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天亮就離開

江離覺得自己把自己賣了，明明打算愉快的創業賺錢，卻被忽悠著踏上通往沛縣的路，這到時候要是遇到林書，可有多尷尬。

昨天蘇曦一句我們是朋友，要互幫互助后，還沒等他反對，便和他說，玲瓏閣從梁國去往秦國送貨的修士失蹤了，而派去的人也沒有回來，其中實力最弱的也有練氣七層。而通過傳回來的消息，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沛縣。她此行便是要去看看，但自己又覺得不放心，要拉著他來。

「我說你們玲瓏閣那麼大，出幾個人還不容易，拉著我做什麼？」

「玲瓏閣在此的，已經派出不少人，可人再多，也只是練氣，是讓他們送死不成？」

「你還知道疼人，咋不疼疼我，我也怕死。」

「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後悔了還不成？」

「不成。」

說完，她便離開了，直到第二天將他堵在門口。

江離委屈，心道命不久矣。拿出這幾日寫的商業計劃書交給岳子初，又留給他一些靈石。讓他去把他的商業帝國弄起來。他練氣八層，跟著去了也沒用。

然後才一臉不情不願的被拉走，直到現在，江離都萬分後悔。

「行了，至於嗎？和羅珏對陣都不弱，至於這麼視死如歸嗎？」

「你不懂，事來了不怕事，事沒來去找事，不就是傻嗎？那太一宗的林書和陸芷夕不是去了嗎？有太一宗在前面，哪還用的上我？」

「你倒是看的起他們。」

「人家好歹也是第一宗門的弟子，我哪能看不起？」

「那我的貨怎麼辦？」

「你這個財迷。你們玲瓏閣不是遍布大陸嗎？還在乎這點毛毛雨？」

「再多的靈石也是一塊塊攢起來的，你到大方，出手就是上品靈石。」

「你要？我給你一塊，我們回去？」

「給我吧。」

「諾，可以回去了吧」

「不行。你給我是你給我，那丟了的，還沒找回來。」

「那你還我。」

「也不行，到我手裡的東西就沒有吐出來的道理。」

「你好歹是個姑娘，你這樣嫁不出去的。」

「咦，你知道我是女的？」

「當我眼瞎？」

「行了，從這裡到沛縣少說也要兩天，抓緊時間。」蘇曦說完拿出一片葉子形狀的東西就那麼一拋，迎風而長。

江離眨了眨眼睛，有些驚訝。這就是是飛行器啊，果然神奇。

「你怎麼一臉沒見識的模樣？」挑眉到。

「可不沒見識嗎。我就是小地方來的，後悔不？」

「我相信我的眼光。」

江離聳聳肩，不置可否。

「啊，慢點！」

突然加速，江離有些受不住。身體直接趴在葉子上，就怕突然掉了下去。築基可以御劍飛行，元嬰可以踏空而行，御劍術江離還沒練習過，是以這是他第一次直面感受天空。

沛縣位於梁國和秦國的交界處，是錦城的附屬縣城，位置相對偏僻，臨靠漯河。聽說漯河裡的白腹魚最是鮮美，有機會可以去釣兩條。

兩天，說長不長，說短，也算不上。飛行靈器很快，經過一段時間江離也算適應，從初始的新奇不已到現在的百無聊賴。江離躺在葉子上，風從臉上劃過，看著天上雲捲雲舒。隨手把剛啃完的果核扔掉，又掏出一個果子啃。這些果子還是臨走的時候江離和蘇曦買的，他覺得玲瓏閣的那幾個靈果好吃的厲害，他自己沒辦法，拖玲瓏閣弄些倒是沒問題。

蘇曦看著江西吃完糕點吃靈果，吃完靈果吃燒雞，就沒有閑下來，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估算錯誤。

