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禁忌遊戲之一
死寂的荒野,四周野草凄凄;慘白的月色映出陰森的樹影,突兀的陰影中間荒冢散布,空氣中遊離著一股腐爛與死亡的味道……
穿過班駁陰森的樹影,黯淡的月光下,前面的空地上募地現出一幢慘白的小別墅——
比死人臉還要蒼白的外牆在月色中更見森寒,房子里漆黑一片,只是從窗台上不時爬出幾條宛如蛇足的常春藤;微風拂過,窗戶上似有鬼影飄動,並伴有斷續幽怨的招魂鈴聲!細看靜聽,卻原來是窗紗飄拂與風鈴搖曳;即便如此,也已足夠驚出一身冷汗,在這種環境之下,試問有什麼人膽敢到來!
突然,別墅里亮起一絲火光!搖曳跳動的火苗忽明忽滅,更增周圍的恐怖氣氛。
五名女孩靜靜地圍在一張破舊的大圓桌周圍,桌上鋪著一張頗大的黃油布,上面斑斑駁駁的印滿文字,一隻白瓷小碟倒扣在油布正中。
火光映照下,五名少女神情緊張,目光中充滿驚恐和獵奇。
「開始吧。」其中一名戴黑框近視鏡的少女沉聲道,同時伸出食指,輕輕按在碟底中間。
其餘四名少女各自伸出食指,遲疑著放到碟子上——
「記住!」
戴近視鏡少女木無表情,厚厚的鏡片底下獃滯的目光有點虛無地凝注著食指底下的碟子,聲音仿如發自另外一個世界:「心要誠,不要慌;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放手——誰要放手了,厄運就會降臨到她頭上……」
眼鏡少女的話教人不寒而慄,但事到如今,想退縮已經不可能,惟有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天靈靈,地靈靈,心誠則靈,信女許茹——」
「游倩眉。」
「韓月。」
「楊旖晶。」
「傅小佳。」
眼鏡少女許茹帶頭念叨,其他人都惟她馬首是瞻,也跟著她後面報出自己全名。
許茹接著念道:
「誠心接引,過路神仙,解我疑難,一切玄機,以碟為引……」
募地,一陣陰風拂過,令蠟燭的火光為之一暗,別墅中的溫度彷彿也一下子驟降十多度!
五名少女只覺毛骨悚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楊旖晶反應最為激烈,她全身劇震,驚惶的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煞白的臉色很是嚇人,看她的樣子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暈倒過去。
許茹的視線為厚厚的鏡片所阻,但臉容一片肅穆,沉穩的聲音透出不可違逆的嚴厲:「一定要專心,不要害怕!萬一因為不夠誠心而觸怒碟仙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許茹的話不僅沒有讓楊旖晶平靜下來,反而更見驚惶,其他人在她的感染下恐怖感不斷上升,配合周圍的風聲鶴唳的氛圍奏出一首恐怖交響樂。
突然,一幕不可思議的詭異場景呈現在五名少女眼前——
瓷碟,動了……
「怎……怎麼回事……我……沒……在用力……」
楊旖晶無疑是她們當中最膽少的一個,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足以讓她竭斯底里。
「我……沒有動……」
「我也……沒有……」
「我也……」
「不關我們大家的事,是碟仙來了!」
許茹的話如同一塊冰,瞬間將所有人全身血液冷卻。
只見瓷碟在五根手指頭下面輕盈地游移,那種運動姿態說不出的詭異,竟不似正被五根手指壓住,而更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來在虛空中飄浮似的!
「何……事……找……我……」
傅小佳順著瓷碟的運動軌跡以微微顫抖的語聲讀出其意思——因為瓷碟在移動一段距離以後都會在油布上某個字上停留一陣,通過這個很容易就能讀出其意思。
噝——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天呀,這上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難道這所謂的碟仙真的已經被她們請了出來,此刻正在她們五個人中間!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別說是幾個弱不禁風的女生,就算是再膽大的人也會為之悚然的。
作為這次活動的發起者,也是現在所有人當中最鎮定的一個,許茹輕輕吸了口氣然後肅然道:「恭迎碟仙法駕!信女等並非故意打擾碟仙,只為心中有難解之疑問希望能得到碟仙指引。」
「問……吧……」游倩眉誠惶誠恐地複述。
儘管惶恐不已,但看見四周並未有太大異常,少女們心情逐漸安穩下來,不再像剛開始時那樣幾乎連話都說不上來。
「碟仙碟仙,我……我想問一下……我的出生時辰……」韓月第一個忍不住開口發問。
韓月身材健美,一頭蓬鬆的短髮染成紅棕色,她算是五名少女中膽子最大的一個,不過她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她心中想問的,更多的目的不過是想考驗一下這位碟仙的神通,看它是否真有本事解答所有問題。
許茹透過厚厚的鏡片瞪了韓月一眼,顯然有點責怪她不該問這種問題。
嗚——
一陣陰風無端刮過,刺骨的森寒氣息再次令少女們神經繃緊。
此時,瓷碟又開始動了,那種靈動的運動方式透出一股陰森鬼氣——
「戊辰年八月三十酉時。」傅小佳開始複述瓷碟所反映的答案,末了,她將她驚疑不定的目光投向韓月——
答案只有韓月自己最清楚,碟仙靈不靈就看韓月的答案了……
其他人也紛紛將視線集中到韓月臉上,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結果——
韓月此刻臉上的神色很詭異,也說不清是驚愕、懷疑還是恐懼,應該是每一樣都有吧,她用包含著同樣複雜感情的視線一一掃視在場其他人,最後,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氣似的點了點頭,而此時,她目中的神色不再帶有任何懷疑和不屑,取而代之的是敬畏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