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返校
「永遠不要去接觸這個圈子的秘密。」
這句話彷彿是魔咒一般一直在顧雲耳邊繚繞,心中雖然有著萬般不可置信,但是這就是事實。
顧雲不了解林瑤,王叔也只是接觸了幾個月,儘管兩人都不是很了解,但在那張小紙條上和王叔的話相互映襯之下。
心中對此事已然了解八九分。
大雨漸漸止了,看了下時間都已經9點多了,這場雨下了五個多小時,空氣之中夾著潮濕的新鮮感。
綿綿細雨此時還在下,顧雲對這個廠已經沒有絲毫留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不會在踏足這個廠一步。
回到宿舍已經十點多了,不在想其他事情,把那張小紙條拿出來又看了,字跡依舊潦草且清秀。
「對了,信還沒有看,現在可以看看這封信究竟她記錄了什麼。」
又從懷中把那封精緻信封打開,露出裡面雪白的信紙。
顧雲仔細的打開信紙,一共有三張,三張字跡都是相同,沒有紙條那樣寫的潦草,反而娟秀清麗,讓人一看便知是少女所寫的字。
三張書信,字數並沒有很多,其中有兩張三百餘字,都沒有什麼重點內容,就是一些少女思春時寫的情書。
但重頭戲卻在第三張書信上,那是五十餘字的古文,而且還是用篆文書寫上去,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卻可能會讓人誤以為是鬼畫符。
看了半個多小時,顧雲才把這段篆文翻譯出來,語意如下:
「屋之大廳上,每夜立一人,紅袍烏紗,長髯方面;旁侍二人,瑣小猥鄙,衣青衣,聽其使喚。其胸以下至肚腹,皆空透如水晶,人視之,雖隔肚腹,猶望見廳上所掛畫也。」
顧雲翻譯之時不解其意,直到看過現在文時,才驚出一聲冷汗,此五十餘字乃是一篇文章的節選部分,去了兩段開頭和餘下諸文。
若換成旁人也就只會單純的認為這只是對一些大官和他的侍者描寫,但顧雲卻嚇的連忙將翻譯的那張紙丟出。
過了片刻方才回過神來,將紙重新取回面前。
此段古文出自清代才人袁枚書中,其書名曰:「《子不語》」,這段便是第五卷之中一篇,對空心鬼的描寫。
要不是小時候顧雲在家中翻閱父親的藏書,曾看到過這段描寫,還不會放在心上,現在他又驚又怕。
在顧雲小時候看到這篇文章的時候就生病了三五天,上醫院都沒用,後面如果不是父親逼問,說不準在那個時候顧雲就被空心鬼當作血食吃了。
現在又看到這個如何不懼?
「淡定淡定,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已是深夜,顧雲坐在床上不斷給自己加油打氣,同時左手握住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符。
這是在顧雲撞邪之後,他老爸把這個當作生日禮物送給顧雲的,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他戴上這個玉符,那些髒東西都很少在遇到過。
也不知道是他父親的原因,還是這玉符的作用。
顧雲看著手中玉符,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不就是一段文字嘛,也許人家林瑤只是覺得好玩才寫下來,或許她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又在自己嚇自己,她一個女生都不怕,我一個男子漢還怕個鎚子。」
顧雲又給自己打氣一會,才把玉符重新塞回脖子里。
拿出紙筆又重新開始分析,線索不足,條件不夠,一切都不太好推測,去找她本人?
