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垂釣升仙台
在陣法禁制一道上,別看太玄老人還未踏入金丹宗師的行列,他手上的造詣並不比那些陣法大師差。
就比如說覆蓋著整個太玄山的護山陣法,就是太玄老人布下的。它已堪堪邁入四階下品之列,對應的便是金丹那一級別的,其防護威力能輕鬆抵禦住絕大部分金丹初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這也是老祖宗消失了十年之久,太玄山明面上的實力下降了一大半,卻甚少有其他築基修士敢公然過來打秋風的主要原因。
只要他們把陣法一開,門人弟子潛藏在法陣中反擊,就能輕輕鬆鬆地以逸待勞。
而且,外人在不確定太玄老人是否真的身死的情況下,也不敢隨意招惹過來。
要是太玄老人根本就沒什麼事,甚至還進階金丹期成功,那些不懷好意之人不就無故招惹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真要是被一位金丹修士惦記上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世面上流通著的「除了金丹真人才能殺死金丹真人」的傳言,可不是隨口說說而已,這是修行界中的基本常識。
所以,當蕭震傳音給汪明福的時候,他想了兩天時間,最後還是決定過來看一下。實際上,他並不看好僅憑藉著他們叔侄二人之力,就能繞過師尊布下的禁制,進入到洞府里。
難得對方萌生了這個心思和魄力,汪明福身為師叔,只能是儘力助他成事了。
當再次來到師尊洞府外面時,他一接到蕭震的指示,心念之間,數道烏光從他懷中飛出,轉眼間就浮現在八個既定的方位上空。
這一套陣旗是太玄老人為築基后的他量身定做的。即使汪明福在陣法上沒什麼天賦,也能依葫蘆畫瓢,將它發揮出七八成威力。
有了它們,汪明福在外面歷練時,幾乎就沒怎麼在同階修士中吃過虧。
同時,蕭震也正是看中了它們的威力,這才暗中請求師叔最後幫他一次。
隨著這些陣旗緩緩展開,它們似乎觸動了周圍密密麻麻的禁制。
緊接著,一股又一股,不知道從哪裡湧起來的狂風在洞府外面肆虐著。
汪明福已經見識過禁制的厲害之處,所以他早有了心理準備,絲毫不為所動,而是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動著。
他每走一步,外面的狂風就增大一倍。這風颳得他臉頰生疼,更是把禁制外面的蕭震颳得東倒西歪。
若不是他在中途拿出了一件金磚形狀的極品法器,並且將它化為一道屏障,擋在面前的話,蕭震只怕一下子就被吹下了懸崖。
但是,蕭震的修為還是稍顯不足,無法完全發揮出這件極品法器的威力。狂風生猛地颳了過來,在片刻之間,就在金磚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淺淺的傷痕,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蕭震來不及心疼金磚法器,只能是拚命地將體內真氣灌輸進去,將它化為三角錐形模樣,擋住狂風肆虐。與此同時,他果斷地拿出一枚補益真氣的丹藥含在嘴裡,以備不時之需。
可以說,直面禁制全部威力的人,只能是汪明福自己,得虧他已經在築基三層上打磨了十幾年之久,只差一步就能邁入築基中期。
即使這樣,汪明福也僅有餘力走到第七步,距離山壁還有一段距離。
走到這裡,幾乎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氣力。此時,他臉上青筋暴起,整個面部表情變得猙獰無比,嘴角甚至還溢出了幾滴血水。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做出了一個不得已的決定,拼盡全力地直接吼道:「就是現在了。」
說完之後,他將法力一催,定在各個方位上的陣旗爆發出一陣黃光,竟然將肆虐的狂風定在原地。
風息了。
蕭震及時抓住了這次轉瞬即逝的機會,立馬將腳上早已準備好的兩張甲馬符催動。趁著這次空擋,他整個人化為一道離弦之箭往山壁方向沖了過去。
就在他往前跑了十幾步,想要趁著汪明福強行定住禁制而一鼓作氣地闖入洞府時,一道白光從裡面亮了起來。
白光的速度極快,一下子就來到蕭震的面前,絲毫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慘了!
難道我要死在這裡!
