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下同欲者勝

第十章 上下同欲者勝

安城畢竟已經沒有多少男丁了,經過了兩天兩夜的招募,趙學也只招募到了一百多人,這些可以說是安城現有青年男子的五分之一了,能找到這些人實屬不易。

除去公孫善這樣的人以外,大家都有把子力氣,在這個時代只要不是自幼讀書的人都會有兩下子的,趙國是一個民風彪悍的國家,自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推廣之後趙國人便人人學習騎馬射箭,若論此時的人種,趙國人是唯一可以與秦國人抗衡的。

趙學看著推車上的錢只花了這麼一點,心裡也挺難受的,他更希望能將這一千金都花出去,可如今也沒有辦法了,安城就這些人,就算是去綁也綁不來再多的人了。

趙學走到黑夫面前,又將王甲五兄弟叫了過來,說道:「你們再拿些錢去給兄弟們買些武器和鎧甲,我們總不能赤手空拳就出征。」

讓黑夫去買東西自然是非常棒的選擇,王甲五兄弟也只是負責搬運而已,六人非常爽快地答應了這個要求,黑夫拍胸脯做保證狀:「放心吧,二百金就夠了,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明,盔甲武器弓箭都好搞,可是戰馬怎麼辦呢,我們現在這些人連一匹馬都沒有,真要打仗的話絕對必敗。」

黑夫這話無疑是給趙學出了一個相當大的難題,趙國人的戰馬在長平之戰毀滅殆盡,讓他一個從山裡跑出來的人去找一百匹戰馬該有多難,可沒有戰馬這仗也實在不好打,這是趙學一開始所沒有想到的問題。

「還是先去買盔甲和武器吧,戰馬的事情我想辦法。」趙學自信滿滿地說道。

雖然趙學這樣說,可是他並沒有一個辦法來解決戰馬的問題,如果將自己沒有辦法的情況告知給大家的話軍心一定會瓦解,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絕對不能說,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趕到邯鄲再說。

趁著黑夫等人去買兵器的時候,公孫善已經將人員的名單都記錄好了,包括每個人的家庭住址以及家人的姓名,以防他們戰死之後連一個可收屍的地方都沒有。

「今日是我等兄弟們第一天相聚,我趙學沒能給大家奢華的生活,但是請大家相信,今後不久我一定會讓諸位衣錦還鄉——只要你沒有在戰場當中死去。」頓了頓之後,趙學又道:「餉錢已經發放到給位手中,為了慶賀今天,我請大家到酒樓一聚,大排筵宴以資諸位報國之志。」

現在的趙學除了今有的錢財以外確實也不能再給這些人什麼了,請客吃飯自然是籠絡人心最好的選擇,不管是古代的中國還是現代的中國,請客都是一種文化,並不只有吃飯這麼簡單,請客吃飯更代表對對方的尊重。

一行一百人來到了安城最豪華的酒樓,豪華也只是相對來說,以戰國時期的生產力來說,這種酒樓的豪華程度比起宋朝來說也只不過是小飯館而已。

來到酒樓之後,趙學數出五十個布錢扔到酒樓老闆的手裡,說道:「將你們這裡最好的東西都乘上來,這些錢夠嗎?」

「夠夠夠……」看到這些錢之後酒樓老闆頓時喜笑顏開,五十金請一百個人吃飯絕對是大手筆,這些錢足以將酒館里的所有食材吃空。

一百人將酒樓圍得水泄不通,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店老闆才給各位安排好了各自的位置,為了照顧趙學這筆大生意老闆不得不把請客無關的客人都趕走。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正是酒樓開始營業的時間,廚房裡的廚子們叮叮咣咣忙活起來,而店老闆則讓夥計們搬來了一百壇美酒分發給每一個人。

戰國時期的酒都是黃酒,白酒和茶葉是從唐朝才開始大規模引用的,所以這個時期人們最佳的飲品就是黃酒,而黃酒的度數比較低,不容易醉人,所以流傳得那些故事經常有人千杯不醉,千杯不醉定然是假的,用戰國的酒杯喝個幾十杯黃酒不醉還是可以的,所以一百壇黃端上來並沒有人露出膽怯的神色。

趙學端起酒罈,當著大夥的面喊道:「明天一早我們就要離開安城了,我們要去邯鄲保衛我們的家園,承蒙諸位兄弟看得起我趙學,在此我先干為敬,謝謝大家。」

說罷趙學便仰脖將酒罈里的酒向自己體內灌入,以他十六歲的身體自然不能全乾掉,他也學著電視當中的人物,喝一半流一半,嚇得那些鄉勇們都不知道為何趙學這麼浪費酒資源。這個時代的人哪裡會那樣喝酒,趙學實在是被電視劇當中的片段給坑害了,但大家也只能當成王族的人不稀罕這點東西,浪費也沒什麼。

