心術不正,我聽說他與東海三神山的瀛洲派有所勾結,老掌教在世時就想調查他,無奈當時老掌教一心謀求升階,也就沒動手開展。」
「如今他上門來推薦道侶人選,必定是想討好少掌教,讓你繼位之後不去找他麻煩。」厲弗恃皺眉道,「這個功勞不能讓他搶了去,改日老夫就親自去找趙企立提親。」
「不不不,我現在真沒有找道侶的心思。」季自然擺手道。其實他也不是什麼清心寡欲之人,只不過現在一心只想保住小命罷了。
厲弗恃聽罷只好先將此事放在一邊,轉而口中喃喃道:「那程執象怎麼似乎和苗玄通串通好了一樣?他們倆混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季自然剛想再問些什麼,這時,只聽任小鮮突然輕呼了一聲:「咦?」
眾人於是全被這聲音吸引了過去,只見那美少女正摸著雙環髮髻,皺著眉道:「奇怪,我的金獸首發簪怎麼丟了一支?」
身旁的安以久剛想幫著尋找,厲弗恃卻抬手制止了他,隨後對任小鮮問道:「你確定一直戴著它么?」
「對,這發簪我通常都是同時插著兩支,剛才程執象他們來之前還有呢,如今怎麼就剩一個了?」任小鮮納悶道。
厲弗恃卻冷笑道:「哼,雕蟲小技,也不怕丟了身份。小鮮,不用找了,你那發簪是被人偷了。」
「被人偷了?是誰?」任小鮮更糊塗了,剛才這屋內都是高手,誰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偷她頭上的發簪?
「苗玄通。」厲弗恃輕蔑道,「他修的是子之道。子道之人擅偷梁換柱之法,能夠隔空取物。」
「不就是擅長偷東西么?還說得那麼文雅……」季自然腹誹道。
「但這也不可能啊。」厲弗恃說完自己又搖了搖頭,「苗玄通好歹也是一派之主,怎會去偷一個小姑娘的發簪?」
季自然想了想,道:「會不會是他帶來的那個徒弟乾的?叫司徹的那個,他不也是子道的修士么?」
「對,我看她賊眉鼠眼的,總拿眼睛瞟任師姐。」安以久從旁作證道。
眾人越想越確定這事就是司徹乾的。厲弗恃嘆道:「沒想到這個司徹品階不高,道法使得倒是精湛。」
「我去找他!」雖然破案了,但畢竟被人偷了東西,吃了一虧,任小鮮柳眉緊促,眼中露出了殺機。
「他們已經走遠了。而且咱們沒憑沒據,也不好直接抓人。」厲弗恃擺手道。
「哼!這回真是讓癩蛤蟆撲腳面上了。」任小鮮滿臉厭惡。
季自然見狀,忙寬慰道:「師妹不必難過,不就是個金髮簪嘛,為兄再送你一個,送個比這大十倍的。」
他想拿前一世哄前女友的方法來哄任小鮮。
這招果然好用,任小鮮頓時展開笑容:「你對我說話可要算數,十倍大的發簪,那得有手指頭般粗細。」
「沒問題。只要能插得上去,兩根手指頭粗的我都給你做。」季自然拍著胸脯道,「師妹那簪子是什麼圖案的?」
「是個老虎頭,有辟邪之用。」任小鮮從頭上取下另一支來,「就和這根一樣。」
「這回咱不辟邪了,咱得首先要防盜。可別再讓那個叫司徹的小子再給偷了。」季自然扭頭問厲弗恃,「厲長老可知什麼圖案能防盜么?」
厲弗恃沉思片刻道:「這子之道本出自北方真武教,那裡是玄武大帝的地盤,玄武神獸就有防盜的功效。」
玄武……也就是龜和蛇。季自然勉強想起這點兒玄學知識來,隨後道:「那咱們就做根玄武圖案的發簪,一頭做龜,一頭做蛇,師兄親自給你設計。」
說完,他又指著曹恍惚道:「小曹,你去山下找最好的金匠打造,咱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