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歪脖樹

薛賀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到紀冉，等他緩過神來，想換地方時，已經來不及。

「薛醫生，好巧啊！」柒月抬手尷尬的打招呼。

薛賀點了下頭，算是回應，向服務生要過菜單，開始點菜。

紀冉原本中午食慾挺好的，但是此刻，突然間就索然無味了。

服務生把牛排跟沙拉端上桌，柒月討好似的拿過紀冉那份切好，又重新推到她面前，「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來，多少吃點，這可是姐妹花了大價錢的。」

紀冉用叉子戳了塊牛排吃進嘴裡，胡亂嚼兩下，聽著身後偶爾傳來的嘻笑聲，臉色難堪。

「來，咱們兩換位置。」紀冉倏地起身，開口。

柒月在早些年見過紀冉為薛賀痴狂的模樣，剔了眼對面那桌和諧的相親畫面，生怕紀冉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瑟縮脖子回應，「不……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太好的。」紀冉語氣強硬。

柒月迫於無奈，只能起身跟紀冉換位子，在端著自己的牛排更換位置時，還衝薛賀遞了記抱歉的眼神。

交換完位置，紀冉嘴嚼牛肉的動作幅度更大，嚼幾下，頓下，去看薛賀跟對面女孩子談笑風生。

「薛醫生這麼年輕就做了主任醫師，真是讓人羨慕。」

「李小姐年紀輕輕就做了大學教授，這才讓薛某覺得羨慕。」

……

兩人先是說了一番恭維的話，最後落在了正題上——相親！

紀冉，「……」

居然真的是來相親的？

「不知道薛醫生對我印象如何？」女孩率先開口。

「我……」薛賀回答，停頓了下，抬眼看了下紀冉，汲氣，「很好，我對李小姐的印象很好，如果李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希望我們倆人能相處試試。」

說完，薛賀拿著刀叉的手收緊，又補了句，「以結婚為目的相處。」

……

這頓飯吃的是真噎人，從西餐廳出來，紀冉跑到馬路對面的便利店買了兩瓶礦泉水，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一瓶，遞給柒月一瓶。

「看來薛賀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跟你斷了關係啊！」柒月不識趣的開口。

「是啊！」紀冉坦蕩承應，「看來薛賀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跟我斷了關係。」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柒月期翼加八卦的盯向紀冉。

「能怎麼辦？坦然面對唄！」紀冉捏扁手裡的礦泉水瓶，像是在跟柒月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原本以為我們兩之間只是隔了他母親，沒想到，還隔了好多好多……」

柒月是個神經大條的人，聽不懂紀冉這些傷春悲秋的話，但她能感覺到現在的紀冉很傷心，走上前，強按住紀冉的頭壓在自己肩膀上，「冉冉，別難過，失去薛賀一棵歪脖樹，你還會擁有千千萬萬棵歪脖樹。」

紀冉軟弱無骨的靠在柒月肩頭，悶聲悶氣的回答，「柒月，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為什麼我就不能擁有一顆參天大樹？為什麼我屬於我的樹就必須是棵歪脖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