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讓雨露均沾

下班時間，娜麗絲曬完衣服，想在陽台上看著老公回家，半天沒見回來，她只好縮回房內。

龍氏吳守在辦公室張開雙臂活動了一下，儘管過了下班時間，辦公室基本走空，他依然不慌不忙地簡單收拾一下，離開辦公室，他一邊走一邊思考如何帶動消費的問題，不自然走到工商業與消費局辦公室，抬頭一看，鐵將軍把門，這才想起已經下班，無奈，只好轉身回家。

身材纖細的李雯來到綠島，島上所有資料和人們的記憶竟然像老同事一樣記著李雯，李雯也不把自已當外人，有如其中一員一樣自由自在在綠島生活，沒有一個人發現她是外人。

超能的李雯在綠島不過癮，不時還竄到世界各地閑逛，當然，她可以讓人看到她的偽裝形象，也可以成為隱形人，讓別人看不見她。

這天，長著一張人們熟悉的素顏，身材纖細的李雯走到樓梯口，碰到環衛女工王氏花美下班回來，王氏花美對她打招呼：「你早！」李雯也回到：「你早！」「早個屁，一大清早被對面三樓王八蛋淋頭髒水。」李雯背後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忿怒地接腔，李雯聞聲忙讓開給她先上去，王氏花美見狀同情地說：「這人真缺德。」

華麗女人沒再答腔，上樓回到自己家，「砰！」一聲關上防盜門。

王氏花美對李雯道：「她就這脾氣！」

李雯聳聳肩，看著王氏花美上了樓，她不再上樓，轉身走到滴水的樓下，隱身一躍上了三樓，三樓沒人，她圍著陽台轉了一圈，便離開。

傍晚，陽台主人拿髒水淋花，淋到一半，髒水全從花盆沙眼泄到陽台上，他急忙停止加水，想堵眼，又找不到眼在哪裡，一加水又都泄出來，每一盆皆如此。無奈，以後淋花，他只好點到為止。

華燈初上，一個身材纖細的乞丐提著一個化肥袋，目送龍氏吳守回到樓上的自己家裡。

「又撿了什麼寶貝回來？」一個老乞丐問身材纖細的乞丐，身材纖細乞丐說：「什麼都沒撿到。」老乞丐搖搖頭走開。

王氏花美家，王氏花美老公黃子烏龍穿著拖鞋從廚房出來，「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他一邊說一邊看著剛進門的王氏花美。

王氏花美說：「有半袋化肥放在那，半天沒人拿，我在那裡等人來拿，可能是哪個農民忘了那半袋化肥吧！叫也沒人應，怕被別人拿走了，農民本來就窮，丟了多可惜呀！後來我就帶回工具房。走時我還告訴了旁邊店鋪，有人找就打電話給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人，好還給人家。」

黃子烏龍：「我還以為你撿到個什麼貴重物品，好得個表揚。」

王氏花美：「我從來沒想這個，只是良心做事而已。」

黃子烏龍知道老婆善良，不再言語。

因為經濟不景氣，黃子烏龍被工廠解僱，在家靠吃老本和老婆的收入維持家計。因為老婆心地善良，儘管黃子烏龍失業在家，老婆並沒嫌棄他，而且每月工資都上交給丈夫來管理，因為丈夫比他有文化、會管理財務。

黃子烏龍成為家庭主男，當然，他也沒有放棄尋找能帶來收入的事做，自然，傷身體的事他是不做的，他知道身體受傷害帶來的經濟負擔遠大於所得，因此，到年終他都未能實現自已的願望。

黃子烏龍也想靠自己過去所學來找份體面工作，無奈社會發展太快、太先進，他的原有知識不但沒增加個砝碼，反而成了累贅。

王氏花美自已在獨自吃飯，因為黃子烏龍父子已經吃過了。王氏花美一邊吃一邊跟丈夫聊天，她知道丈夫沒事幹，家庭經濟條件又不好，丈夫心情一直不高興。王氏花美說：「我看到有一家店鋪在招租，要不你租個鋪面做生意怎樣？」

