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麼定下(一)
依依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單純的以玩為目的地痛痛快快地玩了。
雖然她恐高,玩不了摩天輪,但還是豁出去地陪蕭炎玩了次過山車,速度快地連臉都不成樣子,落地后,四肢還發顫著的她對蕭炎說,不玩了不玩了。所以,另一次是他自己一個人玩。
雖然身子骨很久沒活動,可還是拼著命陪著,一下午下來,她的身子骨也散了架,腳也酸到不行,這會兒躺在那裡根本不想動一下,但還是值的。
蕭炎似乎興奮勁沒過去,搖著依依的手,在她耳邊重複著:明天再次明天再去,還有哪個他很喜歡要多玩幾次。
依依只笑不語,一下午,歡樂谷里的大大小小、簡單的高難度的都玩了個遍。
這會兒只剩下二個字:累啊!
可是,明天再去,就有點……
被吵到不行的依依,勸說道:「明天我這身子肯定玩不了的,不如等下周,下周末再去。讓我身子恢復恢復,怎麼樣?」
消耗一下午體力的蕭炎,二眼仍是精神得很,看依依躺在那裡沒骨頭似的,只好說:「那行吧,下周末再去。」
依依摸摸蕭炎的頭頂,「乖!」
蕭炎受用地沒反對這動作。
這是依依今天第二次做這動作,第一次是下了過山車的時候。
她不想坐第二次,但蕭炎沒過癮,一定要讓她陪著再坐一次。她不同意,她的小心臟好不容易歸位,怎麼能馬上受第二次苦?
所以,她摸摸蕭炎發頂,「乘,你先讓我好好休息一下,不然,下一個項目都沒辦法陪你玩。」
蕭炎心裡作比較,只好同意下。
舒服!
陪了一下午也算是值的。
因為這會兒,蕭炎正捏著她的小腿肚,因為剛才,他很有禮貌地問:「依依,我幫你按按?」
依依半睜開眼皮,對上蕭炎誠懇的目光,嗯了聲,點點頭沒反對。
小腿肚上的力道不輕不重輕輕緩緩的剛剛好,施壓在她酸酸的腿肚上舒服極了。腿上手指游移的範圍不偏不移,就在那個位置,安全得也正剛剛好。她在心裡直感嘆。
所以,她疏忽了林叔的行駛線路,等林叔拐過路口,她半開眼皮的看到路邊的景物時,才發現,已經到了家路口,然後她猛一驚醒,猛地朝前一喊:
「停車停車!」
林叔被嚇得趕緊剎車,蕭炎沒有防備,臉噌到了前座椅背上。
「怎麼樣怎麼樣?」不好意思的依依忙把蕭炎扶正,板過他的臉端祥。
蕭炎委屈地搖頭,「還行。依依,你怎麼了?」
可能剛才那一叫,太過粗暴,連前頭的林叔都莫名的回過頭。
依依呵呵乾笑,「那個,我到家了。」
「馮小姐的家不是還在前頭嗎?還有段距離啊?」林叔開的口。
「不用不用。」依依忙拒絕,「那個,我喜歡走路,已經送到這裡了,幾步路我就走回去吧。」
「可是,你的腳能走路嗎?」蕭炎很擔憂地說。
只是酸又不是廢了。依依在心裡白眼。可臉上仍一笑,「能啊,當然能,這幾步路還算得了什麼!行了,就送這裡可以,我下了。」
不再推來推去,拉開車門,她在車外與車內的人揮手告別,等車子走了她才提步往裡面走。
她現在還沒打算讓蕭炎跟她的那一家子人見面。
腳還沒完全好,只得慢慢走,然後從包里拿過安靜了一下午的手機。哦,她調成靜音了。
手機里有幾個未個來電,和一條簡訊:你丫的什麼時候有信號的,找你一個月了都。
是她的好友,巧姐發來的,也是前面她找外援的那位,跟她一樣還單著。她還有另個好友,只是出嫁了,老公管的嚴,聯繫的適當少些。
什麼叫有信號?她是信號塔?依依撥了號碼出去,接通后電話那頭嘰嘰喳喳嚷個不停,「行了行了安靜安靜,我只是暫時離開一個月而已,沒這麼誇張吧。該不會是,才發現妹妹我才是你的真愛?」
[是啊是啊,所以,你趕緊地洗洗乾淨爬到姐的床上來,讓姐好好疼你!]
「你那瘦不拉幾風一吹就倒的身子板,行不行啊?」
[行啊,行得不得了,告訴你件大事——姐這陣子肥了!]
「肥?多的是肥肉?」
[去,精肉精肉,是精肉好吧!]
……
依依手裡掛著帶子,包在腳邊一晃一晃,慢慢走在一個個電燈下,身影忽明忽暗,隔著電話跟巧姐耍嘴皮子。
[我聽說,之前是馮夫人將你關起來了的?]
「也不是關,其實也差不多,總歸是沒有人生自由,不能走出那個範圍,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盯著。」
[什麼意思?]
「馮夫人給我塞了個速成班,她希望能用一個月的時間把我變成淑女。」
對方似乎聽到什麼笑話,在那頭笑個不停,還喊著淑女二個字。
笑吧笑吧。依依知道她要笑也沒制止。
[那馮夫人有沒有幫你找到君子?喂?喂喂,有沒有在聽?]
那頭聽不到聲音,電話也顯示在通話中,又喂喂喂個不停。
「我到家了,先聊這裡,下次約你出來細說。」
二人怱怱掛了電話,依依伸手去按門鈴,等待的過程中,她靠牆彎腰揉著自己的小腿肚。
門打開,依依低著頭,看到一雙當季新款的亮麗淺口鞋,然後一聲音就傳入她的耳內。
「姐姐回來了!」
音量有點高,也不知道是想告訴屋子裡的誰?馮夫人?她可不確定。馮老爺?恩,或許是想聽聽今天見面的這個,她到底是滿意呢還是不滿意。
依依站直,笑著:「真是難得你來給我開門。」
她還是一身運動服,隔在袋子里換下的鞋子,她記得是去年這個時候當季打折買的。
「怎麼會,媽說,今天給你物色了個不錯的,大家才想起這個點了你還沒有回家,所以我出來試試。」
聽馮寶寶這麼說,依依才一點點記起,似乎她每次去相親回來,差不多都是馮寶寶開的門,而且滿眼裡儘是嘲諷。
對就是嘲諷,就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