還是算了吧,給顧雲十個膽也不敢去找一個鬼問話呀。
就像王叔之前說的話,這事不是他這樣的屁民能夠參與的,顧雲也是淡吃蘿蔔閑操心,自己的老爸都還木有找到,管那麼多做什麼,而且他還和那個林瑤素不相識。
想著想著顧雲便蜷縮成一團,沉沉睡去。
「你見到人家寫給你的情話了吧?」
顧雲雖然睡著了,但耳邊一直傳來一聲婉揚的語調,隔一會,便又會在次響起。
「你見到人家寫給你的情話了吧?」
如同重播一樣,慢慢在耳邊回蕩,一遍又一遍,女子的聲音不厭其煩,而顧雲也陷在一個夢裡,他被鎖困在一間黑暗潮濕的地洞中,一年四季見不到陽光,每天只能與黑暗做伴,直到有一天,一縷火光出現……
周而復始的場景,似如看電影一般,顧雲久久無法醒來。
「顧雲,趕快起床了,學校的車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快要出發了。」陳玉在外面敲打著顧雲的房門,打十幾個電話不接,她只好來敲門咯。
「嗯?」那女子重複的聲音終於有了絲變化,原來天已經亮了,那小子若不是沒有脖子上玉符,現在早就已經成為她的血食。
「好累。」失去鬼氣壓身的顧雲才悠悠轉醒,昨天晚上也不是因為他太困而早睡的,原來是有一個鬼在向他使用幻術,現在幻術被撤除,顧雲自然醒了。
聽著門外陳玉在叫自己,連聲答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睡過頭了,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哼!」陳玉站在門外,看著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只是冷哼一聲,不在做其他計較,同時她也明白,顧雲確實是累的不行。
一個十六七歲的未成年人,一天到晚呆在成年人都不一定可以堅持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六個月,顧雲又不是鐵打的身子,起的晚自然可以原諒。
十多分鐘后,顧雲差不多都收拾好了,背起書包拉著行李箱便要出去開門,但是又看了一眼床上。
「壞了,我的信呢?」
顧雲一愣,睡一覺起來,昨晚看的信卻消失不見,連同昨天晚上翻譯出來的紙條都不見了。
環顧四周,這破舊的宿舍也就這麼大點地方,如果有人進來的話,那顧雲一定可以發現,但偏偏信卻消失不見了,只有那張背面如同鬼畫符的紙條還藏在懷中,完好無損。
「難不成還真遇鬼了嘛?」
顧雲暗自嘀咕,門外的陳玉也顯的有些著急,拍門說道:「顧雲,顧小雲,學校的大巴已經到廠門口了,張老師開始催我們上車了,就還有我們兩個沒有上車了。」
「好啦好啦。」顧雲也不在想這件事,既然信紙丟了,那麼這事也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愛誰參合誰參合,拉著行李便和陳玉一起上了學校的大巴。
不過坐上車,張老師和其他同學都沒有說什麼,只有司機一人在罵罵咧咧,陳玉和其他人沒有聽見什麼,但是顧雲卻聽的真真切切。
「淦!昨晚大雨一定是那林婊子做的,如今小路卻走不了,只能過高速了。」
司機罵罵咧咧的發動車子,望著泥濘的小路,眼中雖然有著慾望閃過,但為了這一車學生還是只能走大路。
看這天氣,那個冤死的老娘們又要出來做妖,如果走小路,這一路上又不會太平安生,要不然就是不為這群學生負責,同時一不小心還可能會把自己給搭上去,為了多賺點錢,並不值得。
兩權相害取其輕。
顧雲將這個司機暗自記住,他嘴中罵的人應該就是林瑤,至於為什麼罵她,想必不用多說他應該也是一個知情人,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罵一個姓林的女人呢?
這是一個長途大巴,在平時坐七八十人不成問題,但是成功堅持到最後的學生也只有四十多人,車位還是很空曠。
顧雲拉著陳玉尋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由於顧雲暈車所以坐在裡面,把窗戶打開一小截用來緩解車裡那股難聞的氣味,陳玉順其自然的坐在他身側。
現在差不多是中午十一點多,天空陰沉沉的,沒有半絲陽光,纖雲細細蓋滿天空,雖說正值深冬,但這個天氣也不像是冬天能有的樣子。
更何況這裡是江南,江南的冬天哪裡有一天到晚下雨打雷的?
顧雲眸子中流露出擔心之色,隨即便又輕鬆了下來,只要離開這個,那個圈子裡的事管它怎麼鬧,反正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顧雲,我怎麼感覺你最近神態都不太對勁呀,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聽著一旁陳玉同學的關心,顧雲不由心頭一暖,那些擔憂和不快頓時一掃而空。
盯著快要下雨的窗外,回應道:「是呀,太累了,回到學校就能解脫了。」
「對,你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千萬不能累壞了身體,否則以後你就不會好受的。」
兩人閑聊片刻,車子已經行駛了數百米遠。
陳玉見顧雲臉色難看,又時不時捂住嘴巴,知道這是暈車這個毛病又犯了,便輕聲安慰幾句,帶著耳機睡覺。
學校將這次工學交替的地點安排在江南的w市,但學校卻是在h市,兩地差不多相差六百餘里,如果走小道差不多五六個小時便可以到h市,而且還不用擔心被查,以及各種交錢。
高速雖然安全,速度卻沒有走小道快,不僅需要八個小時左右才能到,而且還要交錢。
換誰誰都受不了,但這個司機還是有點良知的,並沒有選擇危險的小路,要不然在這兩天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