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厲鬼索命
「行了，小李不要在裝了，這小子就是死鴨子嘴硬，關他一晚上明天讓王副隊親自審他。」
「好嘞，趙哥，那我先下班了。」小李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趙文勝的弦外之音，應了一聲，便以下班的借口溜走。
等到小李徹底離開后，趙文勝急不可奈的問道：「小子，你是如何知道這事的？」
顧雲並沒有回答，目光只是盯向手上戴著的銀閃閃的鐲子，其意不言而喻。
趙文勝頓時會意，三下五除二的給顧雲解開銀鐲子，又開始追問，「現在能說了吧？」
顧雲神神叨叨的坐在椅子上，望著對面的趙文勝，只說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哐當！
趙文勝手中的一串鑰匙掉落在地，他人也渾然不知，腦中不知在想什麼，只有眼角閃著淚珠，好像他在後悔。
「喂，該回回神了。」
顧雲右手在趙文勝眼前晃了晃，見他回過神來，再次說道：「不知道你是否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別的東西存在？」
別的東西自然是指封建迷信的鬼神之論，不過能夠當上人民的衛士，那都是從小到大被祖國的太陽照耀的，肯定不會相信。
趙文勝搖搖頭，開玩笑四十多年的科學教育可不是白上的，他本身就是一無神論者，加上當差的，身上有一身煞氣，尋常小鬼也都不敢靠近，沒見過的東西，都是子虛烏有，包括鬼神。
「那你相信命嗎？」說到命的時候，顧雲目光朝趙文勝看了一眼，他神情一滯，猶豫片刻，不知道該搖頭還是該點頭。
半天才吐出句屁話，「人定勝天。」
很明顯他的回答就是不相信命，反而人可以勝過自己先天的命理。
「你心不誠，現在幾點了？」
趙文勝一頭霧水，我心不誠和幾點了有毛關係，不過他也沒有端著，看了眼手機答道：「九點半了。」
「子時。」顧雲嘴中喃喃說著，又望了眼趙文勝，站起身來，在他耳邊說了聲：「今晚有沒有興趣留下來，看一看不一樣的霸都？說不定過了今晚，你兒子的病有機會好轉哦。」
趙文勝雙眼微眯，看著顧雲，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中了顧雲的圈套，現在才反應過來，厲聲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可不敢，可不敢，我一個苦哈哈的學生，豈敢威脅警察，不過真是過了今晚，你兒子怕是神仙難救。」
的確，顧雲這就是威脅，而且還是赤果果的威脅，看著趙文勝臉上又露出猶豫的神色，趁熱打鐵的說道：「如果你不想救你兒子的話你就走，反正你兒子的生死現在在你手中，你自己決定。」
「確定過了今晚你能救我兒子？」
趙文勝知道他自己賭不起，他就一個兒子，雖然四十多歲算是壯年，運氣好還能在生一個，他是可以，但他老婆卻早已做了結紮手術，想要孩子除了離婚。
這顯然不可能，但是現在他的兒子一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差不多持續半個多月了，跑遍霸都所有醫院，也沒有一個醫生能看出個所以然來，現在只能靠在醫院吊水補充營養。
「確定，我這人沒有別的什麼優點，就是實誠，你去我們學校打聽打聽，他們都叫我長安十二實誠。」
趙文勝連忙打斷顧雲扯淡，說道：「好好好，長安十二實誠，我不想跟你扯犢子，即然我上了你的賊船，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難不成就坐在這裡等？」
「非也。」顧雲神情突然變的有些猥瑣，不懷好意的看著趙文勝說道：「是我坐在這裡等，你有其他的事做。」
「什麼事？」
顧雲附手在趙文勝耳邊嘀咕，突然趙文勝老臉一紅。
「確定要那個東西？」
「確定，你找不到紅龍，給我帶回硃砂黃紙也是可以的。」
趙文勝一臉鬱悶，看向顧雲感覺他小子邪乎的很，而且變態，居然讓他去找紅龍。
何謂紅龍？
說簡單點就是姨媽血，一個大男人找這東西，還不是變態是什麼？
反正顧雲現在在趙文勝眼中由一個罪犯上升成了變態。
