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跌落山崖

2011年10月的某個周末，某城市某大學的大一新生田磊，相迎他們班長的號召，和全班男男女女二十八個人，一起攀登他們學校後面的一座不足五百米的野山。打遠處看，這山上鬱鬱蔥蔥，漫山遍野的都是墨綠色，草木很是茂盛。

十一假期過後，處在假生活中的學生們都還沒有緩過神兒來，時有發生早退和遲到的現象，輔導員就把班長請去辦公室，好生的「促膝長談」了一番。

由於，輔導員是個剛大學畢業兩年，年紀也比他們這幫大一學生大不了多少歲的女性，關鍵是還頗有幾分姿色，班長有事沒事的也時常光顧一下輔導員的辦公室。以前，都是班長主動送上門去的，而現在是被「請」去的。

別看這位女輔導員貌美如花，但是，一旦發起火兒來，那也是個鞭炮花，即使耐心再好的男生也是招架不住，排山倒海般的衝擊破的。

班長被「請」進輔導員辦公室的原因很簡單，有很多老師都向她反應，她所帶的這個班級的學生，組織紀律過於渙散，自從十一長假過完后，個個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無精打採的樣子，尤其是讓那些老學究們看著極其的不順眼，便都紛紛地跑到她那兒告起了這幫有組織無紀律的學生們的狀。

班級出了問題，當然就要把班長叫去談話，女輔導員在複述完那些前來告狀的老師們的慷慨陳詞后，便靈機一動，換鋒一轉，讓班長組織一個全班同學都可以參加的活動，增強一下團隊意識和組織紀律性。

班長從女輔導員辦公室灰溜溜的出來后，趕緊召集班委會的成員們，商量一下計策，集思廣益，看看組織一個什麼活動，可以讓全班的同學都可以積极參与的，能夠達到一個都不能少的效果。

田磊作為團委，當然也列里了此次班委會，四五個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著自己的想法，可以沒有一個可以讓大家都滿意的。

思來想去，田磊透過教室的窗戶，看到了學校後面的那座小山，眉頭一皺，計上心頭，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說周末去爬山。

此言一出，先是讓其他幾位班委會成員一愣，不出幾秒鐘的時間，都讚不絕口的說，這個主意不錯。就連剛開始，無論誰提出的活動方案，都是持按對意見的一個女班委，也跟著其他人隨聲附和起來。

既然，所有的班委會成員都同意了田磊的提議，隔天，班長就通知轉告了班級的各位同學們了。讓田磊剛開始有些擔心的是，會遭到不少同學的反對，而事實卻是，出乎他所意料的得到了，幾乎所有班級同學的贊同。

之所以說幾乎得到了所有同學的肯定，是因為總有那麼一兩個不太合群的同學，平時就喜歡特立獨行、獨來獨往，不來願意參加集體活動。

人家既然不願意去，也就不能趕鴨子上架地勉強別人，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活動空間。不過，絕大多數的同學都紛紛表示願意去爬山，這就已經證明了田磊的這個提議，還是很深得人心的哈。

時間過白駒過隙，轉眼間，就到了周末，大家商定好了在周六這一天，早上八點半在學校餐廳門口前的廣場上集合，起初還遭到了一些個愛睡懶覺的同學的反對，但是，如果去的太晚，中午十二點之前，就很難下山，也就只好在周六改掉睡懶覺的習慣，要不，把周六的懶覺放到周日的時候，一起補回來就是咯。

前幾天，剛被老師們在女輔導員面前，大書特書了他們這幫初出茅廬的大一新生們是如何的遲到早退、不遵守紀律。可是，周六上午剛八點過二十分，所有答應參加登山活動的同學們一個不落的都齊刷刷的到齊了。要是，他們上課都表現的如此積極的話，也就不用組織這個登山活動啦。

說走咱就走，一行二十八個人，在班長的帶領下，從學校的後門，浩浩蕩蕩地向後山進發了。

說是這座不足五百米的野山坐落在學校的後面，但是，就距離上來講，也有個五里地的路程，而他們又都是徒步前行的，因此，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大概花費將近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不過，一路上，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說有笑，打打鬧鬧，倒也並不顯得無聊和沉悶，華聲笑語飄蕩一路。

山雖然不高，但它是一座野山，山上並沒有可以拾級而上的石板階梯，供爬山的人來攀登，倒是有幾條一尺多寬的小路，可以讓前來登山的人蜿蜒而上。

不過，擺在他們面前有三條不同方向的山路供他們選擇，稍事休息了片刻后，討論了一番，最後決定走最左邊的那條上山的小路。

理由很簡單，由於他們這個班是外語系，男少女多，根據所謂的「男左女右」的原則，當然，在投票選舉時，女方人數的優勢就不言而喻的顯現出來了，又根據幾乎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少數服從多數」的民主原則，當然以女同學們的勝利而告終。

其實，除了耳熟能詳的「少數服從多數」的民主原則外，還有一句被凡夫俗子所不理解的哲人們經常掛在嘴邊的話——「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那麼，就目前勢單力薄的男同學們而言，他們選擇走右邊的那條小路是否是正確的呢？

