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艱難的選擇
「喂！你沒事吧？還好嗎？」莉莉諾恍惚中彷彿聽見了有人在說話，但她無法確定這聲音是否是真的，因為她已經聽過好幾次這樣的幻聽了。
「這次是真的嗎？」她徹底昏迷過去前的最後的意識。
「她中毒了，你再這樣晃她，她可就離死不遠了。」謝伊皺著眉頭上前看了看莉莉諾的傷勢，「毒箭蛇留下的魔力反應，還真有些棘手。」
「還有救嗎她？」康納摸了摸莉莉諾的額頭，只感覺燙手。
說實話這次又救了一次莉莉諾的康納有些感慨，他都有些懷疑這貨身上是不是被下了什麼奇怪詛咒，比如厄運纏身之類的。
「這是解毒劑。」謝伊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瓶藥水，「你把傷口的毒血吸乾淨后自己喝一口，然後把剩下給這個女孩喝。」
「我？給她吸毒血？」康納說實話有些抗拒，因為謝伊就在這裡。
「所以你覺得這種事情應該交給我來做嗎？」謝伊面無表情的說，「你也是女孩，你去吸的話她醒來後會感謝你的。覺得不方便我可以迴避。」
說完他還真的走開了。
「咬在脖子上了嗎……還好不是什麼奇怪的地方。」康納最後還是下嘴了。
謝伊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然後回來，「怎麼樣了？」
「大概都吸乾淨了。」康納此時是跪坐在地上的，膝蓋上躺著的莉莉諾已經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些，那瓶解毒劑大半瓶都被康納餵給了她，剩下的一點留給自己漱口。
「繼續走吧。」謝伊說，「獵物已經打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康納看了看莉莉諾，他那一直被屏蔽的精神認知鬆動了，「……不用了大叔，我需要去找……和我一起被傳送進來的那些人們，他們可能有危險了。」
「你很確定他們就在這附近嗎？你知道這片森林有多大嗎？單靠你一個人要找到什麼時候？」謝伊皺了皺眉頭。
「大叔，我其實從早上就開始思考，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我的記憶有時候會變得模糊不清，我的意識也好像在被干涉一樣。」
康納緩緩抬起頭，看著謝伊。對方則是讚許的點了點頭，「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自己的異常嗎，我本以為直到晚上你才會察覺的。」
「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目的嗎？」康納把莉莉諾放在地上，站起身來看著謝伊。
「想知道真相嗎？」謝伊笑了起來，「果然我不應該留你太久，在這裡。這次就先送你走吧，下次還會再見面的。」
謝伊的話在康納聽起來很是莫名其妙，他警惕的後退了兩步。其實自始至終他都是抱有警惕心的，可精神被干涉之後，他就無法警惕謝伊了。
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眼前所看見是不是都是幻覺，煩躁的低語聲忽然在他耳畔響起，那充斥著扭曲混亂之意的低語入侵了他的腦海，干涉著他的意識。
「這幫傢伙……居然還有餘力干涉嗎？」謝伊看了看四周，他能夠感知到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混亂魔力，雖然不及當夜那般龐大，但此刻他也不是一個人。
他需要康納來幫他完成一件事情，所以他不能死了，地上的那個女孩也不能死，否則康納也不會幫他的。
「啊，真是麻煩。」謝伊拔出黑劍，格擋住了康納向自己襲來的一擊，看著對方血紅的眼睛，他無奈的嘆息一聲，「這麼快就被侵蝕了嗎，速度還真是快啊。」
康納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了，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還是「清醒」的，但是他很憤怒，那些若隱若現的低語聲在他的大腦中徘徊著，把他的某些負面情緒無限放大了。
謝伊欺騙了自己，他對自己是不懷好意的，殺了他！
康納左手握住了自己的黑色長劍，另一手拔出了紅玉劍。他雖然沒有學習過雙手劍術，但簡單的亂掄他還是會的。
謝伊面對康納的這種****般的打發不為所動，這種進攻甚至都不能傷他分毫。
他一個錯身讓開了康納的這一擊，隨後一腳踹在康納的腿彎處，強迫康納跪下來，打算一擊敲暈他。