趙文勝雖然人長的不怎麼地，辦事效率還是挺高，沒一個小時，就給顧雲搞來三張紅龍，同時整張審訊桌上擺滿了黃紙，還有硃砂。
「看不出來你辦事效率還挺高的嗎。」趙文勝聽到這聲誇獎，整個人都快飄了起來，不過下一句又將他給踹到地下，「可惜腦子不太好使，怪不得當了二十來年差，還是一個小小警員。」
趙文勝一頭黑線，不滿的望著顧雲，說道：「你說什麼渾話，信不信我關你十來天？」
「呦，說你蠢你還不信，你給我弄這堆黃紙和硃砂是打算讓我用手畫嗎，毛筆呢，難不成我不說，你就不買嗎？」
「呃……」趙文勝腦子瞬間轉過彎來，才想到他要黃紙硃砂不是用來看的，而是要來畫符的。
小心翼翼的賠笑道：「對不起，我這就去給你找筆，你先等等。」
看著出去找筆的趙文勝，顧雲就是一陣頭疼，看來他身上的煞氣是指望不上了，還要看紅龍來征服全場。
腦中同時思索《太公十二策》第三策《修密》的內容。
《修密》裡面記錄的不是修道除妖之術，也不是風水養身的法門，反而是一本符籙的百科全書。
裡面共存十二主符，全都是從封神之伊傳下，十二主符如同一棵參天大樹上的十二個主枝幹，當然只有枝幹沒有細葉小枝也是構不成完整大樹的。
每支主符下面更是有無窮小符籙，正是數以萬計的小符籙構成十二主符，也就有了這本《修密》。
看似繁雜，如若有七竅玲瓏心，也是可以從中尋找出蛛絲馬跡，學到想要學習的符籙。
而顧雲便從其中想要畫出最簡單的幾張符籙，分別叫作招陰符、散魂符和集陽符。
這三張符籙的畫法是最簡單，同樣也是像顧雲這種半吊子可以勉強畫的。
顧雲現在就處於高尋常人半等，低一品相師半級，位置處於不上不下，確實很難為情。
像一品符籙以他的修為且不說能否畫成功，就算運氣好畫成功了，可不可以激發都還另說。
但這三張就不一樣了，說不好聽點就是給菜雞練手用的，這樣一來可以增強他們的修為，二來可以防止他們修為沒有突破，萬一不小心在碰到鬼怪也有保命手段。
招陰符顧名思意，就是將一方陰氣匯聚於符中，防止有鬼怪憑藉周圍陰氣來嚯嚯人。
在警局裡，陰氣本身就比其他地方多，可是白天有人壓著陰氣，並不算重，一但到了晚上就不一樣了，各種牛鬼蛇神都出來蹦躂。
這陰氣對鬼來說就像是氧氣一樣，在陰氣重的地方，一些鬼怪能夠發揮百分之二百的實力，但把陰氣給抽空，它們的實力便會大打折扣。
散魂符和聚陽符卻不像招陰符一樣是輔助符籙，反而是一種針對鬼怪的攻擊符籙，兩者雖說是不入流的符籙，但就是在一品攻擊符籙中卻也能排的上名號。
「筆來了。」找個十來分鐘，趙文勝終於從他頂頭上司的辦公室里翻出一桿狼毫毛筆。
硃砂黃紙顧雲早就準備好，只是等筆等的望眼欲穿，現在筆終於來了，看來今晚天不讓他死。
沒有客氣，顧雲拿起狼毫筆沾起硃砂就開始龍飛鳳舞，按著腦中風紋路一點點開始畫。
可是，這是顧雲第一次畫符，完全沒有任何經驗，頭幾張符全部報廢。
趙文勝在一旁看著心累，你這左一張報廢右一張報廢，到底行不行啊，不過他也只能在心裡吐槽，不敢說出來。
顧雲也是焦急，畫著招陰符就問趙文勝，「現在幾點了？」
「十點四十一！」
「遭了，還有二十分鐘，如果三張符畫不出來那就涼了。」顧雲心中干著急，手上卻沒有停。
看著陸續報廢的黃紙，一絲感覺突然湧上心頭，好像福靈心至，手頭一顫，體內靈氣微微涌動。
當！
第一張招陰符成了。
看著這張符籙，顧雲心中一喜，來了感覺之後，畫符完全輕鬆許多，陸陸續續的畫出數十張招陰符又開始轉戰其他符籙。
「報點。」
「十點五十！」
快，要快！
顧雲此時完全不在在意時間，若是在意時間畫符，便落了下成，畫符講究心神合一，熟能生巧是一方面，福靈心至是另一方面。
最後緊急關頭，第一張散魂符畫好了，但十分鐘已經過去了。
顧雲已經感覺到四周陰氣在調動，不由說了句遭了，卻也完全沒有辦法，將一張紅龍和三張招陰符放到趙文勝手中，低聲說道：「她馬上來了，你自己要小心，如果看了什麼千萬不要叫，若有東西朝你身上撲來，你就用紅龍丟她，那個符我叫你撕你就撕。」
「什麼？」
趙文勝還沒有明白顧雲在說啥。
但下一刻，審訊室內的白熾燈瞬間熄滅，沒有絲毫徵兆，半掩著的門時開時關，發出一陣又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
陰氣四溢，活人的氣息好像被生生掩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