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往雲煙

方潔的行為蕭然看在眼裡，撿起一塊石頭扔進湖裡，湖水引起的波瀾勾起了他的無限回憶。

「小然，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保護這裡哦！」母親半眯著眼睛看著年幼的蕭然，多年後蕭然才理解母親當初為什麼會這麼說，因為她知道自己即將要永遠的離開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

蕭然很安靜，眼睛濕潤，這還是方潔第一次看到蕭然的另一面，一個在外人面前堅強又冷酷的形象在這裡卻被顛覆了。

「你知道嗎？」

「什麼？」方潔語氣低緩的說道。

「這裡原本是美麗的，現在卻變得冷清了，直到你的到來，你喜歡這裡嗎？」

「你喜歡這裡嗎？」方潔內心不斷的開始解讀這裡面的含義，良久才點了點頭。

蕭然笑了，很好看，本身單眼皮的眼睛由於笑容變得更小了，目光中摻雜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讓人著迷。

「我們要回去了，不然趕不上公交車了！」蕭然適時的提醒道。

「我想看看這裡的月夜是什麼樣的，可以嗎？」

「你喜歡就好，我先去整理房間，你要不要跟你媽打個電話？」

「不用，她今天回來的晚，不知道我在不在房間的。」方潔知道每個星期母親都會有幾天回來的特別晚，都已經成為習慣了。

「你呢？你要不要給你父親打個電話。」方潔扭過頭看著他。

「我先去收拾下房間，你隨意……」蕭然巧妙的迴避了這個問題，轉身往木屋裡面走去，不多久二樓的燈就亮了起來。

就在方潔無聊之際，突然發現樓下客廳角落的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張殘缺的照片，上面的女人笑容很恬靜，身邊不及腰間的小男孩依偎在她身邊，一隻手抓著她的連衣裙，雖然大門牙缺失了，卻笑的很開心。不過左手邊卻被剪掉了，按這個大小應該還有個人，是誰呢？難道是蕭然的父親？

方潔還在沉思的時候，蕭然已經下樓了，看到方潔手拿著相片，就這樣在不遠處看著，也不說話，直到方潔發現蕭然的存在，才走了過來。

「我不是有意看的，只是……」方潔還想說什麼，就被蕭然用手制止了。

「沒什麼，不是什麼隱秘的東西，而且這裡沒有人來，除了你！」蕭然拿起照片，看著上面的女人，目光中流露出的難過沒有逃過方潔的眼底，儘管蕭然掩飾的很好，卻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你是不是好奇相片為什麼是殘缺的？」

「恩！」方潔木然的點了點頭。

「那是我父親，在我小的時候，物質條件不好，我父親被迫出去拚命工作，經過幾年的努力總算小有成就，卻因為職位的上升而變得忙碌起來，經常應酬，隔三差五就喝醉，母親卻從不會多說什麼，每次都會去門口把他拖進來，為他收拾爛攤子，而我都看在眼裡，直到有一次……」蕭然欲言又止，雙手抓著腦袋顯得很掙扎。

「沒事的沒事的……」方潔把蕭然的頭放進了自己的懷裡，安撫著他。

「我親眼看到，馬路對面喝醉酒的父親搖搖欲墜的穿過馬路向我們走來，刺眼的燈光在不遠處亮起，我只看到母親的撲出去的身影，全是血……全是血……」蕭然語氣越來越輕，竟然在方潔的懷裡睡著了，像被驚嚇的馴鹿般，整個身子蜷縮著，眉頭緊皺。

「唉！」嘆息聲充斥在空擋的木屋內，方潔努力坐好身子，只為讓他睡的更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