黃子烏龍說：「做什麼呢？人家都做不下去，我又能做？到時候連本錢都虧進去，豈不讓全家經濟更加凄慘！」黃子烏龍說完，坐在沙發上，剪起腳指甲。

第二天清晨，樓下傳來一個男子喊聲：「阿麗，叫你媽快點，開車了！」樓上一個女孩應道：「知道啦！」

「人家阿麗天天上學有小汽車送，哪像我們家那麼窮，我整天坐著公共汽車去上學。」兒子黃子龍石拖著拖鞋一邊嘟囔一邊從廁所出來。

「人家爸爸是老闆，不能這樣比。到時間了，快上學去！」

王氏花美一邊催促孩子，一邊把垃圾袋放到廚房一個角落。

「唉！誰叫我投錯胎，投到這個窮家。」黃子龍石一邊說，一邊換球鞋。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們辛辛苦苦養你那麼大，還抱怨？」

黃子烏龍抬手欲打兒子，黃子龍石一邊躲、一邊嬉笑說：「老爸，開個玩笑還不行嗎？」

黃子烏龍放下手，佯怒道：「小東西！」

黃子龍石拿起書包做個鬼臉，打開門，跑了出去，門在其身後「砰！」一聲關上。

「這樓上樓下就我們連輛魔托車都沒有，也不怪孩子抱怨」。王氏花美理解兒子。

黃子烏龍說：「我們能有這個家已經不錯了，這還多虧當年我們的努力，否則，還買不下這套房子！」

這時，王氏花美的手機響了，她接了個電話，然後高興地拉黃子烏龍坐到旁邊沙發上，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上次我撿到一個錢包，交還給失主，沒想到失主是個大老闆，剛才他們人事主管打電話給我，說讓我去他們金融大廈做保潔工作，收入是現在的兩倍。」

黃子烏龍不屑說：「不會吧？一個大老闆會帶錢包出來逛？」

王氏花美:「聽說是來本市開商務會的一個大老闆的老婆掉的，那個包挺豪華的，裡面不知道有什麼寶貝，反正我也沒打開看，後來失主找來，我才知道裡面有大老闆的結婚紀念鑽戒。老闆知道這事後，一定要當面感謝我，因為最終沒能抽出時間，囑咐手下一定代他好好謝謝我，他手下正好是金融中心老總，老總說我人品好，就請我到他們大廈做保潔工作。」

「怪不得，那你為家裡增光了！」

王氏花美自豪地說：「那當然，不管怎樣，對老闆、對我們家都是好事，到大公司打工，我的收入增加了一半！」

「那我也要謝謝你為我們這個低收入家庭做出了貢獻！」黃子烏龍一邊讚揚妻子，一邊換好鞋子，站起來。

王氏花美問：「你去哪裡？」黃子烏龍：「我出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機會，不能整天待在家裡吃老本和軟飯！早餐在鍋里，你自己吃吧！「

說完，黃子烏龍走出去，返身關上門。

黃子烏龍在街上漫無目的閑逛，年齡大了，專長也過時了，他不再祈求找一份好工作，只求找一件打發時間的事做，賺不賺錢倒不太要緊，只要不虧本就行。

他來到一個小巷子，看到一個鄰街房子招租啟事：不用租金，只幫戶主看住鄰街房子樓上的房間，經常幫搞一下衛生即可，因為屋主要出國了，等於以租金找一個看門人。

這條小巷雖不是鬧市，出入人流還是有一些，黃子烏龍心一動，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打電話聯繫屋主認租，生怕機會被人搶了去，然而，他還不知道應該拿來幹什麼，但不用租金成了最大動力，「既使什麼都不幹，也不會虧錢！」這是他租的理由。

