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谷

深海之谷

「嗷。」一聲短促的輕呼從其中一顆小草口中發出,叫聲如普通小貓叫。

「這些草都長了嘴巴啊。」安儀蹲下身,看著叫了一聲的那顆小草,逗小貓似的碰了碰它的葉子,眼中帶著絲笑意。

「嗷~」「嗷~」……徒然響起此起彼伏的叫聲。

「有意思。」安儀伸手抓住那顆小草,用力往上一拔。

忽而所有的小草突然安靜了,安儀看著手中的小草,一臉好奇,「這草的嘴裡還有尖牙呢。」

「你亂動什麼?」白梨瞪著安儀,「萬一觸發了什麼……」

「啊!!!」突然安靜下來的所有小草同時張開嘴,一同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白梨急忙抬手捂住耳朵,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纏住,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待到那尖叫聲消失,只覺得頭昏腦漲的,暈暈乎乎的睜開眼,頓時一驚,她渾身被不知哪兒來的藤蔓給纏住了,動彈不得,而且還是被倒掛住的!

「公子!」白梨旁邊較遠處就是同樣被纏捆住的安了和安儀。

不過因為在那一瞬間,安了將安儀拉回了自己身邊,所以他們兩個是被緊緊綁在一起的,安了的手還抱著安儀的腰,安儀的手抵在了安了的胸口。

「安儀?」藤蔓只纏到了安了的脖子處,不過因為安儀比他矮,所以藤蔓都快纏住安儀的整個腦袋了,安了微微低頭。

「嗚嗚嗚……」安儀的臉都貼在了安了的脖子上了,他不斷的動著身子往下竄,還真就給他掙脫出來了,讓他和安了臉對臉,「呼呼……快悶死我了。」

安了愣了愣,剛剛安儀的唇輕輕擦過他的下巴,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安儀的呼吸撲面而來,「……你沒事吧?」

「沒事。」安儀悶聲道,安了離他近的不得了,要不是他在往後仰,他們的臉都貼到一起了,安儀便一臉不爽的側過頭。

安了從未如此清晰的看見過安儀的形,甚至連他幾縷倒掛著的長發都能看清根數,他側著臉,眉毛,長長的睫毛隨著他眨眼而扇動著,高挺的鼻樑,唇,下巴……

「安儀。」

「怎麼了?!」安儀一愣,又將臉轉了回去,因為安了叫他的語氣顯然帶著笑意還有一絲興奮?而且是很開心的那種。

「我看見你了!」安了揚起嘴角,心裡突然有什麼在撞著,讓他又忍不住開心道,「安儀,我看見你了!」

「什麼?!」安儀不自覺的看向他依然蒙著灰布條的眼睛,然後便是他那整張臉。

就像原本被一層薄冰凍住的花兒,突然冰化了,露出它那鮮艷又漂亮的輪廓來,原來安了笑起來是如此…美好…像個孩子,天真無邪的那種,竟然讓安儀看的呆愣愣的想著,若他能每日對著他這麼笑,那該多好啊,也不禁感慨,過去的那十年是白過了。

「安儀,你側過頭去,」安了用額頭輕輕的碰了碰安儀的額頭,語氣依然興奮,他可是從來都不曾如此清晰的看過一個人,「我再好好看看你。」

安儀依言側過頭,不過眼珠子還是轉向安了,看著他的笑也不自覺的彎了嘴角,「你真的看見我了?」

「嗯,」安了更是湊近了,仔細的看著安儀的側臉,放在他腰間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你的睫毛好長……」

安了的氣息噴在安儀耳旁,安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然後轉頭就和安了來了個面對面,額頭抵額頭,甚至安儀覺得,他現在的視線是和安了對上的,安儀眨了眨眼,抵在安了胸前的手不自覺的抓緊了他的衣服,「你……」

「安儀,」安了放輕了聲音,嘴角還上揚著,「你定長得很好看。」

「你……不是看見我了嘛。」安儀還是移開了視線,因為安了的『視線』太過強烈了,讓他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覺得臉頰有些發熱了。

「嗯,」安了輕笑出聲,「看見了,不過還是沒能看全來。」

安了的那聲輕笑讓安儀突然渾身不對勁了起來,好像從耳朵開始,全身就起了雞皮疙瘩,讓他覺得安了噴在他臉上的氣息燙到他了,最終安儀把這些歸咎於他們是倒掛著的,所以血液倒流才會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奇怪的感覺讓安儀有點不知所措,便責怪道,「你……你口水噴到我了。」

「啊?」安了再次輕笑,然後側過頭,動了動脖子,讓安儀的臉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什麼好笑的……」安儀嘀咕道,怎麼他這一笑,他就渾身不自在?「平時不見你笑,現在倒開心了。」