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炎爆術爆炸了，雖然傷不到他，但也為康納爭取了短暫的迴旋時間。
康納就地一滾，紅玉劍揮出，一個閃電魔法從上面被釋放出來，擊中了謝伊。
「魔法？這女孩居然有魔武雙修的體質？」謝伊驚嘆不已，那個閃電魔法對他而言不過是隔靴搔癢一般，硬吃下來都沒有任何問題。主要是康納表現出來另一項天賦讓他驚嘆。
「金色的眼睛……神恩者嗎？不對……她身上沒有神明的氣息。」謝伊抬起一隻手打了個無比脆響的響指，這是一個用鬥氣也能施展的法術，清神術的加強版：精神震蕩。
康納當場就跪了，那是一種好似大腦要被揉碎般的痛苦，混亂的低語聲也被磨滅在了這道法術中。
「我肏！」康納狠扇了自己一嘴巴，強行從精神震蕩的效果中脫離了出來。
「感覺如何？」謝伊振劍，一個無形的圓圈向著四周擴散，被碰觸到的魔物皆化作塵埃，短短几秒圍繞在四周的近千隻被製造出的魔物都灰飛煙滅了。
「啊……感覺大腦好像要碎掉了。」康納又噴出了一口血，「我剛才……剛才怎麼了？」
「你該離開了，帶著你的朋友，我送你去邊界。」謝伊收起手中的黑劍，一臉的凝重，「天要下雨了。」
康納聞言抬起頭向上面望了望，但能看見的也只有層層疊疊的樹冠。
謝伊在這個時候敲暈了他，康納只感覺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謝伊把他抗在肩上，隨後抱起了地上的莉莉諾。
黑色的鬥氣在他周身旋轉而起，漸漸的將他們包裹在內。謝伊帶著康納和莉莉諾就這麼消失在了這團黑色的鬥氣中。
——
另一邊，還在僵持怎樣抉擇的各位貴族少年少女們已經陷入了一種很危險的境地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費洛能夠感知到森林裡有什麼東西存在，「數量龐大……點火！」
費洛的想法是就算不能威懾那些躲藏在陰影里的傢伙，也要看清楚它們在哪裡，在這片幾乎沒有陽光的森林裡，他們受到了很大的視野限制。
「魔法攻擊準備！」崔西和費洛一同站在最前面，他高喝出聲。
另一邊米蘇已經點燃了地上的油脂，都是從野獸身上取出來的，量很少，但用做布置點火的「引信」還是夠用的。
火焰被點燃，順著地面上混著油脂的枯葉向著四周蔓延而去。火焰每向前一段距離，眾人的心就凉一截。
魔物，不是魔獸，數量龐大的讓他們恐懼，這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退進地道！快！」還保持著鎮定的幾個人大吼出聲，掩護著眾人向著身後這條通向地底，但內部卻塌方了的地道中。
最開始他們也懷疑過這是不是某種遺迹的入口，可塌方的岩石堵住了向內的道路。安卡特舉著火把站在地道中，火光照亮了每個人凝重的臉龐。最嚴重最糟糕的困境來了，被這個數量的魔物圍困。
「怎麼辦？」威爾士·希爾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雖然是中級超凡者，但因為是貴族他很少接受過什麼像樣的冒險或者訓練，能夠撐到現在也很不容易了。
「大家都拿出所有的魔法捲軸，」費洛沉聲說，在不知不覺間他好像成為了領袖一般的人物，「我們突圍，必須突圍！被困在這裡我們毫無希望，反而會變得越來越糟糕！」
「莫里斯還不能行動……」
「給他留下幾個魔法捲軸，還有食物和水，我們不能帶著他走。」
「費洛！你在說什麼？拋棄同伴可不是一個貴族會做的事情！」加蘭特大步走過來揪住了費洛的領子，「我的朋友！你可不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是的，我的朋友。」費洛淡然的看著加蘭特，「但我們沒有選擇。要麼死在這裡，要麼集結一切的力量突出去。我知道我這麼說會讓你們感到我很無恥，這是我貪生怕死才會提出來的『計劃』。」
費洛環視著眾人，「那就讓你們這樣覺得好了，我沒有什麼可以多說的，現在浪費的每一秒都會給我們的逃亡增加一分的困難。我這不成熟的方法提出來了，剩下的怎麼選擇你們來吧。」
費洛說完之後從身上拿出了幾個捲軸，都是防禦和爆發類型的魔法捲軸。他繞過眾人來到莫里斯面前，這位伯爵的傷勢已經好轉，靠在牆上的他已經恢復意識。
費洛半蹲在他面前，把手裡的捲軸遞過去。
「很抱歉，」這是費洛想說的話，他想為自己的言行向莫里斯道歉，卻沒有想到對方搶先一步開口了，莫里斯蒼白的臉色在這片昏暗的環境中變得朦朧起來，「費洛·塞拉斯，我真的很抱歉。都是因為我，才會把我們弄到這個境地……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