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遷徙遇險

「小虎不哭哦，我們只是搬家而已。」楚恨離扛著幾袋包裹，一邊安慰著身旁哭啼啼的孩童。

他身後跟隨了近百人，大多是蒼髯白髮的老者以及嗷嗷待哺的孩童，稱得上壯年的不過數十人。好在大家常年修行源法，才沒出現路途中的傷亡。

伸手揉了揉胸口，那一掌雖然沒把楚恨離拍出什麼傷勢卻疼得厲害，像是被什麼東西硌到。

楚恨離伸手進衣衫摸了摸，卻摸出一枚小巧的戒指，漆黑的戒指上鐫刻著怪異的紋路，一股深邃感很是攝人心魂。

源氣灌輸其中，並不是很寬闊的空間里有著堆滿了糧食。

還未過多思考，一旁祖奶奶的聲音響起，「恨離啊，一會入夜了，倘若碰上危險，你們年輕人照顧好孩子，我們這些老骨頭，就留在這裡吧，大家也有準備了……」

老人語氣中帶著看透生死的平靜，楚恨離正想反駁，一旁的小虎卻哭鬧道，「祖奶奶，我不讓你死……」

孩童的啼哭，老人的哀嘆，一時間，灰色的悲傷壓得眾人透不過氣。

朝著目的地走了許久，天色漸暗，楚恨離停下腳步道，「今天就到這吧，大家先停下歇息，我去準備篝火過夜。」

幾番探索，楚恨離在荒漠里扛回來不少根齊人高的枯木，點亮了幾堆篝火。

「大家盡量靠攏，明天我們就能走到營地了。」楚恨離拿出儲物戒里的食物分發給眾人，一邊安慰著人心。

「哪裡還有什麼營地？部落不過是供養不起那麼多人了，便把我們當累贅踢開罷了！」一名方臉中年男人憤憤不平，「還不是因為我們這一分支沒有能說得上話的首領，否則……」

沙啞而蒼老的嘶吼聲打斷了他，「狗蛋，你閉嘴！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我們被驅逐出大首領手下時，若不是小首領拿出自己的口糧接濟，你還能活到今天嗎？」

「爹，您別生氣，我錯了……」看著老人大口喘著氣，那中年男子也趕緊攙扶住老人，拍著他的後背順氣。

一陣喧囂也緩緩平復。

夜如潑墨，遼闊而寂寥的荒漠里眾人蜷縮在篝火旁取暖。

「哇……哇…」一聲孩童的啼哭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默，兩團火光外，幾雙碧綠的眸子漂浮在半空，彷彿擇人而噬。

恐懼迅速蔓延開來，但人群中卻並沒有太多躁動。一眾老人只是閉著眼，靜靜等待著。

「恨離啊，你帶著小虎他們走吧，狗蛋雖然性子急了，但是心不壞，照顧了他家老漢十幾年。你們要團結，才能活下去！」身旁的祖奶奶睜開眼，朝著楚恨離一字一句。

那十來個中年男女紛紛抱起孩童，看向楚恨離，將這生死抉擇的權利交到他手上。

這一刻，楚恨離恍惚了，鮮血一般淋漓的現實讓他的心臟狠狠收縮了幾下。

無論是祖奶奶還是其他老人，幾乎都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平日關懷和信任，讓他們幾乎成了楚恨離心裡默認的親人。

自己逃跑，讓自己的親人去喂野獸？他楚恨離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

「緊急任務：拯救你的追隨者。任務詳情：在野獸的口中解救大家。任務獎勵：按最後得救者數量發放信仰值。」

耳旁突然傳來系統的聲音。「對了，系統！」楚恨離這才想起它的存在，「看來老天也不讓我放棄你們！」

腦海里靈光乍現，楚恨離回憶起之前在部落古籍中記錄的一種藥材，「似乎是叫做誘獸花，花香奇異，對野獸甚至低階魔獸都有致命的誘惑力。」

「1000信仰值？該死！」楚恨離看清價格后暗罵，自從上次獲得30信仰值后他就沒再得到過信仰值，況且他還試驗性的用掉了十點。

「誘獸種？20信仰值。就它了！」掃視到誘獸花下方的誘獸種后，楚恨離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恨離，你們快走吧！」祖奶奶的催促聲又傳出，「你從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帶著小虎他們好好活下去的！」

