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熊孩子
「不！不要！娘！當家的……我沒有浪費食物，是不小心滑了一腳打翻了，我會撿起來。」
林氏抱著身子，下意識的將腦袋給護住，一看就是被打習慣了。
李清妍看的瞠目結舌，還是沒有辦法習慣。
地上有散落的野菜，還有一個空木盆，確實跟林氏所說的是打翻了，只要撿起來洗去泥沙，一點也不影響食用，但張嘴婆卻是沒那麼好心的就算了。
「還敢叫，老四，打到她服，在李家誰要是敢手腳沒輕沒重的，就得收拾一頓，不然外人還以為李家沒有規矩，連天打雷劈的丟食物事兒都幹得出來。」
李小多看著自己的娘親被打，咬著牙哭的淚流滿臉，就要衝出去時，被李清妍一把拉住。
「爹，娘，看我帶回來什麼吃的。」李清妍清脆開朗的聲音一喊，所有的人都看向她，連李來四都停下來張望，吃這個詞可是大家都很敏感。
林氏很聰明的爬起來，收拾好地上的野菜，躲去井邊洗菜。
屋子裡偷懶不出來幹活的三嫂朱氏「嘭」的一聲，重重的將屋子門打開，摸著梳的很光滑的頭髮，俗艷的大紅花別在腦袋上，扭著有些肥大的屁股，瞪著三角眼掃視李清妍。
三嫂朱氏張嘴就問：「什麼吃的？還不快拿出來，老是騙家裡人，娘可不會放過你。」
李清妍身後的李小余小聲的嘀咕著：「娘又要欺負姑姑了。」
李清妍差點笑出聲來，這算是坑娘吧？
要不是大家的目光帶著不耐煩，李清妍還真想好好問問朱氏，自己怎麼就被扣上一個老是騙人的名頭。
張嘴婆管著這個家，最重要的就是管著錢財和吃食，她大步過來翻著背筐，審視犯人似的盯著。
「吃的在哪裡，一大早就出去偷懶，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當娘的。」
李清妍也沒有賣關子，從豬草里拿出吃的，雙手送到張嘴婆眼前。
聽到眾人輕微的吞口水的聲音，普通的野食，對他們來說，也是美味。
張嘴婆的臉色稍微緩了一些。
「快去洗乾淨了，給你爹和兄長嘗嘗。」
家裡有什麼吃的，都是先緊著男人，由其是一家之主的李老爹，得要他先吃了，其他人才能去吃。
朱氏看到吃的眼睛都快瞪出來的，腳不受控制的就往門口走來，醜陋的臉上擠出皮笑肉不笑的笑臉。
「有沒有挖錯果子？哎喲，這山裡頭可是有很多有毒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會給毒死，可不能害了家裡人，我先試試毒。」說完就一把抓過去，也顧不得還帶著泥巴，粗魯的就塞進嘴裡吞下。
「這個也得要試毒，別毛手毛腳的挖毒果子回來，我可是舍著命的為大家著想。」一邊吞咽，一邊還想再次伸手，要去抓鐵狼萁果子。
李清妍眼光一冷，先一步的閃了開去。
「三嫂，爹還沒吃呢，這怕是不好吧。」李清妍站到了張嘴婆的身後，收起果子。
本以為張嘴婆會收拾貪吃的朱氏，沒想到只是掃了一眼，不輕不重的落下一句話：「我寶貝孫子咋還沒有起來？」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身影飛衝過來，粗壯的身體將李清妍給重重的撞了一下。
她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子，手裡的果子散落一地，在泥地里還滾出去好遠。
李清妍看清楚撞她的人，心裡就來氣。
撞她的人是李家唯一的孫子，李寶貴，十歲左右的年紀，吃的肥肥胖胖，在花兒村來說，也是獨一份兒。
畢竟大家都吃不飽的情況下，都是瘦子。
朱氏驚驚呼呼的大叫：「清妍笨手笨腳的，把我家寶貴都給撞到了，要是傷著身子，可怎麼辦哦。」
李清妍心裡窩著氣的皺眉，算是見識了朱氏的無理。
朱氏還不依不饒：「你是木頭人啊，都不會閃一下，要是撞出個好歹來，你就是拿命都不夠賠的，見天的就知道欺負寶貴，身為姑姑也不知道疼侄子。」
張嘴婆心疼的抱著李寶貴，都沒心情理會李清妍，確認寶貝孫子沒有受傷后，才看過來一眼，也帶著那麼些指責的意思。
李老爹一拍桌子，吼了一聲：「還不快去請大夫看寶貴有沒有傷著骨頭。」
得！都寶貝著孫子，她就是顆野草。
李清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有些可惜地上的果子，正要去撿，李寶貴就掙開張嘴婆，撲到地上，抓起果子就往嘴裡塞，連著豬草和泥都吃了。
