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破陣

高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在洪荒哪有什麼道義、悲憫可講，還大言不慚跟他們談什麼為民除害。

我真特么沙雕！

夸父見高啟臉一陣紅一陣白，陰晴不定，沉聲說道：「不管你處於什麼用心，畢竟是救我一回，這樣，如果你答應我不與巫族為敵，並且不再管巫吃人的事情，我就放了你，如何？」

「殺我人族者，是我高啟不共戴天的仇人！」高啟一字一句地鏗鏘有力地說道。

眾巫憤怒，喊道：「大巫，殺了他！」

夸父沒有想到高啟會這麼回答，在他想來，高啟肯定會答應，那自己順水推舟放了高啟，眾巫也不會過多非議。

這小子哪門子筋搭錯了，竟然為人族打抱不平，還要充當人族的護衛。你自己修鍊得成道果就好了，管這麼多幹什麼。

「高啟，念你救我一次，我也放你一馬。你若能出得了這座大殿，我就既往不咎。」

對於高啟，殺與不殺都有道理，放與不放也都說的過去。夸父左右為難，實在沒法子，想出這麼一個法子。

「若我出去，你手下不準再與我人族為敵，可以嗎？」高啟想都沒想，問道。

「好，生死有命，就看你造化了。」

夸父說完，起身大跨步走出去，眾巫也陸續出去。

一名中巫獰笑道：「高啟，這是巫帝設置的法陣，你死在這裡也算值得了，哈哈哈……」

眾巫走光，大門並沒有關，高啟沒理會。環顧四周，除了一些幡旗，蒲團，案幾，別無他物，東側牆角有一樓梯。高啟緩步而上，來到第二樓，再無樓梯。

二樓除了一個案幾，一個蒲團，再無他物，顯得空蕩蕩的。

高啟走到案幾前，見案几上有一局圍棋殘局，兩個空盒，另兩個盒子分別裝滿黑白子。

當下也沒在意，走了一圈，一無所獲。

高啟望向棋盤，棋盤上的棋子上面都標有序號。

但見棋盤上黑白雙方拼殺激烈，戰火從左上角蔓延到右上角，然後又殺至右下角，雙方都活出兩塊棋，都沒有吃掉對方。

最令人驚心動魄的是雙方在中腹展開的絞殺：都有一個眼，都沒活！

看來這局棋是找到出口的關鍵了，高啟坐在蒲團上，聚精會神地默記棋譜。越發感覺這局棋氣勢磅礴，大有天下捨我其誰的霸氣。

背完后，把棋盤上的黑白子放入到空盒中。然後右手食指中指夾住一枚白子（古時白棋先行）落在右上角的星位上。

按照棋譜進行。黑白子均是二連星布局，第五手白棋一間低掛。

黑棋第六手飛鎮！

顯然是要形成大模樣，進行整體作戰。

白棋第七手沒有點三三，也沒有拆邊，而是迎頭而上：跨斷……

黑白雙方均沒有布局，上來就是肉搏戰！

雙方戰火四處漫延，令高啟心驚肉跳，每一步都毫不相讓，都是置於死地而後生的只此一手！

至第二百四十六手時，是殘局的最後一手。

高啟汗流浹背，透骨的殺意漫延棋外，簡直如同自己跟自己搏殺一般。

相傳圍棋是從河圖洛書里演化出來，是為了化解心中戾氣，而發明的一種修鍊之法。

高啟心頭一震，巫帝白澤得到的先天無極尊寶就是河圖洛書！

此陣又是白澤所設，看來這個巫帝的道行真是深不可測。

落子無悔即是：人生不可重來！也是警示世人三思而後行。

一枚枚靜止不動的棋子，就是自己布的局，自己走的路。有對有錯，或矛或盾，招招兇險，步步驚心。

同時圍棋也是一種平衡術，厚薄的平衡，攻守的平衡，深淺的平衡，繁瑣與簡單的平衡，全局與局部的平衡等等。

圍棋蘊含無限哲理，幻化無窮。所以，圍棋實乃修鍊大道。

高啟再次把棋子裝入棋盤，重新來過。

高啟把棋子收拾好，第二次擺譜。擺完后，覺得內心空落落的，竟然沒有任何收穫。

莫不是讓老子繼續下下去，完成這局棋？以定最後的勝負！

良久，高啟想出一步妙棋。

白子隨手落在二路：透點！

如此一來，黑棋若是執意扭斷白棋，自身也會被斷開，是兩敗俱傷之下法。

於是夾起黑子放在棋盤上，以退為進：接住。

黑棋這一接住，便給了白棋的喘息機會，白棋順勢：護斷、跳、虎……

如此下了百餘手，雙方再沒有退路，形成一個劫殺的局面。

黑棋在尋劫的同時，突然放棄了角地，又頑強地做了一個劫。

白棋因為劫材不夠而陷入困境。白棋也效仿黑棋，舍掉一個角地，也做了一個劫！

如此這般就形成三劫連環：和棋！

至此整盤棋總共下了三百六十手，正是周天之數！

高啟滿意地站起身，低頭觀瞧自己的得意之作。突然發現，棋盤上的黑白子形成的圖形非常熟悉。

河圖？這是河圖！

「既然出現河圖，洛書呢？」高啟喃喃道。

難道此局還有另解？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但見圍棋棋盤縱橫的線條開始扭曲起來，發出嘶嘶的聲響，同時冒出大量霧氣，棋盤也隨即霧氣蒸騰，繚繞著。

縱橫線條成螺旋式開始旋轉，逐漸形成了一個幻化無窮的白色圓柱，直衝天花板。

旋轉越來越快的圓柱產生的離心力，使得霧氣越發厚重，瀰漫整個房間，壓力也隨之而來。

此刻的高啟身處在漩渦之中，一如在黑蛟腹中，壓力逐漸增大，高啟急忙施展內與外的平衡。

實質般的壓力已經使得高啟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了。

抬頭望向頂棚，旋轉的圓柱好像無處釋放自己的能量，向上衝去，轟鳴聲不絕於耳。

高啟大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揮拳猛地向頂棚圓柱撞擊的中心點轟去。

「轟！」

一聲巨響，頂棚中心在圓柱和高啟兩股巨大力量的撞擊下，被轟然掀開。

高啟也被圓柱上沖的強大力量帶了出去。

遠處的眾巫見白光衝天，高啟飛出，大為吃驚。

「這怎麼可能，不是沒人能破陣嗎？」

「衝上去，殺了他！」

「對，殺了他！」

夸父面無表情，冷冷地道：「連巫帝都困不住的人就是天意，且讓他去吧，記住了，我部以後不準與人族為敵。」

「是。」

只有精通圍棋的人，才有可能下出循環劫，從而引發河圖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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