租了鋪面，他馬上幫屋主所有房間打掃了衛生，屋主很滿意。

「拿來做什麼呢？」周圍吃、穿、用的小商店、超市都很齊全，他想不出來。

回到家，他把租鋪面的事跟老婆說了，王氏花美說：「這是好事，不用租金，不做都不會虧本。至於做什麼，我們好好研究就是了。」

無所事事的李雯一直也在關注黃子烏龍一家，她想幫助他們。

這天黃子烏龍接到一電話，對方:「我是紙瓶純凈水廠的，你只要有鋪面、能出貨就行，我給你出廠價，批發、零售差價歸你，賣不掉，退貨都可以。」

黃子烏龍:「紙瓶？沒聽說過，有合格證書嗎？」對方:「所有證照齊全，這是世界首創的專利產品，你習慣用塑料瓶，當然不知道了。」黃子烏龍:「那你明天帶樣品和證照給我看看，合適我們再簽協議。」

李雯作為比地球人先進幾個進化史的外星人，她好象穿越到地球人類里，她喜歡玩，於是把自己當成地球一員，她要象地球人一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象地球人一樣愛自己的丈夫矮胖子，對丈夫的事業、同事、親人，她同樣熱心幫助，而她對地球人的超能力，讓地球人想都想不出來。

郊外一處荒廢的磚廠第二天轉眼變成了一家礦泉水廠，而人們對它卻毫無違和感，在人們印象里，它好象早已存在，儘管從來沒人能進去過，哪怕用無人機拍，也與普通工廠無異，而事實它卻是人類最高技術的無人工廠，儘管常有運材料的貨車進出，但司機們只覺得跟普通工廠無異。

這天一位業務員把各種證照和樣品給黃子烏龍審核，黃子烏龍把紙瓶礦泉水顛來倒去看，一點不滲漏，連蓋子也是紙蓋，他以為裡面一定象其它軟包裝盒一樣有一層錫紙，結果擰開一看，裡外一樣的材料。

業務員見他好奇，就說：「這是專利產品，因為專利保密需要，我不能告訴你廠址，你要貨，只能打電話讓我們送。」

黃子烏龍說：「能佘貨，等賣掉了再給貨錢？」業務員說：「沒問題！你打算先要多少？」黃子烏龍：「先給我兩件試銷一下。」業務員：「沒問題，反正保質期1年，你賣不掉或不想賣了，退貨即可。」

看到這麼好的事，黃子烏龍高興地簽了合同，業務員立即搬了兩件礦泉水給黃子烏龍。

晚上回到家，黃子烏龍把此事跟老婆和兒子說了，老婆說：「這是天上掉下來的無本買賣，好啊！你拿幾瓶樣品，看我能不能幫你推銷一點。」兒子黃子龍石也說：「也給我幾瓶，我向我的同學也幫你推銷一點。」

紙瓶礦泉水象很多不知名但有特色的商品一樣，被人們不自然而然中推廣使用，很多人把它當成本地土特產，當然也就沒人去追究其來龍去脈。

不溫不火的市場正中製造者下懷，一方面它解決了黃子烏龍的生計問題，另一方面也沒造成轟動、引人關注。

龍氏吳守市長在李雯的「關照」下，想起了拉動市場的兩個想法，居家養老市場和年輕人婚戀市場，一個是人口老齡化帶來的需求，另一個是年輕人結婚慾望下降帶來的市場需求。他想：「這些一定能形成拉動消費的兩個經濟支柱！」

龍氏吳守過去從來沒有從壞事中尋找市場，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自己變的那麼聰明，竟然在社會痛點中能找到市場，當然，他想破天，也想不到李雯的存在。

龍氏吳守想：「儘管這兩件事，『環環』投資集團公司一直在做，也取得不錯成效，但對整個城市乃至國家而言卻是杯水車薪。」

龍氏吳守從老婆那裡了解到，居家養老在「環環」投資集團公司的做法主要還是靠人的服務，「能不能靠自動化裝備來實現？」想到這裡，龍氏吳守腦海里出現了這樣場景：「全自動爬樓輪椅載著行動不便老人出入自由，甚至人體輔助裝置讓癱瘓有思維的人都能行動自如，輔助機器人在幫老人晒衣服、被子和做飯等等。」

龍氏吳守接著想：「科技能力沒辦法一步到位，先半自動或輔助某個功能，如輔助晒衣物、輔助搞衛生、輔助行走等等，將老年產品打造成一個不斷發展的行業，大有可為，這是一條可持續發展之路！」