「我說你餓死鬼投胎嗎？」

「你不懂，世間萬物，唯有美食不可辜負。蘇曦，你們玲瓏閣不是遍布大陸嗎？我能不能拖你們收攏各地美食？」

「吃不死你。」

「快到晌午了，吃午飯。」江離說著又啃了幾口，還擦了擦醉，這才手一揮，一套桌椅，幾道精美的菜肴遍落在面前。

「來嘗嘗，這是之前天香樓打包的，還不錯。」江離說著還給自己倒杯酒道：「這桂花釀也不錯，就是沒靈氣。」

蘇曦目瞪口呆，但也沒說什麼。坐在他面前也伸筷子夾了兩口。

「還行吧，不過修仙之人禁食凡食，雜質太多。」

「沒辦法，這世俗界沒有賣靈食的。」

蘇曦看了看他，摸出一個酒葫蘆扔過去，葫蘆不大，通體白色，葫蘆身上還刻了個小小的曦字。

「嘗嘗，這是月露。」

江離好奇，給自己倒了一杯，甘甜，醇香，而且靈氣濃郁。

「好酒啊，不過這是果酒啊，太甜了些。不過也是，小女生喜歡。」

「愛喝不喝，不喝還我。」

「喝，當然喝。」江離道：「到時喝光了可別怨我。」

「呵呵，這差不多千斤的量，你慢慢喝。」

江離逛了逛手裡的白色葫蘆咋舌，道：「這東西好啊，還有沒有有？賣我一個。」

「沒有，不過可以給你煉一個。」

「你煉的？你會煉器？」

「怎麼？不行？」

「女孩子家家學什麼煉器。」

「你管得著嗎？要不要，直說，五千靈石。」

「搶錢呢？我從你家買的二品靈器才五百靈石，這葫蘆要五千？」

「這不一樣，我手藝好。」

江離翻了翻白眼，表示不信，說道：「先煉著吧，貨到付款。不過，個頭要大一點，最最重要的是，能不能不刻你名字？」

「不行，那是象徵。」

江離一口氣差點沒憋死，簡直不可理喻。瞪著蘇曦，很是不開心。

兩人吃吃喝喝，時不時爭論幾句，倒也不顯得無聊，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到達沛縣。

沛縣不過是一個偏僻的小縣城，本來來往行人就不多，如今整條街道都空蕩蕩的，甚至連個護城衛都沒有。天色已晚，街上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已至深秋，落葉鋪路，滿是荒涼。周圍的建築也不見半點繁華的樣子，各家房門緊閉。

「走吧。」江離打著哈欠道。

「你沒發現嗎？」蘇曦道。

「發現什麼？」

「太安靜了。」

「當然安靜了，連個人都沒有。」江離淡淡道。

「不好。」

「喂......」

蘇曦說完，當即沖了出去，隨便選了一處房子，一腳踹開。

屋子裡點著燭台，桌子上擺著飯菜，三雙眼睛轉頭的盯著踹門進來的蘇曦，張著嘴。

「哇哇......」

孩子的哭聲響起，女人連忙站起來抱過自己的孩子，男人將二人擋在身前道：「什麼人？」

「......」

蘇曦抬腿的腳還沒收回，風從門口灌了進去。

「喂，我還沒說完呢，你跑那麼快乾嘛？」江離急忙追過來道。

「你不說連個人都沒有嗎？」蘇曦咬牙切齒。

「你眼瞎嗎？這大街上可不一個人都沒有嗎？」江離翻了個白眼。

「你......們是什麼人？」男人道。

「那個......」蘇曦想開口解釋，可剛開口，那女人已經嚇的當即跪在地上。

「求求你們，放過我孩子吧，求求你們了。」女人不停的磕頭。

兩人滿頭黑線。

「逃吧，這也沒法解釋。」

兩人來的快，走的也快。直到無人的巷子深處，蘇曦才轉頭看向一旁笑的花枝招展的江離，伸腿就踹了過去。

「蘇曦，你能不能不這麼暴力。」江離捂著被踹了一腳的腿。

江離無奈的揉著腿跟在蘇曦身後，雖然面上一臉不樂意，可眼睛卻警惕的厲害。他天生便五感異於常人，初來乍到，能感覺有淡淡的死氣瀰漫在整座縣城的上空，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而且之前林書就和他說過，他是要來沛縣的。可照現在來看，這地方似乎荒涼了不少日子，甚至連個護城的守衛都沒見到。

各家各戶天還沒黑就閉門不出，就算沛縣再荒涼，可畢竟是一縣城，不可能連個夜生活都沒有。

「咚咚咚。」

「這都是第三家了。」江離有氣無力道：「要不你直接踹門吧。」

「閉嘴。」蘇曦沒好氣道。

而就在他們打算放棄尋找下一家的時候，原本緊閉的客棧門，竟然開了。

「兩位？」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長的老者。

「掌柜的，我們要住店。」蘇曦道。

「進來吧。」老者上下打量他們半晌，這才讓過身體將他們放進來。

等兩人進了客棧才發現，室內沒燈，只有老者手裡點著一個燈籠，昏黃的光暈下映照著老者臉上有些蒼白。而客棧的門又被老者重新關上，同時還用門板從裡面固定住。

「跟我來吧，最近縣裡不太平，這入夜之後沒人敢出門，你們明天就離開。」老者掌著燈領著他們上樓。

「老人家，我們路過，能和我們說說嗎？」江離眯著眼打量眼前這人，手不自覺的拉住蘇曦。

「你們安心住下就是，明天天亮就離開吧。」老者將他們帶到房間便轉身離去。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蘇曦道：「有古怪。」

「這不廢話嗎？那大爺不說了嗎，最近不太平。你就沒發現，整個客棧算上那個老頭，就我們倆嗎？」江離翻了個白眼道。

「你說怎麼辦？」

「不是也說了嗎？天亮就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