這一刻,蕭震感覺到死亡的臨近。老祖宗在交待事情時,可並沒有談到這一茬。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白光一閃即逝,直接從他的脖頸處劃過,一蓬鮮血隨即灑落下來。
蕭震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脖子后,感覺到身體一陣疲乏。但是,他腦子裡無比清醒,知道現在並不是可以鬆懈的時候。
情急之下,他索性咬了舌尖一下,強打起剩餘不多的精神,按照老祖宗之前的吩咐,準備在最後階段用那種不知名罡步闖進去。
與此同時,在禁制之外的汪明福,也一眼看到了那道白光。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一蓬血花。而且,讓他更加心驚膽顫的是,血光夾雜著白光竟然直奔外面而來。
「慘了!」
汪明福暗道了一聲不好,但是他畢竟是築基修士,反應速度不是蕭震這種鍊氣新手能比的。
於是,他雙手不停地掐著法訣,想要強行關閉自己好不容易才打開的口子,不想重蹈蕭震的覆轍。此時,他也顧不得對方是死是活了,自己保命要緊。
白光冷氣森森,映照出汪明福倉皇失措的神情。但是,他依然不曾放棄,奮力地做著最後的掙扎。同時,在前方禁制重重之中,蕭震神色凜然,也在爭分奪秒著。
若是他沒有趕在汪明福收回陣旗之前進入洞府里,那麼他就必然陷在禁制中。尚且不說這一切的準備功虧一簣,就連他自己也都性命難保。
白光一閃而過,就在它撲向汪明福的前一刻時,對方終於巧妙地挪動了幾桿陣旗,險而又險地避了過去。
當汪明福瞥見前方禁制時,只看到了地上留下了一灘血水。
下一刻,那道白光直接破開已經恢復原狀的禁制,轉而往外面飛遁而去。
將汪明福二人鬧得灰頭土臉的禁制,竟然被白光輕輕鬆鬆地一劍劈開。
依稀之間,汪明福似乎感應到了對方。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道白光中竟然包含著一件極品靈器!
要知道,除非是那些名門大派,或者是老牌金丹宗師才可能有法寶傍身,很大一部分金丹初期宗師身上也僅僅只有兩三件極品靈器罷了。
沒想到,讓無數築基修士都眼饞的極品靈器,竟然從他眼皮子底下飛走了。
看著白光在眼前緩緩消失,汪明福忍不住又是一陣懊惱。
不過,極品靈器已經飛走了,再怎麼懊惱也無濟於事。
接下來,汪明福重新調整心態,順利從禁制中脫身而出。
在這一次驚變中,他身上有幾桿陣旗有了不同程度的受損,慶幸的是他及時撿回了一條命。
臨走時,他望了山壁一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汪明福走後,太玄山再次恢復了平靜。
而在某一處密閉空間中,蕭震在做了一個漫長而又曲折的夢后,徑直醒了過來。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果真進入到老祖宗閉關的洞府里了。
只是,讓他覺得頗為奇怪的是,洞府里空無一人,只餘下一座古樸而平凡的石台,老祖宗竟然不知所蹤。
他不是在閉關嗎?
這一刻,蕭震的心裡有了一絲懷疑。若不是他當初親眼看著對方關閉洞府,還真的會以為老祖宗只是外出未歸而已。
就在蕭震來回檢查了數遍后,終於在石台上發現了一個蛛絲馬跡。
一塊破碎的布料。
他踏上石台,小心翼翼地將布料拿起來仔細觀察,隨即便認出這應該是老人身上穿著的法衣碎布。
在翻轉之間,一塊方形青銅令牌從布料中掉了出來。
太玄令符!
這塊令符便是太玄山的掌門信物。只要擁有了它,上可承接藥王谷,下能統轄五座凡人城鎮,掌控三百里方圓地界。
就在此時,一桿墨綠色的竹支竟然漂浮在石台上,前端還系著一條半尺長短几乎透明的細絲!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瞬間將蕭震嚇住了。
突然間,他福至心靈,一個響徹在震旦大陸所有修士心中的鼎鼎大名浮現在他腦海里。
垂釣升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