朱氏也跟著擠過來，將李清妍一把推開，嫌棄的道：「給我走開，別在這裡傷著我家寶貴。」
轉而蹲下身，當著所有人的面，餓死鬼投胎似的，跟李寶貴搶果子吃，那模樣別提多難看了。
李來三見不得兒子受半點傷，轉身就去請大夫。
家裡人各忙各的都習慣了，地上的果子大家是吃不著的，也就不會去在意。
李清妍心裡一聲冷笑，熊孩子到處都有，李寶貴就是其中一個。
她摸出懷裡藏著的幾顆最大的果子，遞給李老爹，聲音軟軟甜甜的道：「爹，看您滿身的汗，身子太虛了，還有嘴唇乾，虛火旺，水晶蘿蔔能清熱去火，最合適。」
李老爹的注意力都在李寶貴的身上，寶貝得不行，什麼閨女的，都沒看在眼裡，這會兒猛得聽到閨女關心的話，心裡還真有些微的暖意。
「放著吧，我一會兒吃。」抽著旱煙，老皺的臉上常年滿是憂愁。
李寶貴搶著地上的果子吃還不知足，很快就盯上了李老爹面前的幾個最大的果子。
李家最受寵的就是他，將他慣到無法無邊，在家裡可是橫著走，就沒有怕的時候，目中無人也不是現在才養成的。
「走開，那是我的果子。」
李寶貴抓起地上的石頭，就往李清妍身上砸，不止是寵壞了，還生性兇殘，性格暴躁動不動就傷人。
李清妍早有準備，可能是系統的原因，她在山上挖果子的時候就發現了，身手敏捷，力氣也大了很多。
她腳步輕穩，要是沒點能耐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她有動。
那一塊石頭沒有砸在李清妍的身上，反而是落到了坐著的李老爹的身上。
石頭可不小，加上李寶貴一身的蠻力，比同年齡的孩子要力氣大很多，當場就頭破血流，李老爹的身體還晃了晃，差點痛暈過去。
這下子，眾人都無法無視了。
張嘴婆慌慌張張的過來扶住李老爹，大驚失色。
「快去請大夫，沒看到你們的爹都流血了。」
李家頓時亂成一團，幾位兄長站起來，身為大哥和二哥的李來大和李來二抬著李老爹進屋。
李來四都跑到大門口要去請大夫了，被他婆娘林氏叫住。
「三哥去請大夫了，你就不用去了，我去打熱水，你給爹清洗傷口吧。」
李來四一拍額頭，這才想起李來三去請大夫的事，趕緊上前查看李老爹的情況。
李清妍跟著進去，看到張嘴婆倆眼含淚坐在床邊，不時的看一看李老爹的額頭上的傷。
「當家的，你可得堅持住，一大家子人還得要靠你來持家，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你。」
李來大厚道：「娘，爹沒多大的事，等大夫來了抱扎一下，休息個幾天也就能好完全，農活我會帶著幾個弟弟去干。」
李來二精明小心思不少，沒有老大受重視，也沒有老小受寵愛，平日里想盡辦法的少干點活，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干多了就是吃虧。
他故意大聲喊道：「爹，以後可得要注意點，寶貴的石頭可是沒有長眼睛，您也這把歲數了，經不起這般的折騰，讓我看著就心裡難受，恨不得替爹頂了這份罪。」
這不提還好，一提就讓大家想起，是李寶貴這孩子給傷的，不由的，都在尋找犯錯的人。
偏偏李寶貴犯了錯，還不當回事，狼吞虎咽的將李老爹的果子給吃個乾淨，還吵著鬧著要吃。
眾人都不可擦的皺了下眉頭，心裡有想法，但也沒人說出來。
李老爹重重的嘆氣：「還是老了，不禁傷，要是年輕的時候，別說是一個小石頭，就是大石頭都傷不到我。」
張嘴婆看著老伴流血有些不忍，轉向門口微帶責怪的道：「寶貴，下次丟石頭得要看著點，不能傷著你爺爺。」
李寶貴都不帶聽的，滿院子找吃的，見著誰都給推一把，幾個年紀比較小的丫頭都給弄哭了，本就夠亂的院子，這下子就更亂了。
朱氏扒在門邊聽了可不樂意了，大噪子嚷嚷開：「娘，寶貴怎麼著了，他可是李家的福氣，李家唯一的孫子，能有什麼錯了？寶貝孫子不疼著，還打算欺負不成，要是李家容不下寶貴，我帶著回娘家，就知道欺負我兒子。」
李老爹擺了擺手，開口道：「寶貴還小，確實是沒有錯，別總說孫子，也得要說說閨女，別老惹麻煩。」
李清妍瞬間被驚呆！
還有這種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