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被捕
「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問你。」邢浩宇抬頭看著起身要走的文皓問道。
「你問。」
「你對李元怎麼看?畢竟他現在是買兇傷害你的嫌疑人。」
「他說他是被冤枉的。」
「你再仔細想想,誰與你的過節大到要雇凶想置你於死地。」
「這個問題你曾經問過我,我還是那個回答,在我擔任紹輝總經理這段時間裡,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各方的情緒,基本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即便有時不能權衡各方利益,得罪的一小部分人也都不至於到要買兇殺我的地步。我唯一真正得罪,讓他恨我入骨的人應該只有張棱風了,而且他要做什麼,都可以,因為他有那個能力。我從跟湘寧結婚到現在,他明裡暗裡給我使過不少絆子,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想害我。」
「張棱風恨你,你恨他嗎?」
「我?」文皓對邢浩宇的問題感到意外之餘,笑了笑,反應了好幾秒之後回答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對他雖然談不上恨,但是不爽他是有的。」
「你倒也很實在。」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再說,在不爽他這件事上又不犯法。不過,話說回來,作為受害人來講,我是特別希望你們早日破案的,這樣一天沒抓到真兇,我就總覺得自己處在危險之中,說不定哪天就又被襲擊了呢,可不是每次都能像前兩次那樣那麼幸運逃脫。」
「我們一定盡最大努力早日破案。」
「我先在這裡謝謝你們了。」
「這是我們的工作,你不必感謝。」
邢浩宇看著文皓的背影,心裡此刻就陡生出幾分對這個男人的敬佩,畢竟他為了李佳陽想抗下所有不屬於他的罪責,不管出於內疚也好、補償也罷,這件事做得像個男人。
此時的邢浩宇依然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正如問好說的一樣,文皓被襲案的主謀沒有找到,他就一直有再次被害的可能,這個人就像是一顆炸彈,隨時都可能引爆。他必須在它再次爆炸前將它找出,剪去它的引線。
在分局的路上,邢浩宇想不管李元是不是被冤枉的,背後都一定有人。如果他是被冤枉的,陷害他的那個人不用說,就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使;如果他不是被冤枉的,那麼他也只可能是這其中一個傳話的,他跟文皓無冤無仇,只可能是收錢替人消災。那麼,這個人是誰呢?難道真的如文皓自己所說,那個人是張棱風?
在自己被襲擊這件事情是,文皓沒有必要隱瞞什麼,他只提了一個張棱風,那麼這個人是有嫌疑的。更巧合的是,他偏偏認識李元,還無緣無故「借」了他做生意的啟動資金,雖說是看在瞿山面子上的,可畢竟現在看來李元是直接受益人,火鍋店也是他在管理,並且工商登記的法定代表人也是李元。為什麼會那麼巧呢?
一件事情越巧說明存在人為因素的可能性越大,那很可能就不是巧合,極大概率是故意為之。這麼看來,邢浩宇覺得,張棱風的嫌疑確實很大。
去看守所時開的飛快,回分局的速度卻變成了蝸牛速度,因為邢浩宇在想事情,不敢把車開得太快。
邢浩宇剛把車挺穩,兩隻腳剛從車上拿下來,就看到卜添和薛輝壓著上了手銬的李佳陽迎面走來。李佳陽自始至終都低著頭,即便這樣,邢浩宇還是看到了那張臉,面無表情,臉色鐵青。
卜添向文皓點了點頭,示意被壓著的這個人已經認罪,一切塵埃落定。
三人坐進了邢浩宇旁邊的那輛警車,往看守所去。
張越站在大廳外的長階上,看著邢浩宇,並向她使勁的招手。
邢浩宇也識趣的大步向她的方向走去,這是這個男人少有的如此配合。
「哎,我們將找到的人證物證告訴她,她沒有反駁,一口氣就承認了。」
「難怪,我就說你們這速度怎麼這麼快。還好我們提前了一步,不然,結果可能就跟現在不一樣咯。」
「怎麼?」
「你知道文皓為什麼要見我嗎?」
「為什麼?」
「頂罪。」
「什麼?」張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李佳陽告發他,讓他被關進了看守所,導致現在負面新聞纏身,紹輝集團的也股價跌至歷史低點,這個男人為什麼還願意為他定罪呢!張越實在想不通。
「頂罪!文皓開始親口像我承認曲湘寧是他殺的,要是我們沒有查到真正的兇手,這個案子很可能出問題。」
「這個文皓,在最節骨眼的時候還有那麼點氣魄。」張越自言自語道。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邢浩宇關注的是案子沒有因為文皓的虛假認罪而走錯誤的方向;張越關注的則是這個男人竟然願意站出來替這個女的頂殺人之罪。
「文總,你終於出來了,你不知道現在紹輝董事會都亂成一鍋粥了,好幾個董事已經拋了大部分紹輝的股票用以套現,現在紹輝的股價每天都還是在降。」方欒與文皓一邊聊天一邊一前一腳往停車場走去。
「先不急,我現在出來了,這對紹輝來說就是個好消息。」
薛輝開著車進了看守所,將車停穩之後,卜添走在前先下了車,緊接著李佳陽也下了車。
天灰濛濛的,風有點大,吹著李佳陽的劉海立了起來。
原本和方欒在談話的文皓說話聲戛然而止,腳也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目不轉睛的看著迎面走來的卜添、薛輝和李佳陽。
李佳陽也正巧抬頭看到了呆立在那裡的文皓,瞬間就將頭低下,此時的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文皓,甚至這一生,她都不想再見到文皓。
很快,三人在他面前擦身而過,他想喊她,人走過了也沒喊出口。
她明白李佳陽此時的心情,此時的她只想屏蔽一切,自己此時對她的關心,對她來說完全是多於的。
所以,他只能回頭繼續看她,看她的背影,知道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愛有多深,傷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