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他想報復所有人

小繁星因為擔心著陳暮星也是兩夜沒有休息好了，在陪著媽咪喝完一碗粥后，窩在她的病床上，沒一會兒就和媽咪一起睡著了。

秋姨回去給陳暮星煮營養餐去了，而江清月接到電話，江霽月那邊情況又不太好了，只能先去了那邊。

沈清硯守在病房裡，生怕繁星再夢魘，一直坐在病床邊不敢離開。直到半個小時過去，繁星依舊乖乖的躺在那裡，揪著陳暮星的衣角，看上去睡的安穩無比，他總算放下了心來。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的響了一下，他飛快的拿起，緊張的看了眼床上的人，確定母女兩人都沒被吵醒后才鬆了口氣。

低頭看了一眼，是林一恆發過來的微信。

「沈總，您猜的沒錯。夫人出來了，老董事的司機來接的，沒有見老董事人，看方嚮應該是去隋意的存屍處了。」

趙瑾夏畢竟是從醫院跑出來的，在確認陳暮星沒事後就讓林一恆送她回醫院了，等醫生確認可以出院才可以再過來。

林一恆送她回去前，沈清硯特意叮囑，不要急著離開，等等看她會不會再出來。

果然，林一恆才將人送進去不過十分鐘，趙瑾夏就又出來了，坐上了等在外面的沈世斌的專車。

「跟在左右確認她的安全就好，不要上前。」

他點擊發送，收起手機，眼睛垂著，整個人有些失神。

「媽她回去了？」

輕柔的聲音響起，沈清硯抬頭就看到陳暮星正在小心翼翼的起身。他立馬過去扶著她的手臂幫她坐起。

「怎麼醒了？」他問，「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想去衛生間？」

「都不是。」

陳暮星倚靠在床頭，輕輕握住了女兒的小手。

「那是怎麼了？」

沈清硯有些緊張的問。

「沒睡。我還沒心大到現在就能睡著。」她接過沈清硯遞過來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潤了潤灼燒的喉嚨，抬頭問，「你媽媽她，都想起來了？」

沈清硯心臟猛地一跳，遲緩的點了點頭，「嗯。」

早就想起來了，趙瑾夏不願說，他也不想戳破。現在，還是瞞不下去了。

陳暮星沉默了片刻，也沒再這件事上再說什麼，繼續問，「隋意和陳晞，怎麼樣了？」

「死了。」

沈清硯直接說。

「死了……」陳暮星心尖也是一跳，「他們，真的死了？」

「嗯。」沈清硯點頭，「他帶著陳晞從山崖上跳了下去，屍體已經找到，確認無誤，不可能再有錯。」

「真的死了……都死了……」

陳暮星喃喃的念著。

雖然在看到隋意眼中的死寂時就有了預感，但當真的聽到，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他給陳晞換了我的衣服，想讓你們都以為我死了。」

「他不是想讓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沈清硯卻搖頭。

「不是嗎？」

陳暮星微詫。

「不是。」沈清硯嗓音微啞的說，「只要不是被燒到只剩一截乾屍，總是能找出區別的。他也沒打算真的掩飾掉下去的是陳晞而不是你的事實。他在享受，我們明明知道你沒有死卻怎麼也找不到人的過程，還有秀色會所在一個月後拆除，到時候我們見到的只能是你屍體的絕望。」

陳暮星愣了片刻，默默的點頭：「是……他說了他要報復所有人，怎麼會讓我輕易的死去。在折磨你們的同時，何嘗不是在報復我。讓我聽到樓上的腳步聲來來去去喊著我的名字，卻任我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不會有人下來。」

「你……你能聽到我們在上面找你的聲音？」

沈清硯驚詫又心疼的問。

「能。」陳暮星看著他說，「算上今天一共三次。我能清楚的聽到樓上來來去去的腳步聲，你們卻聽不到我喊破喉嚨的求救。甚至你今天打開門之前在外面的一舉一動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所以……所以你才會說以為我不會回來了？」

沈清硯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被狠狠的揪了起來。

她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聽著解救自己的人在外面尋找呼喊，卻怎麼也不能將自己只與他們一牆之隔的距離告知出去。

她喊到嗓子都出血了，捶牆到手都破了，可所有的聲響都被困在那方寸之地中，一丁點的都傳不出去。只能無助的絕望的聽著腳步聲慢慢離去，聽著呼叫聲徹底遠去。

沈清硯不敢去想，自己去找趙瑾夏問密碼時，她不知道外面的一切，只聽到離開的腳步，得有多麼的絕望。

「嗯。」她眼中噙著熱淚微微笑著點頭，「還好，你回來了。」

沒有讓她的絕望成為真正的絕望。

沈清硯動了動手指，在這一刻無比想將她抱入懷中，告訴她，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你媽媽她，都知道了嗎？」

陳暮星卻在這時轉移了話題。

「知道了。」沈清硯垂了垂眼瞼，「她現在，應該要看到隋意的屍體了。」

陳暮星皺了皺眉，「她……你不去陪著她嗎？」

沈清硯搖了搖頭，「我讓林一恆跟著呢。給她點空間讓她自己去面對吧。她應該，可以自己走出來的。」

她在知道這件事後去找了陳暮星而非隋意，那麼，他可以，相信她一次吧。

「她知道隋意的臉嗎？」

陳暮星又小心翼翼的問。

「應該不知道。」

從隋意被送走後她就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應該是沒有和陳允舟以及隋意聯繫過的。

「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陳暮星又問。

「我爸。」沈清硯沒有任何掩飾的回答，「他一直是這樣的人。」

就像趙瑾夏離開之後沈世斌雖然沒有像隋意的爸爸一樣虐待他逼迫媽媽回來，但也再沒給過他什麼父愛。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沈清硯還是忍不住的覆在了她同樣握著繁星的手上，「放心吧，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她以後的人生不會再被任何人左右。她可以自己選擇。」

你也，一樣……

所有的一起都已經結束，趙瑾夏也已經恢復，她不用再被裹挾著繼續留在這裡，她可以自由的離去。

沈清硯不想也不敢這麼對她說，他想她留下，想她永遠的在自己身邊。

「我……」

「別說了，先休息吧。」

陳暮星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說什麼，沈清硯又想逃避什麼似的，反應有些過激的咻的一下起身，「醫生說你的嗓子需要好好休息，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幫她重新躺下給她蓋好被子，眼神躲避著一副不願再多說的模樣。

陳暮星的深深的看著他，輕輕的「嗯」了一聲，順從的躺下，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