「看見你自然開心了。」是的,安了心情很好,而且從未如此好過,抱著安儀莫名的鬆了口氣,讓他心滿意足。

「公子?!」白梨在不知道被忽視的第幾次叫聲中,才看見了安儀的臉,只見他臉頰微紅,一副小媳婦樣的把臉埋在了安了的脖頸處,「公子?!」

安儀這才聽見白梨的叫聲,抬眼朝她看過去,見她倒掛著被纏的跟只蠶蛹一般,便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哈哈哈……師父師父,你看看她,好搞笑啊,哈哈哈……」

安了背對著白梨,這也才想起來他們此時的處境,「安儀,你看看旁邊是什麼?」

安儀隨隨便便的瞄了幾眼,「這四周都是藤蔓,底下就是那片發光的草了,它們都乖乖的縮回土裡去了。」

安了試著動了動手,半分也動不了,就只能將安儀越抱越緊。

「……」安儀悶聲道,「你別動了,再動我就喘不過氣來了。」

安了便也不動了,「再這麼下去,該暈了不可。」

「公子!公子?」白梨再次大叫。

「幹什麼?」安儀莫名憋了火氣,語氣不善的大聲回道。

「安儀,小聲點。」安了的耳朵都被震到了。

「小聲她聽不見,」安儀用腦袋撞了撞安了的腦袋,頑皮道,「你忍一忍唄。」

「公子,現在怎麼辦啊?」白梨大聲道。

「不知道!」安儀回道,然後決定不管她了,「師父,我覺得那些小草挺可愛的,又好玩,修山上能不能種上幾株啊?」

「不能。」安了搖了搖頭。

「綠耳她們肯定會喜歡。」安儀轉眼開始研究起了安了的耳朵。

安了還是搖了搖頭,又帶著一絲輕笑,「太吵。」

安儀的視線落在安了的耳垂上,那耳垂白白嫩嫩的,異常可愛。

安了渾身一顫,耳垂上傳來一陣溫熱和一絲微痛,讓他一時愣住了,安儀竟然咬住了他的耳垂!「……安儀?!」

「……」安儀眨了眨眼,然後猛然鬆開了嘴,這……他只是覺得……因為安了的耳垂就在他嘴邊,然後他就……

「……」

「……」

「哈哈,」安儀乾笑兩聲,「……我……我餓了。」

「……」

「嗯哼,」安儀清了清嗓子,「師父……我……咬疼你了嗎?」

「……沒有。」安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

「……我不是故意咬你的。」

「嗯。」

「公子!公子!」

此時白梨的聲音傳來,安儀頭一次覺得她的聲音那麼『好聽』,便輕聲道,「她叫你呢。」

「何事?」

安儀心想安了聲音這麼小,白梨哪兒能聽見啊,便幫著喊道,「幹什麼?」

「看下面,快看下面!」

安儀仰頭一看,便看見這裡不知何時已經天黑了,只是因為纏著他們的藤蔓在發光,所以一時沒察覺,只見底下那片草地此刻都發出一陣紫色光暈來,看起來絢麗無比。

「怎麼了?」

「……底下的草變成紫色的了。」安儀道。

「安儀,你把手伸進我懷裡,拿片玉葉出來。」

「哦。」安儀的手本來就抵在安了胸前,便有些艱難的將手伸進了安了的衣服里,不過幸好一下子就摸到了幾片玉葉。

「能把它放到我嘴裡嗎?」因為手被束縛住,現下的安了碰不到玉葉驅動不了它。

「……」安儀動了動腦袋,微微低頭有些艱難的從他和安了之間看下去,「我試試。」

死命的將手往上伸,可這些藤蔓纏著他的手臂越來越緊,安儀一低頭,一把咬住從他們之間的縫隙中被自己用手指夾出來的玉葉,再抬頭看向安了,想也不想的向前就將嘴裡的玉葉塞進安了的口中。

安了一愣,張嘴咬住玉葉。

見安了好一會兒沒動作,安儀不解道,「我已經放你嘴裡了。」

安了抿了抿唇,轉頭朝著空中一吹,那玉葉發出一陣翠綠色光芒,在空中飛了一會兒就朝著他們身上的藤蔓劃去。

藤蔓划斷,安了抱著安儀落在了那些草之間的空地上,將他放下,囑咐道,「安儀,別亂動。」

「嗯。」

玉葉朝著白梨飛去,將她身上的藤蔓也划斷,因為她也在這些小草上方,安了便朝她飛去,將她帶到安儀身邊。

「多謝公子。」

「這紫光好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安儀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土。

「你別再亂動了,」白梨瞪著安儀,「要不是你亂動,我們也不會弔在上面那麼久了。」

「吊一弔怎麼了?」安儀拍了拍手,「大呼小叫什麼。」

「你!」

「好了,」安了蹲下身也摸了摸土地,「看來要到這下面去才行。」

「可是我們怎麼下去啊?」白梨看了看四周,「這裡只有這些會怪叫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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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璀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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