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闖禍
警衛員很善解人意地把陶星純帶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視野開闊,光線明亮,窗外就是盎然春意。大片大片的藍玫瑰野蠻生長,花團錦簇,顏色鮮艷,很適合寫生。
陶星純閑的沒事幹,正好帶了畫板和工具,此情此景,她覺得不畫一副都對不起那漂亮的花。
她打了點水,稀釋了一下顏料,又在窗前支好畫板,順手就把小桶放在窗台上。
陶星純從小就學畫畫,國畫油畫山水畫,樣樣都精通。也說不上是不是喜歡,只是畫了那麼多年,都習慣了。她大學里的專業也是動漫設計類的,也算得上沒白費這一身特長。
陶星純的手法和技巧都非常嫻熟,基本功紮實,如果不是發生了點意外,本該在半個小時之內完成一副相當好看的作品。
前提是……如果這個如果沒有發生……
她在收尾的時候,一激動就沒注意,等聽見窗台上的水桶傳來「嘩啦」一聲,往幾十米的地面掉下去的時候……
一切都晚了。
陶星純懵圈,眼見那紅紅綠綠混成說不出到底是什麼顏色的顏料,直接撒在一輛車上。
那輛車好像開花了。
陶星純梗著脖子僵硬了好一會兒,才軟著腿下樓,當她看清楚到底是什麼車遭罪的時候,她兩腿一蹬,眼睛一閉,差點昏厥。
保時捷超跑。
很貴的那種。
她賠不起的那種。
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的那種。
她覺得世界變得特別暗淡。
嗚,她恨她自己,非要跟著爸爸來這種很不一般的醫院,這也就罷了,還非要在很不一樣的醫院的窗邊畫畫。
這裡屬於軍區,這輛車又是豪車,主人怎麼著也有頭有臉吧?
陶星純慌慌張張拿出餐巾紙,一邊擦車上的顏料一邊瑟瑟發抖,嘴裡還碎碎地念著,「老天保佑南無觀世音菩薩阿彌陀佛嘛咪嘛咪哄,嗚嗚……」
但好像沒什麼卵用。
顏料擦了半天擦不幹凈,總有很明顯的痕迹。
陶星純太害怕了,害怕到以至於「心生歹念」——反正也沒人看到,要不然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跑了算了?
糾結,煎熬,感覺靈魂被拷問。
不,做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爸爸媽媽從小教育她要勇敢承擔自己的錯誤。
她狠狠地譴責自己一番,然後非常堅定地撒開腿往回撤了。
什麼責任不責任的。
陶父正和程司令相談甚歡,老爺子的身體本來就硬朗,修養了一段時間早就沒有什麼大礙。
程潛則倚在窗邊,抱著雙臂,慵懶地閉目養神。
他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兩個軍人聊時局政治,金融走勢。
「好久都沒有見到阿潛了,這孩子現在越來越好看,也難怪當明星去了。」
陶父一暼到那靜默又挺拔的身影,就忍不住由衷感慨。
程家最小的孫子,模樣也是最出眾的。
程潛動了動眼睫,笑笑,「陶叔叔也一樣,越來越年輕。」
這句話誇得陶父無比受用。
「小兔崽子總算曉得還有個爺爺。」
程司令哼了哼。
當程潛還在國外念高中的時候,就有國內的經紀公司不斷地向他發名片。
程三少什麼都不缺,閑的也無聊,於是就抱著玩玩的念頭進娛樂圈了。
好在程家也不反對。
那張臉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一出道就掀起了腥風血雨。
「爺爺,我出去一下。」
程潛忽然覺得有點躁熱。
「你幹什麼去?才在這裡待了幾分鐘?」
他往天花板上拋了一個打火機,弧線優美,又準確地落回手心。
「抽煙。」
程司令:…。兔崽子毛病還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