既然，意見達成統一后，還差一人就夠十個人的男同學們心裡即使再不清不願，也是要尊重投票的結果，並且，還要四個在前面帶路，五個在後面斷後。畢竟這是一座野山，萬一出現個什麼意外，這群整天只會嘰嘰紙們還不得亂作一團，到時候可就很難控制住局面了，還是提防著點兒比較穩妥。

由於田磊身材高大，女生們紛紛表示讓他在最前面帶路，本來班長想在女同學們面前表現一番，正準備躍躍欲試呢。可誰曾想到，人家女生們根本就不給他這個獻殷勤的機會，這不由自主地讓班長暗自感到憤憤然起來。

應該說，原本志得意滿的班長低估了身為團委的田磊的實力，要知道人不僅長的高大，俊俏的面龐在有正常審美標準的女生們面前，還是極具吸引力的。

而身高不足一米七零的班長，身材還略微發福，雕刻的本就不怎麼領教分明的面孔，常年駐紮著的「青春痘」，以及如同像月球表面似的留存下來的坑坑窪窪的模樣兒，就是擱在恐龍的眼睛里，恐怕也會遭到不屑一顧的白眼吧。

走著走著，差不多到了半山腰的地方，路德前方突然到了盡頭，雜草叢生，只有左邊有一道斜立的石壁，上面錯落有致地留有人攀登過的痕迹。都說，走到山前必有路，可是，走到這半山腰，卻沒有了路。

同學們圍攏在一起，都不再說話，只是直愣愣地看著那道斜立的石壁，不過，這石壁只有五米見方的大小，而石壁的另一側，就是一個清晰可見的山路了。種種跡象表明，只有攀援過這道並不算有多寬的石壁，才可以重新回歸到征途上來。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的樣子，有些生性膽小的女生們開始打起了退堂鼓，而有幾個男生為了顯示自己的能耐，即使心中也有點兒發憷，但還是強裝笑顏，口是心非的說，這算什麼啊，根本就不值一提，不就爬個小石壁么，簡直是小菜一碟。

被幾個爭強好勝的男生們一說，心高氣傲的女生們可就看不過去了，有幾個膽大的女生主動向在一旁說風涼話的那幾個男生下戰書，比試一下，看誰能先爬過去。若女生贏了，男生叫女生一聲姐；若是男生勝利了，女生喊男生一聲哥。

聽到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向他們發起了挑戰，那幾個本來是打腫臉充胖子的男生，如今卻已經是走到了騎虎難下的境地了。既然，女生們都這麼說，作為男生當然也要表現出自己純爺們兒的一面來，借著一股子傲氣，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正所謂是馬還是騾子，拉出來溜溜就可以見分曉咯。

說是一道石壁，其實上面都有可以用腳攀登的縫隙，只要壯大膽子，沒有恐高症之類的話，是完全可以順利通過的。

不知道是接受挑戰的男生展現紳士風度，在事關男人尊嚴的時刻，擺起了「女士優先」的鋪兒來，讓不少在一旁觀戰的男生女生們唏噓不已。

贊中國有句俗話叫「巾幗不讓鬚眉」，首先出場的是一名身材高挑、肌膚雪白、面容嬌好的女生，芳名喚作張靜。

待一切各就位，站長按動他手上電子錶上的計時秒錶后，張靜動如脫兔，如一隻伸手腳尖的猴子似的，攀援在石壁的進側，緩緩步前進。見此情景，讓不少剛才還在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的女生們，高興地幾乎都要歡呼雀躍起來。就連站在一旁，作壁上觀的其餘的幾個處身事外的男生們，也在為她的果敢而叫好和吹口哨。

正應了咱們中國的那句老話——樂極生悲。正當，距離有人的那一側有一米多的距離的時候，張靜的一隻腳踏了個空，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動。這個時候，所有的人幾乎都看懵了，瞠目結舌。

而眼看著張靜就要滑落下山崖的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從男生的人群中，衝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縱身一躍，抱住張靜的後背，一起滾落下一百多米的山崖。幾秒鐘后，從山崖下傳來「砰」地一聲悶響，就再也消無聲息了。

見此情景，班長就是班長，他緩過神兒來，臨危不亂，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分別撥打了119和120.。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119和120的工作人員們趕了過來。不知道這樣的速度，算不算是火速呢？

有過了半個小時，119的隊員們，用繩索把張靜和田磊給託了上來，幸好，兩人並沒有完全地跌落山崖，而是躺在了山崖下斜坡的厚厚的草甸上。讓人肅然起敬的是，田磊躺在了張靜的身下，抱住了張靜美麗的生命。

也就是說張靜只是暈厥了過去，並不大礙，而田磊雖然有生命跡象，但卻已經是奄奄一息，呼吸也極其的微弱。

經過在手術室長大一宿的治療，第二天早晨六點，才得知，田磊雖然保住了生命，這已經是實屬不易，但卻由於失血過多，再加上背部脊椎遭到了嚴重的撞擊，已經基本失去了知覺。從醫理上可以判定，他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植物人。

咳咳，這就是英雄救美的下場吶，俺要弱弱地提醒各位懷揣著英雄夢的男孩紙們，見義勇為須謹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