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借酒消愁
次日,傾皇鼓足勇氣走進小院,看著院中涼亭處正飲酒望景的人。一身紅衣似火般熱烈,黑髮隨風而舞,飄逸悠閑之態盡顯無疑。或是因不勝酒力,她的臉上燃起一抹紅暈,可是卻似初開的桃花一樣嬌艷欲滴。
周邊的秋色,好似都因她而黯然失色,絲毫不入眼。
天空一片橘紅,就像是她的背景色,不過如此搭配,倒是好看得緊。
一名侍女踩著碎步走到冶伽的身後,站在階梯上恭恭敬敬道:「國師有何吩咐?」
「拿酒來!」碰的一聲,冶伽手中的酒壺重重摔在地上,瓷片飛濺四處。好在侍女抬起右手,擋住迎面而來的瓷片。
「是!」侍女稍稍沉了口氣,隨後行了個禮轉身匆匆離去。
在她離開不久后,傾皇走上階梯,俯下眼看著地上摔碎的酒壺碎片:「影兒……」
猛然聽到傾皇的聲音,冶伽渾身都顫了一顫,隨後便一動不動僵硬在原地。還是那個動作,左手搭在左手膝蓋上,里側右手伸直,右手手肘撐在下方的軟墊上。她望著前方池塘中的魚兒,自由自在的在池中游著。它們無憂無慮,每日除了吃,就是到處遊盪。
傾皇確信冶伽聽到了他的聲音,所以踏過瓷片,來到冶伽的跟前:「你這是何必?」
「你又是何必呢?傾皇!」話音剛落,一滴淚從冶伽白皙的臉頰滑落在椅子上。
俯下眼帘,傾皇輕輕吐了口氣,隨後走到旁邊坐下來。看著冶伽:「影兒,本皇會證明付昔雨所言是假,但是本皇需要時間。」
「傾皇,您能說實話嗎?」
「本皇何時對影兒撒過謊啊?」傾皇濃眉緊鎖,臉上顯然多了幾分怒氣。
而冶伽看也沒看傾皇一眼,只是沉默片刻后道:「傾皇政務繁忙,早些回吧!」
聽到冶伽的逐客令,傾皇默默站起身,離開她的小院。
而冶伽在他離去之時,忍不住轉頭看著他的身影。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她怎麼去相信啊?朝夕公主遇妖禍慘死,是傾皇一手造就。而她這個最開始的替嫁公主,難道不是首當其衝,他第一個就想除掉的人嗎?
因為合情合理,因為極有可能,所以冶伽五分相信付昔雨的話。而因為傾皇對她關懷備至,從未放棄,所以她也有五分相信傾皇。
正是如此,冶伽才會如此痛苦與糾結,腦子裡太多的想法和可能,正在交織著纏繞著。
既然這樣痛苦,傾皇又不能證明自己並沒有做過那件事情。那她倒不如借酒消愁,能忘一日是一日。
從冶伽走進小院開始,傾皇每日都會到小院坐一會。離開時臉上總有幾分怒氣,可每次到來時,臉上卻總帶著幾分期待與希望。
這一日,安桐走進小院,剛走到蜿蜒的走廊上,就見一名侍女端著兩瓶酒從自己身後急匆匆走來:「國師呢?」
侍女見到是安桐,立即道:「國師在屋裡,安醫者怎麼過來了?」
「額,我聽說國師的傷勢差不多了,就過來看看。她沒事吧?你端著酒做什麼?」安桐雖然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但是小院中的事情,傾皇一向嚴令外傳。
「這是國師要的,還請安醫者等一等,奴去幫您通報國師!」
「好,你去吧!」安桐稍稍沉了口氣,走到院中等待。
而侍女打開門走進冶伽所住的屋子,來到她的不遠處,將酒放在桌上:「國師,安醫者來了!」
此刻冶伽正半躺在床榻上,臉頰像是紅透的蘋果,懶散的姿勢,毫無當初國師的氣勢與威嚴。
「國師?」
「安桐來了……那就讓安桐進來,叫上她,一起喝酒!也不算孤單!」冶伽勾勾唇,從床榻上坐起來,伸出右手指著侍女吩咐。
侍女立刻俯俯身子:「是,奴這就去將安醫者叫來。」
一股刺鼻的酒味瀰漫在整間屋子裡,淺藍色的紗幔垂下來擋住安桐的視線。而紗幔里,一個模糊的身影斜靠在床榻上,能看到她穿著紅色的衣裳。地板上全是有精美花紋的酒壺,亂七八糟的散落在地。而剛才侍女帶來的兩壺酒就放在紗幔前方。
那塊紗幔,就像是分界線。侍女們不會走進去,而冶伽也絕不會出來。因此,外面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裡面卻雜亂不堪酒味甚濃郁。
「國師……」安桐駐足在紗幔外,目光緊盯著紗幔中模糊的身影。
「安桐來了,進來!」冶伽的語氣十分慵懶,就像是一個熟睡的人懶得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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