龍氏吳守又想到另一條支柱：「年輕人不願結婚的市場需求。」「年輕人為什麼不願結婚？因為各種生活壓力、封建思想障礙、青年男女基本沒有感情交流機會！」他知道這個問題在「環環」投資集團公司已經不存在，因為「環環」投資集團有住房、醫療、教育福利托底，加上性開放，男、女交流機會捬手可拾，基本沒有障礙，只差感情東風。

而在身邊社會，受到客觀條件制約，龍氏吳守沒法做到「環環」投資集團公司水平，他不知道還有個更高水平的綠島存在。姜子也是後面觀察才知道:綠島在婚戀問題上高級在，性不是婚姻基礎，而感情才是基礎，孩子是感情紐帶，他（她）們覺得性不過是遊戲，而感情才是婚姻基石，因此，他（她）不認可性能捆綁婚姻。這一點是普通地球人打死也不願意承認的事，因為封建思想已經固化在人們頭腦里，成了戒律。

「讓年輕人有更多感情交流機會，必須讓年輕人放下手機，走進社會，從體育、娛樂、文化入手，如何吸引年輕人參與，裡面大有商機。」想到商機，龍氏吳守又想起在一些企業調研的情況，他發現，很多企業管理人員有工作責任心，卻缺乏經濟責任心，有少數人有經濟責任心，卻只會「縮衣節食」，在降低成本上下功夫，搞的企業和員工工作與生活很痛苦，巴不得他沒有這種經濟責任心。

龍氏吳守想:「理想的經濟責任心應該是不斷為公司研發新的經濟增長點!」這一點龍氏吳守在「環環」投資集團公司做到了。

龍氏吳守打算激發企業們從這兩方面來帶動市場消費，同時也撫平社會痛點。

李雯自然要助一臂之力。

姜子也發現了李雯的存在，當然，如果李雯不想讓姜子知道，姜子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李雯通過地球人不知道的信息交流手段和姜子進行交流。

交流過程中，姜子感覺有人在跟自己打招呼：「你好！姜島主，我是比你們的文明高几個文明史的外星人，也是你手下矮胖子--月子的妻子，你們沒能力隨時找到我，我能隨意找到你們，但我會適應你們的生活，當然也會幫助你們的一切。」

姜子如夢語般用「想」來默答：「你好，歡迎你來到綠島！我們以後就這樣交流嗎？」李雯說：「對，你只要默念我的名字，我就能和你交流，這個特權只有你和我老公有，我老公是你手下，那麼我也是，有事可以隨時找我幫忙。」

姜子：「太好了，我們已經高出地球文明很多，有你在，我們更如虎添翼。」李雯：「那好，謝謝島主接收！」姜子：「不客氣。」

李雯觀察一對當地離婚的年輕夫婦發現，兩人都是從自己角度考慮生活問題，不管對方身體如何、閑忙如何、能力如何，總是拿自己做了多少家務，為家庭付出多少，對方做了多少家務，為家庭付出多少進行比較。經濟上也是，給對方家庭付出也要比較，反正自己不能吃虧。最後因為男的出軌、失業，倆人以分手告終。李雯對倆人總結:自私自利常常會把自己變成沒感情的動物。

另外一對老、少配夫妻卻讓李雯感慨，男的今年99歲，女的84歲，倆人一生經歷了雙方出軌，男的破產，靠出賣體力生活，甚至倆人也多次爭吵要離婚，然而冷戰最長不過一個禮拜，最短不過一天，雙方諒解，和好如初。孩子長大離開他們生活，老倆口不離不棄。男的年輕的時候很帥，曾經有個富婆給他巨款讓他離婚，他說:「離婚不可能，閑余陪你可以。」富婆不甘心，去挑釁妻子:「你丈夫都和我上過床了，你還不離開他?」結果妻子說:「我也和別的男人上過床，他拋棄我了嗎？」富婆只好作罷。李雯嘆道:「這才叫感情婚姻，性、金錢和地位都摧不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