「我的族人，一個都不能少！」楚恨離咬牙道。

篝火的亮光外，風狼碧綠的眸子越聚越多，幾乎就要完全包圍住大家，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撲向眾人。

抽出那張名為「萬物生」的卡片，楚恨離將它貼向誘獸種，「快啊！」

環顧四周蓄勢待發的風狼，楚恨離焦急地看著手掌里橢圓形的翠綠種子瘋狂生長，「保護好老人和孩子！」

誘獸花迅速生長，風狼群也逐漸躁動起來，楚恨離朝著那十來個中年下了一道命令后，衝出包圍圈最後的一個小缺口。

楚恨離衝出包圍的瞬間，誘獸花現，百獸躁動，帶著一絲腥味的花香吸引著所有的風狼撲向他。

楚恨離高舉誘獸花，玩命般衝刺，他只想把風狼群引開，至於生死，他也有幾分看淡了。

楚恨離越跑越心驚，因為他發現以速度見長的風狼竟然追不上他！回想起今天的遭遇，挨了酋長一掌，以及一天的遷徙，這些都沒能給他造成太大的負擔。

難道是這半個月閉關的原因？如此猜測油然而生，「那我現在究竟修鍊到哪一步了？」

篝火堆旁，不禁有人發問，「小首領這是跑了？」

那方臉男子恍然大悟道，「不！小首領是獨自引開了那群野獸，他想用他的命換我們的命……」眾人緘默無言。

「信仰值增加1000點。」全力逃生的楚恨離腦海里傳出系統的獎勵聲。

體力逐漸不支的楚恨離沒機會高興，身後的狼群越追越緊，甚至獠牙的摩擦聲也都清晰可聞。

忽然，躁動的狼群里傳出一聲嗚咽，身後的動靜也小了些，楚恨離才敢回頭瞥一眼。那風狼群竟然演化成了獸潮，目標似乎是他手裡的誘獸花。

獸潮躁動不安，聚集了這處荒漠所有的野獸，其中不乏狂亂的廝殺，也一定程度地減輕了楚恨離的壓力。

只是稍微放鬆，可脊背上卻傳來一陣寒意，面前有座山丘擋住去路。楚恨離趕忙停下腳步，因為那座漆黑的山丘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恐懼。

「嘶…嘶…」巨魔蜥扭動它小山一樣的身軀，吐出丈許長的猩紅長舌，長舌的微端分叉，口中傳出駭人的嘶鳴。

楚恨離顫抖著停住腳步，「魔獸！這裡竟然有魔獸！」

獸潮也近在咫尺，他靈機一動，將誘獸花丟向獸潮，引得一陣爭鬥。巨魔蜥見狀，收起慵懶的身姿，閃電般衝進獸潮，而眾多野獸在誘獸花的引誘下，竟然生出爭搶的勇氣。

要知道，即使是最低階的魔獸，至少也得是須彌境的實力才敢直面，獸群里雖不乏風狼之類的異獸。但終歸是野獸一流，與須彌境相比更是天壤之別。

可此刻，那些野獸竟是紛紛撲向巨魔蜥山丘般的龐大身軀，露出尖銳的獠牙刺向它盔甲般的厚重皮膚。那巨魔蜥也被誘獸花激發的躁動狂暴，巨尾席捲，竟是生生撕碎了獸潮。

「可惜了這誘獸花，價值一千信仰值的寶貝便宜了那畜生。」楚恨離剛離開不遠，越發覺得吃虧。

「富貴險中求！那群異獸身上的寶貝也不少……」楚恨離咬咬牙，停下腳步，「還是保險些吧。」

又在系統里一番尋找，「龜息草：十二時辰內，讓人氣息微弱，難覓蹤跡。就是你了！」

「這破草藥竟然要5000信仰值！」看了看價格楚恨離還是選擇了它的種子，但也足足消耗了100點信仰值。

有了上次的經驗，楚恨離拿出「萬物生」開始催發龜息草，只是這次足足花費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完成催生。借著微弱的月光，楚恨離看見這龜息草根莖上生五葉，圍成一圈，翠綠的葉子上形似烏龜殼的紋路。

摘下一片葉子塞進嘴裡，楚恨離蜷縮在一根枯木后，偷偷窺視著巨魔蜥單方面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