大家都開始興高采烈地喝酒,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非常高興,但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即將開赴戰場,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未為定數,心中的陰霾不敢表露出來,畢竟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所選擇的,可冥冥之中大家似乎都覺得眼前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可以改變他們命運。

飯局當中,黑夫和王家五兄弟也來到了酒樓,他們推著好幾車的兵器,裡面裝滿了盔甲與兵器。

「好啊,你們倒是先喝起來了,不管我了么!」黑夫數落道,但是他所謂的數落卻是笑著說出來的,說罷便跑到趙學身邊提起一罈子酒一飲而盡,喝完之後又道:「大家喝夠了就出去領兵器吧,我可是跑遍全城才買齊了大家用的東西。」

趙學看著門外那一車車的兵器感慨萬千,要不是有黑夫在的話可不知道這麼一大堆東西要多長時間才能湊齊。

黑夫雖然走進來了,可是王甲等五兄弟卻在門外不敢進來,他們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就是奴隸,不管他們的主人是趙大還是趙學,主人吃飯的時候絕對沒有他們的份,而那些鄉勇是趙學招募而來,自然不會有這種低賤的心態。

趙學對王甲喊道:「王甲,你們兄弟為什麼不進來吃飯?」

「主人,你們先吃,等主人吃完了我們兄弟幾人吃點剩菜就好……」這就是奴隸的思維,在戰國這個生產力低下的時代,自然沒有給奴隸另起爐灶的說法,平時都是主人吃剩的東西給他們吃,更有甚者連餐具都不會給他們用,直接用手吃飯的也不在少數。

趙學聽到這話就大怒,以他的思維自然不會用對待奴隸的方式來對待他們,「什麼屁話,以前你們在趙家是奴隸,但跟了我之後就是我的兵士,身為我的兵士,怎麼可能吃剩菜殘羹,只要我吃的東西有葷,就絕對不會讓你們吃素的。」

王甲五人聽到這話之後直接便跪倒在地上,他們五人唯唯諾諾說道:「不敢,不敢,小的豈敢與主人吃的一樣,絕對不敢。」

「什麼敢不敢的,來到我的門下絕對沒有奴隸,誰若是把自己當成奴隸就自動離開,我這裡只有兄弟!」趙學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門外,雙手伸到王甲的腋下將其架起,以非常大聲的口吻喊道:「你是我的兵士、我的兄弟,而不是我的奴隸,你與裡面的弟兄們一樣,將來都是保家衛國的英雄,我絕對不會對你們有輕視之意。」

這話說得酒樓裡面的人都有些觸動,黑夫和鯨蒲更是大駭,就連一向喜歡辯論的公孫善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趙學正在做一件與時代極其不符的舉動,那就是正常化地對待奴隸。

「這個趙學,對待自己的奴隸都這麼好,待我們應該不會差吧。」一名鄉勇諾諾地說道。

「應該不會差,我活了二十多歲,第一次看見有人對待自己的奴僕這麼好,竟然把他們都當人看。」另一人也驚駭地說道。

此時的王家五兄弟已經淚流滿面,他們從一出生就被賣到了趙大家,這麼多年下來已經養成了下賤的性格,只要趙大讓他們死他們是絕對不敢看第二天的太陽,如今他們的新主人趙學竟然如此禮遇他們,看這樣子差不多就是要解除自己奴隸的命運了。

「主人……」王甲泣不成聲,他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好一直給趙學磕頭,而趙學則是微微一笑,將其扶進酒樓之後,也對其他四人說道:「你們四個也進來。」

等到五人都走進酒樓之後,趙學遞過來五壇酒,分給五人之後說道:「把這些酒都喝掉,你們就不再是奴隸,而是我趙學的兵士。」

王甲五兄弟面面相覷,可是他們再傻也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五人不由分說便咕咚咕咚將酒喝了個一乾二淨,完事還擦擦嘴,倒是一點也不浪費。

「兄弟們,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這樣,在我趙學的眼裡以後就沒有奴隸了,只有兄弟和敵人,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我一定像待自家人一樣待你們,絕對不會有任何欺凌之舉,如若日後我違背此言,當同此罐。」趙學說著便一把將酒罈摔在地上,那個陶製品瞬間便成為齏粉,刺耳的聲音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

大家都服氣了,趙學同傳言中的那些將軍不一樣,在他這裡沒有欺凌與屈辱,也沒有上級壓迫下級,每一個人都如親兄弟一般,沒有人會有私心,這樣的隊伍如果走到戰場之上一定是一群殺人利器,正如百年前孫某人所說的那句話一樣,上下同欲者勝。

「兄弟們,領好你們的兵器,然後各自都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們還在這酒樓門前集合,然後便開赴邯鄲,以迎強敵!」趙學對著這新任的一百名兄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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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改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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